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徹扶了扶沾了些雪粒的蘇繡,不再言語什麼,便過著曉曉就離去了.
曉曉回神望君上的背影,在浩茫的白皚之中,那抹蒼色卻是無比的耀眼。
徹谷領下,千容。
魅從噩夢中醒來,獨自著了衣裳走到了其出處臨近的那個狹小的花園中。
不知為何,今日突然下起雪來,淅淅瀝瀝地在半空中盤旋洋灑,魅披著輕裘踱步到了一處花叢前。
在視線所及之處,盡是醉人的白色。
眼里的蒼涼帶著一點悲傷靜靜地流淌了出來,魅獨自靜靜地看著眼前這片織雪花叢,心里亦是強烈的想起了一個人。
那日,他將她帶會千容,看著她小小的手掌里握著十幾顆織雪梅的花種。她握得很緊,像是害怕別人會從她的手中奪走她所珍惜的東西一般。
每次一過半夜,她便會悄悄跑到這里種下織雪梅,然後細細地去澆灌它,可是,他知道在她帶這些回來的時候,這只是死種,是種不出花的。
于是,他獨自去了北國,要來了一批織雪梅的花種,日夜兼程回到千容,趁著詩嵐不注意就將這些種子撒播在這片土地上。
他十分熟悉怎麼培育花草,也知道織雪梅雖是臘寒而不動,但它們的幼苗卻是極為脆弱的,只有不小心,便會死掉誄。
所以,他常常要留意它們,幾乎那段時間把一般的心思都抽放在了它們身上。在經過幾個月的細心培育下,織雪梅終于開放。
那日,他借著空走去花園,便見著詩嵐蹲在花叢前笑,側眼望去,他是頭一次在劫後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了。那樣快樂而純潔,讓他的心不住地加快了跳動。
他是那麼的愛她,亦是無法離開她……
只是,這些往日自己為她所作的事,她知道麼?知道了,又會不會拒絕?會不會像上次他為她喝藥時,那麼決絕地砸破了他的頭呢?
身後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魅從自己的思緒中月兌了出來,背著身子便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你們來了。」
身後四人齊齊跪下,恭敬地回道。「首領有何吩咐?」
魅轉過身來,面色卻仍是有些蒼白,他將視線轉移到了四大殺手的身上,眼神里閃過一絲堅定,「今日便跟我啟程前往北國。」
「首領!」四人中的蝕突然跳了起來,激動地說道,「可是你的傷害沒有」
「即刻啟程!這是我的命令!」魅立刻打斷了蝕,但因用底氣說話而觸動了本就沒有痊愈的傷口,同時喉嚨一澀,一口鮮血便是毫無預兆的吐了出來。
四人見狀,皆是上前關切地看著,而其中的蝕更是倍加心疼,一想到眼前這個她一生愛慕的男子卻因一個對他不好的女子而勞神傷身,心中的怒意便是按奈不住,不管首領會不會怪罪下來,而怒道,「首領,為了那個女人,你這樣做值得麼?!」
「是啊首領!那個姬詩嵐有什麼好的?!你當初帶她回來就是個錯,她就是山里的野貓,不可能養熟的!」烈本就是看不慣那個姬詩嵐了,見首領又因為她而搞得身體都不顧了,粗野的脾氣也發泄了出來。
魅蒼白地擺了擺手,他沒有什麼理由去責怪他們,因為,他們是在為自己著想。但是,如果自己再晚一步的,他怕他會悔恨終生的。
「你們誰也不要說話了。」魅使著力說著,「咳咳,這是首領的命令,若若你們不肯,那就我一人去也行。」
「首領!」
「首領你!」
「不必再說了。」魅轉過身,眼里卻是一層霧氣,復而想門外走了幾步,便听到身後四人齊刷刷地跪地的聲音,這才回過身來看他們。
「首領,我們听從首領的命令,但是首領要答應我們,不管怎麼樣,都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嗯,」魅微弱地上扯了嘴角,「綾可是會世間所有的醫術,放心,我死不了的。別忘了,你們可是我魅精心挑選出來的人選,是可以代表整個魅千容的人。」
听到眼前的男人如此說法,四人皆是驚訝地抬起了頭。
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一直冷漠的男人,如今竟會說這種夸贊他們的話。但當初跟隨他便是被他身上的義氣和王者的氣焰所征服,如今眼前的人用言語表達著對他們的信任,更是讓他們受寵若驚。
其實,首領並不是表面上的那麼冷血的,他們各自心里都十分清楚
四人終是相視而笑,跟著心中一直所尊敬的人走出了花園。
一路上是群馬地蹄跑之聲,交雜錯落,難聞先後。
領頭的身著素黑色長袍的魅,他衣塵僕僕,在夕陽的余光下,衣衫咧咧作響。
身後跟著四大殺手,皆著便衣行服,一人跟著山間即落的斜陽賽跑,而其余四人則是跟隨著眼前的這個人而拼命地追趕著。
直到夜幕籠罩了整個大地,五人才放慢了行進地腳步。魅拽了拽韁繩,只覺得喉嚨里充斥著澀感,而雙眼的視線也逐漸有些迷蒙。他用力地搖了搖頭想去驅趕自己身體的不良感應。但卻被一旁細心的綾看了出來,他喊了一聲叫住了魅,繼而下了馬,示意魅也下馬。
「首領,容綾為首領把一下脈。」」不用了還是」
綾知道,魅會這麼回答敷衍,語氣更是堅定了些,「首領,難道你之前所說的話只是為了敷衍我們麼?」
魅聞言,目光直直地看著綾,亦是無話可說,便直直地下了馬。五人在平地出搭蓬安頓了下來。
熊熊地篝火升起,照在了魅有些發白的臉上,綾細細地為魅把這脈象,便從包袱里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藥物,讓魅及時服下。
此時,已近臨晨,篝火邊的四人毫無睡意,只有烈已然入睡,還發出了巨大的鼾聲。魅睜著眼抬頭去看天際的繁星,突然想到了那也與詩嵐對飲的畫面。
他的眼神閃了閃,有許多心思都深埋在心底不能與誰相說,但他知道,這次的成與敗,將是決定了他與詩嵐與那個借著自己身軀的男人,三人的命運。
不管怎麼樣,他不都不能讓詩嵐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