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的血氣在巨蟒之前結成一個巨大圓餅,抵擋著虎王攻擊。兩兩交擊之下,這片區域一片顫抖。狂風驟起,將一些古樹連根拔起,甩了出去。地面上的青草荊棘,也抵不住這陣狂風呼嘯,折斷的折斷,拔起的拔起。以虎王和巨蟒為中心,方圓百丈,寸草不生。
鄭潛趴在土里,狂風從他的背上掠過,他感覺這風像刀鋒一樣的銳利,刮得的他背上火辣辣的疼。萬不得已,只好運氣抵御,背上的皮膚總算是保存了下來。
虎王和巨蟒,同時發現了身上流轉著紫金色霸氣的鄭潛。它倆似乎對這場戰斗有外人在場十分不滿,雙雙向鄭潛吼了一聲,仿佛鄭潛成了他倆共同的敵人。
「丫丫個呸的,真霉到家了,我這運氣,可以買彩票了。」鄭潛一邊自語著,一邊從土里爬出來,還頗為有型的拍了拍上的灰土。
「兩位,我純粹路過,打醬油,懂不懂?打醬油的。你們繼續,繼續。」拍完,鄭潛大咧咧的向著兩頭龐然大物喊著,也不管兩頭生物能不能听得懂。
緊接著又壓低聲音,向體內的霸神錘小聲的說。
「老霸,生死關頭,按老規矩,你準備好霸氣,咱倆見機就溜。」
「瞧你這點出息。」霸神錘倒是很大聲,反正外人也听不到。
鄭潛也不理會霸神錘的嘲諷。集中精力听著虎王和巨蟒的動靜,只要稍有異動,他決定拔腿就跑。能不能跑掉是一回事,跑不跑又是另一回事。
兩頭生物相互對峙,雖然對鄭潛很有意見,但都不願意先對鄭潛動手。它倆的實力半斤八兩,稍有破綻就給對方提供了機會。為一個人類不值得冒這個險。
鄭潛看看它倆這情景,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哈哈一笑,朝兩頭生物拱了拱手。
「兩位,我先告辭。」說完轉身就走,步子倒邁的不急不緩,仿若成竹在胸一樣。
虎王和巨蟒目送著鄭潛離去,誰也沒有挪動身形,依舊一個盤著,一個半空中懸著。
鄭潛的腳步由慢到快,先碎步,再小跑,再大跨步的奔跑,最後遑遑如喪家之犬的風馳電掣了。因為速度夠快,身後都拖出了淡淡的虛影。
「要說逃命功夫,你都快趕上霸宗了。」霸神錘似乎對于打擊鄭潛特別有偏好。
「霸宗你妹!」鄭潛急馳之後,發現兩頭生物的動靜自己已經再也听不到時,才猛的剎住了腳,地上的土被他的急剎車鏟出了一個深坑。
深深的喘了幾大口氣,鄭潛轉動著耳朵,再次確認了一下安全。
「警報解除。」鄭潛不知是對霸神錘說還是對自己說了句。
「不跑了?」霸神錘問。
「跑什麼,一會再回去看看。」
「哦,你什麼意思?你不怕死?」
「嘿嘿,你那腦子,嘖嘖。你不想想,那兩頭生物實力相當,肯定會斗個你死我活。最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我去幫他們收拾一下殘局不是很好?看我,很古道熱腸吧。」
霸神錘沉吟了老半晌,終于明白了鄭潛的用意。他起先是認準了鄭潛貪生怕死的,沒想到這小子是抱著這種想法的。
「死了白死的事,我是不會干的。休息一下,補充點體力,等會去撿便宜。有現成的便宜,不撿白不撿。不撿那是一種犯罪。」鄭潛說完立即扭頭東看西看的。
「你找什麼?」
「吃的。餓壞了。」
遠處山崖之下,倒是有一蓬長的紅艷艷的核桃般大小的鮮果。鄭潛幾個蹦跳之間,落在鮮果之旁。摘下來一顆,聞了聞。默默思索了會,仿佛是找到答案似的眼楮一亮,張開嘴,將鮮果扔了進去。另一只手已經去摘另外的鮮果了。
鄭潛雙手車輪似的這蓬鮮果之上跳動著,摘一顆朝嘴里扔一顆,趁雙手摘的空當咀嚼吞咽,半點功夫都不浪費。
這一手功夫,如果霸神錘有眼楮,估計已經直了。
沒多少時間,鄭潛拍了拍微微隆氣的肚皮,「咕咚」一聲吞下了嘴里的最後一顆鮮果。
「飽了。嗝……」
鄭潛模著肚皮上縱橫交錯的黑色傷疤,又靜立了會,仿佛在計算著什麼。
「現在,那兩只牲口差不多分出勝負了。該是我出場的時候了。」
「小子,你心眼有點壞啊。」
「壞嗎?還好吧。我怕它倆暴尸荒野。」鄭潛說話的同時,已經縱身前行,一邊打起精神听著前方的動靜。
