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是如此的驚人,真如雷霆一般,滾滾而來。(請記住.)但是在短暫的震驚之後,童成仍然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一面冷冷的看著秦風,一面在心中飛速的想道︰「靈井房被盜,參與的守庫弟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昨晚自盡。而銅溪鎮的鄉鄰們,竟也遭到飛來橫禍,在這關鍵時刻被人屠殺。如果說靈井房被盜還可說是對方順手栽贓給自己,那麼銅溪鎮上的慘案則說明,這中間一定有人在預謀,而這個人,絕不對不會是秦風這種人。」
想到這兒,他立即飛快的掃了一眼正在台下的秦明義,只見他已經睜開了眼楮,正淡淡的望著自己,眼中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可這種淡然的神情,卻更讓童成確定了,整件事情的主謀,必然是他。
「哼!」童成冷哼一聲,然後道︰「不錯,確實是誰做的誰知道。只怕正是有人為報私仇,而故意殺人嫁禍!」
秦風一听,頓時瞪大了眼楮道︰「什麼?你說我嫁禍給你嘍?你有什麼證據?」
「那說是我做的,又有什麼證據?」
「證據?你身上來歷不明的靈氣,就是證據!」秦風大聲道。
話音入耳,童成的心頓時深深一沉,這一點,終究是他繞不過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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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谷,鎖仙洞,是正陽門關押囚犯的地方。這里深入地底,終年無光,四面都是堅硬的天然花崗岩石壁,加上法器的加持,元嬰期以下的普通修士進來,就絕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請記住.)而童成此刻,就被關押在其中一間單獨的石牢之中。
童成在最後關頭,還是強忍住了沖動,沒有說出心口項墜的秘密。
因為掌門人梁長昊在最後所說的一番話,留給了他一線希望︰「童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即便為了修煉而盜取靈氣,也不大可能為了遮掩而屠殺幾十戶無辜鄉鄰。其中或有蹊蹺,銅溪鎮之事,當要好好查一查。」
听了這句話,童成才按捺住了自己的心緒,決定等待核查的結果。
之所以這樣,並不是他對這種調查的公正性有多少期待,而是因為此刻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銅溪鎮的事情,一定是秦明義使人所為。而秦明義在門內遠沒有達到呼風喚雨的地步,只要他露出一點破綻,想要逮他錯處的人也大有人在。到時候,自己就未必沒有翻身的機會。
「而這個項墜,是絕對不能被人知曉的。」童成暗想︰「有了它就有靈氣,就算進不了天樞閣,也未必不能修成高深的法術。」
不過雖然如此,當他被迫離開斗劍台的時候,看到秦風那囂張的模樣,和秦明義眼角中微微顯露出來的滿意笑容,他還是感覺到了從心底深處傳來的一種難以言喻的刺痛。
「用這樣的方法把我擠出天樞閣的競爭。很好,總有一天,當把真相揭露出來的時候,也要讓你們父子兩個嘗嘗辯無可辯,身敗名裂的滋味!」他緊咬牙關,忽的一掌擊出,一道靈氣便重重的撞在了漆黑的洞壁之上,發出了沉悶的混響之聲。
而隨著他這含憤的一擊,他便再度感覺到,從心口的項墜尖端處,出現了一縷隱隱的靈氣,順著和心髒結合的部位,瞬間灌入了他的體內。
「又來了!」
童成雙眼一亮,連忙跌坐在地上,用心體會這靈氣的來源出處。既然暫時解決不了含冤被算的事情,倒不如抓緊在監牢中的這段清淨時間,趕緊將這神奇項墜的用法弄弄清楚。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與上一次一樣,一俟他凝神屏息,內視體觀,這靈氣涌動的情形,便立即消散,于是最終輸入體內的靈氣,尚不及一聚之數。
不過在略感失望的同時,童成的心念則急速的轉動起來,似乎已然找到這幾次靈氣出現的共同點。
回想起來,除了在銅溪鎮上生死關頭的那一次外,另外兩次出現靈氣,一次是在剛回到正陽門,因為想到自己獲得了大量靈氣而極度興奮的時候。而這一次,則是在極度憤怒之中。
「難道說?這枚項墜,是隨著我的情緒而產生靈氣的?」
這個念頭一經產生,他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隨即,便琢磨著怎麼來試驗一下。原本,他正處在對秦明義父子的憤怒之中,可誰知現在由于可能發現了項墜的秘密,一種期待的心情瞬間充斥心間,再要恢復剛才的極端情緒,一時間居然醞釀不起來了。
「恨不起來,那就笑。」于是他暗暗憋了憋氣,然後猛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他勉力的笑了半晌,卻發現由于心中有事,這一笑,便笑得實在是太假了,對自己的情緒,竟然連一點促動的作用都沒有。
隨即,他便將口一閉,心中暗道︰「不知道這里還有其他人沒有,听到我這笑聲,不會當我是白痴?」
果然,還沒等他的笑聲散盡,就听一個蒼老的聲音遠遠的從牢門外飄了進來︰「喂,你這笑得也太難听了。不會是瘋了?」
童成听了,不由嘆了口氣,朗聲道︰「笑是笑得慘了點,不過瘋倒沒有瘋。不知外面的是哪位呀?」
這座鎖仙洞雖然是正陽門的囚牢,不過這些年來,倒是沒听說關押過什麼重要的囚犯,甚至有沒有關押犯人都是個問題。以至于在此之前,鎖仙洞都沒有列為門中的禁地,只要向掌管此地的弟子報備一下,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出。
所以此刻,童成對這個陌生的聲音的來源,便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說我麼?」那蒼老的聲音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靠近了童成所在的牢門。緊接著,一個滿面皺紋的灰發老者,便出現在了柵欄窗格的外面。
童成見了他的相貌,卻依舊沒有任何的印象,似乎並沒有在門中見過。而此刻他既然能夠在門外出現,想必也不會是牢中的囚犯,于是不禁問道︰「是啊,恕我眼拙,在門中這麼多年,還沒見過您呢。」
那灰發老者眯著眼楮看了看他,隨即呵呵一笑道︰「你從來沒有進過鎖仙洞,當然不會見過我了。我在這兒打雜,都打了幾十年了。」
「打雜?幾十年?」童成不由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