科洛因隨便揮揮手,就在克萊斯的胸口上弄出來了一個血紅色的火焰印記︰「如果不想被活活燒死,那就听話。」話說完,還試驗性的讓克萊斯感受了一下那燒灼的痛苦。
原本就畏懼于亡靈法師丑惡名聲的克萊斯,雖然還有一肚子的抗議要說,但看來逃亡生涯已經讓他學會了什麼叫識時務。嘴唇動了兩下,他最終老實的保持了安靜。
當科洛因以為問題解決了,他才發現原來新的問題又來了。他現在應該盡快回到安塞爾身邊,但是這個人類怎麼辦?
雖然安塞爾躲得很好,那種高度並且有茂密的枝葉遮掩,人類不會發現他。但是蛇、豹子、林雕等等危險的動物和一些有毒昆蟲,卻都會給他帶來危險。甚至那家伙如果睡著了,一翻身掉下來怎麼辦?其實科洛因這是典型關心過度,安塞爾雖然不能動,但是野外生存的能力絕對不差。
總之,這人類是個大累贅。科洛因不想抱著他跑,更不可能讓藍斯抱著他跑,那麼就只有……
在克萊斯的尖叫聲中,一道火焰的繩子纏在了他的腰部。他以為自己要被燒著了,但卻發現那火焰只是讓他感覺到溫暖,卻並沒有傷害到他,這甚至讓克萊斯覺得有些好玩。不過,這輕松的心情他只維持了幾分鐘。
被一根繩子捆著腰提起來拽著跑是什麼感覺?那絕對是該死的讓人想呀破口大罵!但卻又因為被勒緊了肚腸子,他張開嘴後除了干嘔和慘叫什麼也嚎不出來。
而科洛因顯然覺得這個在他們身後鬼哭狼嚎的僕人太吵了,所以給了他一下子。幸運的活下命來的克萊斯,再次幸運的得以陷入昏迷來逃避現實。
當科洛因從樹上把安塞爾抱下來的時候,安塞爾第一時間看到了被火焰的繩子吊在他們身後的克萊斯。
「那個,是什麼?」
「未來兩天的儲備糧,怎麼樣,看起來肉質很細女敕?」科洛因笑嘻嘻的說。
「……」安塞爾無奈的嘆氣,外加翻了個白眼。
「好,是藍斯撿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科洛因聳聳肩,安塞爾越來越沒有幽默感了,「不過,我這次一個人沒殺,還救了一個人哦。」指著那位「儲備糧」,科洛因一臉「快夸獎我,夸獎我」的表情。
安塞爾的嘴角顫抖了兩下︰「好孩子。」他對某人已經完全絕望了。
不過科洛因倒是樂于看到安塞爾一臉崩潰的模樣,安塞爾自己大概也沒發現,因為科洛因各種各樣轉移注意力的行為,除了剛清醒的時候安塞爾問了一句什麼時候離開,一直到現在,他再沒提過。
「藍斯……」安塞爾看到藍斯還是有些尷尬的,看著他,腦海中就忍不住浮現起不久前,他們倆的種種和……種種,所以,本來有話想問,但是看見人,嘴巴就張不開了——安塞爾原來以為自己是個臉皮很厚的人,但是自從和他們倆在一起後,他才意識到其實他的臉皮還是很薄的。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科洛因適時插y入了話題,他們都還餓著肚子呢。
石頭壘起了簡易的土灶,抹著蜂蜜的鹿腿已經烤得金黃,鍋子里煮著主料是山菌、野菜和鳥蛋的濃湯,山洞里彌漫著濃郁的食物的香氣。
「你不能吃肉。」安塞爾伸向鹿肉的手被科洛因一把擋住。
「為什麼?」
「你不想你的更疼?」
「你!」
「別任性,安塞爾。」科洛因嘆氣,握住安塞爾指向他的手,還拍了兩下。安塞爾卻是被氣得厲害了,新仇加上舊恨,抓著科洛因的爪子一口就咬了上去。但是人類牙齒的咬合力,對惡魔的皮膚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等到安塞爾咬得自己下顎又酸又疼的時候,一松嘴,卻見科洛因的手上,除了他濕漉漉的口水外,連個紅印子都沒有。
科洛因看著自己被濡濕的手,對著安塞爾露出一個讓他的牙更癢的笑容,然後,他抬起手,把那手背送到自己的唇邊,故意夸張的伸出鮮紅的舌頭,舌忝舐著安塞爾留下的唾液︰「前菜的味道不錯。」
「去下地獄!」安塞爾大吼一聲,剛才還饑餓得鼓噪的胃,現在已經完全被憤怒填滿了。他躺會獸皮上,用其中的一塊裹著腦袋,準備睡覺。
「剛從那回來。」在他身後,科洛因小聲嘟囔著。
「怎麼了?」藍斯輕聲問,他沒明白,為什麼安塞爾反應要這麼大。
害羞。科洛因沒出聲,只是用口型回答著,藍斯眨眨眼,更迷惑了。科洛因呵呵笑了,湊過去吻了一下藍斯的嘴唇︰「湯已經好了,你去給安塞爾端過去。我想他現在不想看到我。」
藍斯點點頭,蹲在安塞爾的身邊,一手端著湯碗,一手輕輕拍著他的肩頭︰「安塞爾,吃些東西。」