前方虎王和巨蟒的戰斗還在繼續著,不過戰斗場面和剛開始的時候已經有天壤之別。鄭潛小心的隱匿著身形,從一棵古樹後面閃到另一棵古樹後面,接近著虎王和巨蟒的戰場。
因為先前的戰斗,虎王和巨蟒的周邊百丈已經形成了一片廣場。廣場中心,它倆還在激烈的撕抓盤繞著。巨蟒的身體一圈一圈的緊緊的繞在虎王的身體上,而虎王的巨口緊緊的咬著巨蟒的七寸,突出嘴外的獠牙齊根沒入了巨蟒的體內。
它倆在地上翻滾著,比拼誰能堅持到最後。
鄭潛遠距離的觀察著廣場之中的戰斗,一臉的平靜。他有的是時間等待它們分出勝負。他縮回腦袋,盤腿坐下。還眯起了眼楮,打起了盹。
「你別睡啊。」霸神錘沉不住氣了。
「沒事,它倆跑不了。」鄭潛眼皮都沒抬,繼續打著盹。
安靜的等待,這也是一項本領。鄭潛感覺到自己體內血液經脈不時的有異動,知道那是霸神錘耐不住寂寞。也不去搭理。
鄭潛的耳朵卻無時無刻不在凝听。當他听到廣場上的聲音已經變的很微弱的時候。雙眼才猛的一睜。露出了壞笑。
他站起身,大搖大擺的向廣場中心走去。那里,躺著先前無比威猛的兩頭巨獸和一個人類。它們都已經極其虛弱,渾身浴血。
巨蟒的七寸處被撕掉了大半邊,它的整個腦袋軟軟的耷拉著。虎王的身體依舊被巨蟒的身體緊緊的纏繞著。黑色翅膀和身體已經斷成了幾截,只剩一層皮在連著。虎王張著嘴,細長的蛇信無力的掛在兩對突出的獠牙之間。它的眼楮里,映著正走過來的鄭潛的身影。
妮卡側倒在一旁,面色蒼白。似乎已經昏了過去。
鄭潛走到了它們身邊站定。用腳踢了踢巨蟒的腦袋,見它毫無反應。又轉到妮卡的身旁,用腳尖勾著妮卡的身體,讓她翻了個身,臉朝上仰躺著。鄭潛蹲到她的身邊,用手指探了探了她的鼻息,尚有一絲呼吸,微弱的幾乎不可察覺。
他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虎王,朝它攤攤手,聳了聳肩,意思是說我也幫不了你。
虎王的一雙大眼,瞪著鄭潛,看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鄭潛見一個將死的虎王,還這麼有氣度,也不僅心生敬佩。他向著虎王說道︰「我倆無怨無仇,我對你沒惡意。只是,我跟這個女人,有點舊賬要算。」
虎王似乎听懂了鄭潛的話,從喉間夾著鮮血咕嚕出了一聲低低的吼聲。
鄭潛走到妮卡的身旁,看著妮卡這張算不上丑也算不上漂亮的臉。他蹲了下來,偶然間發現妮卡的眼皮微微的跳動了一下。
「呵呵,沒死啊。我就說嗎,你這樣的女人,哪能那麼容易就死呢?」
妮卡的眼皮很沉重,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睜開。當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鄭潛時,她的眼里流露出了慌亂。一個三級霸師,在一個霸者面前慌亂,這是很難遇到的事。
「說說,為什麼陷害我?」
「王……後……」妮卡氣若游絲。
鄭潛等著下文。
可妮卡隨後卻只說了三個字。
「別殺……我。」
「王後什麼?你繼續說,也許我可以不殺你。」
「王……後……」妮卡還是這句。
鄭潛忽然听到了陣極為細微的「嗤嗤」聲。眼角的余光掃到妮卡的手上,正在凝結著霸氣,因為過于虛弱,霸氣的凝結非常緩慢。
鄭潛立起身,抬腳踩在妮卡正凝結著霸氣的手掌上,腳跟在上面來回的旋轉了幾下,便听到清脆的骨格斷裂的聲音。踩滅了妮卡手上的霸氣之後,他一個跨步便立在妮卡的臉旁,蹲了下去,左手抓著妮卡的秀發,右手手指並攏為掌,讓紫金色的霸氣包裹著手掌的邊緣。
他將妮卡的秀發提起,讓她的頭懸空,右掌忽的急速切向妮卡的頸脖。
一聲悶響,鄭潛的臉上隨即被鮮血濺了個滿臉花。他的左手,拎著已經和肢體分離的妮卡的頭顱。妮卡尚未完全失去光澤的眼楮,瞪的大大的,還在惡狠狠的盯著鄭潛。
「下次,記得不要得罪流氓,特別是我這樣的。不過可惜,好像你也沒有下次了。」鄭潛向著妮卡的眼楮,仿佛很好意的說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