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來了，余美仁陪媽媽去醫院查體。近段時間，胡彩霞的左乳有點不適，里面模上去似乎有腫塊之類的東西，她不放在心上，一直沒有去醫院檢查。余美仁這次回家，堅持要陪媽媽去做檢查。
她們八點半出門，乘坐三零一路車，四五站路程，到達附屬醫院。她們本以為來得很早，可也許是節假日的緣故，乳腺外科診室外的隊伍已經很長了。半小時過去，隊伍不見變短，一些後來的人絲毫不理會秩序，泰然自若的直接走進診室。
「這些人真是的，一點不懂先來後到。」胡彩霞低聲和余美仁嘀咕。
余美仁讓胡彩霞繼續排隊，自己上前去看看情況，只見診室內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醫生在為病人看病，旁邊一位三十多歲的貌似是醫助的女性在收排在前面的病患的掛號單和病歷本，並時不時的維持秩序︰「先出去，先出去——關上門——按掛號順序來。」醫助不耐煩的對那些插隊進入診室的人說。余美仁回到胡彩霞排隊的位置。
「咱們也先過去吧？」胡彩霞問。
「不用，排著吧，還是有順序的，只不過是效率太低。」余美仁說。
又過去半個多小時，隊伍緩慢前進了些。期間，有些衣著不俗的中年男女或陪著伴侶，或帶著母親，道貌岸然的進入診室，不但沒被告知要遵守秩序，反倒被耐心熱情的接待了好長時間。胡彩霞不禁低聲抱怨，余美仁也充滿怨氣，她走到診室外，診室的門緊緊關著。好一會兒，門開了，一對衣冠楚楚的中年夫婦走出來，滿臉媚笑的醫助跟出來好言好語的為他們送行。待那對夫婦走遠，余美仁氣憤的問醫助︰
「難道不是按掛號順序排隊進去麼？」
醫助沒好氣兒的說︰「誰說不按順序了？人家有預約的！」
余美仁壓住心中的怒火，回去繼續排隊。十點半鐘了，隊伍向前移動了些，可仍舊沒有輪到胡彩霞。
「唉，九點就來了，等了一個半小時還沒排上。」胡彩霞抱怨說。
「我八點就來了呢！這不也等了這麼久——听說她們有些七點就來排號了。」排在前面的一位阿姨說。
十一點鐘過了，眼看還剩六七個人就要輪到胡彩霞了，這時醫助出來說︰
「三十八號到四十五號的把掛號單和病歷本給我，四十六號以後的下午一點再來吧，上午時間不夠了。」
什麼玩意兒？胡彩霞剛好是四十七號，排了一上午，竟然說看不成了，下午再來！
「醫生，我們是四十七號，排了一上午了，家離這里很遠，您就給我們看看吧。」余美仁懇求道。
醫助現出輕蔑的神色，說︰「你當醫生都有三頭六臂呀，你總要讓人吃飯午休吧，本來下午一點半上班，現在為了不耽誤看病，給提前了半小時呢！」她說完進診室去了。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余美仁，胡彩霞在一旁埋怨她︰
「你看，我說不來，你非要來，可倒好，得耽誤一天時間！」
余美仁感到顏面全無，既生氣又委屈，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突然，手機響了，是莫言拜打來的，余美仁接起電話。
莫言拜︰「美仁，在做什麼？」
接到莫言拜的電話，余美仁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略帶哭腔的說︰「在外面呢。」
莫言拜察覺出她的異常，急忙問︰「你怎麼了？」
余美仁︰「沒什麼事。」
莫言拜︰「怎麼會沒事？我都听出來了，快告訴我怎麼了！」
余美仁聲音中充滿委屈︰「我陪媽媽到附屬醫院查體，等了一上午，還沒排到我們，讓我們下午再來——好多人借著關系插隊，醫助還沒好氣兒的對我說話……」
莫言拜︰「哦，原來是這樣——美仁，你先別急，你媽媽身體出什麼問題了？」
余美仁︰「里有腫塊兒，估計沒什麼大問題，保險起見，還是來看看了。」
莫言拜︰「哦，那是應該看看，看的哪一科？」
余美仁︰「乳腺外科。」
莫言拜︰「哦——這樣吧，你們先在那兒等一下，我打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