安塞爾被毛皮裹得像是個球的身體蠕動了兩下,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幼稚娘氣到要命,但是,對某人,他現在也只能用這種方式放抗了。在憋悶的皮子里嘆了一聲,他掀開皮子,坐了起來。
哦~他的腰,他的大腿,他胸口上被衣服磨蹭的兩y點,還有他的……那個地方,剛才怒火中燒時沒什麼感覺,現在理智回來,那些糟糕的感覺也全都回來了。不過,相比起他曾經受過的某些傷來說,並不是最糟糕的,所以安塞爾能夠表情不變的將所有這些不適忍耐下去。
「謝謝。」安塞爾說,接過湯碗。濃湯喝起來並沒有聞起來那麼美味,畢竟他們只有鹽這一種調味料,某些野菜的苦味總是去不掉,另外,這湯還有一種奇怪的腥味,不是土腥味,像是血液的甜腥,安塞爾猜可能是鹿血滴進湯鍋里了,或者那鍋里原本就有些怪味。
不過安塞爾並不是挑剔的貴族,他很快就將那碗湯喝了個干淨,結果「咕嚕嚕」。他的胃暖了起來,但饑餓的感覺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
科洛因也恰好蹲了過來,他的養殖手里端著滿滿一碗剝好了殼的熟鳥蛋,另外一只手則拿著兩個不知道屬于什麼植物的烤熟了的肥大y根y部︰「過兩天再吃肉。」雖然還是那個尷尬窘迫的原因,但這次,安塞爾接受了他的好意,他接過碗,開始吃起來。
「那個貴族打扮的家伙,到底怎麼回事?」花栗鼠一樣把食物塞了滿嘴,但是安塞爾竟然還能吐字清晰的提問,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科洛因忍不住戳了一下安塞爾鼓囊囊的臉頰,結果立刻被拍飛。
「我回來的路上發現一小隊獸人和一群人類正在做著交易。」藍斯開始講述他的所見,另外大概是科洛因剛才的舉動讓他覺得好奇,他一邊說著,一邊竟然也伸出一根手指,戳著安塞爾的臉頰。
安塞爾一臉無奈,但是看著藍斯像孩子一樣,純純的充滿好奇的眼楮,他又實在沒法像對待科洛因那樣排開他。于是,科洛因抓緊時機再接再厲又伸出了手指,安塞爾對他可是不留情面,更凶狠的給了他一巴掌。弄得科洛因一臉嫉妒加難受,安塞爾卻覺得之前的憋悶,這下子都找回來了,心情舒服了許多。
打打鬧鬧中,藍斯講完了。
「熔岩之國?來到柯布利爾山脈之前,听說那國家在打仗,現在滅國了嗎?」
「沒滅國!」那位僕人突然大叫著,「只是叛軍和入侵者暫時佔據了上風而已,只要我和蕾娜有一個人活著,熔岩之國就絕對不會滅國!」
他大概是忘了,他面對的是一個邪惡可怖的亡靈法師,以及他的兩個身份不明的僕人,只是听著有人說熔岩之國亡國了,戳中了他的神經,所以就跳起來大喊了。但是喊完了就後悔了,因為對方三個人六只眼楮全都盯著他不放。
克萊斯忍不住吞咽了一下,他甚至忍不住想,難道逃月兌了成為洛蒂埃寵物的命運,卻依舊逃月兌不了伺候男人的命運嗎?
——洛蒂埃不想他死的,開始的時候單純是因為他這張漂亮臉,但當克萊斯一劍一劍削他的肉,逼迫他只能放走獸人和蕾娜公主後,他就留著他好好折磨了。而且獸人再來時,他也是一個護身符,但是沒想到手下的騎士下手重了,就算帶他回到營地,牧師也來不及救了,沒想到科洛因這個惡魔卻及時趕到了,才有了他被撿到這里來的現在。
「你認為他當得了僕人嗎?」安塞爾看了兩眼克萊斯後問科洛因,「這樣的貴族我見得多了,他站在麥田里連什麼是麥苗,什麼是雜草都看不出來,而且你看他的手。」
雖然並不喜歡安塞爾的語氣,但是克萊斯卻很配合的把他的手什麼出來,他要听听這家伙的要怎麼形容他的這雙美麗細女敕的手,他可是專門保養……他剛剛在心里得意的念叨了一半,就听見安塞爾說︰「這家伙絕對專門保養過他的手,你看看比女人的還要細女敕,讓他拾柴他會被木刺扎到,讓他撿野菜他會把毒藥也收手摘了,讓他洗衣服他有那個力氣嗎?」
克萊斯︰「我覺得,洗衣服的力氣我還是有的。」怎麼說也是個男人,被這麼「稱贊」,克萊斯絕對受不了。
「那好。」科洛因說,「髒衣服雖然不多,但只要想要總會有的。安塞爾,把你的衣服月兌下來,讓克萊斯顯示一下他洗衣服的力氣。」
「……」安塞爾&克萊斯同時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