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第二天，秦青睜開眼時，程菲已經不在身邊了，另一張床上也沒有她，被子整整齊齊的疊好放著。他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門外，見程菲拿著大大的掃帚在掃院子。秦青站在門前，笑著望著她。程菲抬起頭，兩人深情的對視著。
「冷麼？」秦青大聲問她。
程菲笑著搖頭︰「活動起來就不覺得冷了。」
山上的冬天格外冷，程菲說話時，口里吐出白白的霧氣。秦青跑過去，笑著抱起她轉了一圈兒。母親從倉房里出來，看到這對小情侶甜蜜的樣子，露出幸福的笑容。
下午，程菲開始覺得肚子不舒服。她以為堅持一下就會沒事，便沒有對秦青說。吃晚飯時，她仍堅持著幫忙擺碗筷，盛飯菜。飯吃到一半，她感到堅持不住了，便不好意思的說要去廁所。出了屋門，她才發現自己已經直不起腰了，好容易堅持到廁所。寒冷的一月，冷空氣觸動著她的皮膚，月復部的疼痛猛烈的刺激著她的神經。秦青在屋內見程菲許久還沒回來，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便出來看她。他在廁所外面說︰
「程菲，你在里面嗎？」
程菲虛弱的答應著。
秦青︰「怎麼了，拉肚子了？」
程菲︰「嗯。」
又過了好一會兒，程菲才從廁所出來，她虛弱的微弓著腰。秦青立刻上前扶住她。
秦青︰「怎麼樣了，好些了麼？」
程菲點點頭。
秦青︰「怎麼會好了，我看你這根本就是沒好——什麼時候不舒服的，吃飯的時候？」
程菲︰「下午就開始了——我還以為沒什麼事。」
程菲原本就面色青白，此刻更顯蒼白了。秦青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抱住程菲，說︰
「你不舒服，怎麼也不告訴我？」
程菲︰「我是怕你擔心，怕你父母也要跟著擔心。」
秦青心痛的說︰「你真傻，你總是只為別人考慮，從來不為自己著想。你病了，知道我有多心痛麼？」
程菲用她那純得幾乎听不到一絲雜音的聲音虛弱的說︰「我不過是拉肚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你的話怎麼就上升到這種深度了呢。」
秦青扶著程菲回到屋里躺下。母親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糖水，對程菲說︰
「孩子，喝點紅糖水暖暖胃吧，我們村里的飯菜粗，你吃著不慣，真是苦了你了。」
程菲立刻坐起身，慚愧的說︰
「阿姨，不要這樣說，是我身體弱。您做這樣好的飯菜招待我，現在又要您照顧我，讓您受累了。」
母親趕忙讓她躺下。
到了夜里，程菲的月復瀉仍舊不止。秦青把尿桶拿進屋里，讓她不要再去茅廁了，在屋里用尿桶方便就行。程菲覺得難為情，堅決不肯。秦青擔心的說︰
「我們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了，你怎麼還不好意思呢。要知道，你每出去一次，就會著涼，會更嚴重的。」
程菲仍舊不肯，秦青就陪她一同去茅廁。村里的夜晚，更加清寂寒冷，偶爾可以听到狗叫聲。這晚近十二點，程菲才漸漸睡去。秦青躺在她身邊，看著她睡著，才放心睡覺。
第二天上午，秦青和程菲就返回綠城了，他一直送她到住處。家里只有余美仁，其他人還沒回來。他們一進門，余美仁立刻看出程菲憔悴了許多。只兩三天不見，她人似乎瘦了一圈兒，原本就嬌小的身材更顯縴弱了。
「程菲，你是病了麼？」余美仁問。
程菲用微弱的聲音說︰「只是昨天拉肚子，今天已經好了——他就是不放心，非要送我回來。」
秦青送程菲回房間躺下，余美仁為她煮了粥。這天，秦青一直守著程菲，直到傍晚，才回學校去。
「美仁姐，程菲，就拜托你了。她要是再有什麼事，還希望你立刻告訴我，她總是愛逞強，你知道的。」秦青臨出門時對余美仁說。
余美仁叫他放心，說自己會好好照顧程菲的。這是余美仁和秦青的第一次見面，大概是程菲的緣故，兩人好像已經相識好久了。秦青原本和余美仁同歲，程菲總在他面前稱呼余美仁為美仁姐，秦青也就不加考慮的跟著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