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濱看著花慶夫人美麗容顏,輕聲道︰「謝謝你……整個京城,我現在只有你能夠相信……!」
花慶夫人嫣然一笑,將韓濱拉起來,到得桌邊,將韓濱按著坐下,道︰「這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先湊合著吃一些……!」
韓濱搖頭苦笑道︰「我……我現在實在吃不下東西……!」
花慶夫人在韓濱身邊坐下,握著他的手,溫言道︰「我最苦惱最無助的時候,是你不斷在我身邊陪著我,那時候我……我對你很不好,可是你……你卻不斷默默忍耐,你……唉,你真是一個大傻子……!」
韓濱亦是緊握著花慶夫人的手,臉上那痛苦之s 慢慢舒緩下來,柔聲道︰「我這樣的傻子,能夠與你在一起,便是死了也值。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已經實現,能在你身邊陪著你,便別無所求……!」
花慶夫人臉上滿是感動之s ,眼眸子里深情無限,螓悄然向前,靠在韓濱懷中,囈語般道︰「我不斷覺得自己是行尸走肉,覺得自己再無活下去的意思,可是……因為你,我便覺這天還是那樣的藍,這水還是那樣的清澈……你答應我,好好活下去,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
韓濱抱著花慶夫人香香軟軟的交軀,輕聲道︰「本來我已經準備好,我們帶著小燕子一起乘船去南洋,遠離這邊的是是非非,在那邊無憂無慮的生活……!」
花慶夫人臉上顯出幸福之s ,道︰「我願意和你走!」
「可是……!」韓濱閉上眼楮,一臉痛苦之s ︰「可是我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展到這樣的形勢。我的父親……我從沒有想到他竟會對三叔下手……我又有何面貌去見小五……!」
花慶夫人起身來,雙手溫柔地捧著韓濱的臉,柔聲道︰「這些怪不得你。你之前對我說過,一個人無論出于何等困難境地,都不要得到希望之心,這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只需挺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這都是你對我說的話,你自己難道忘記了?」
韓濱沉默頃刻,終究道︰「我的心很疼……這都是怎麼了?大爺爺去了,二叔去了,三叔……三叔如今又變成這個樣子?我韓家……到底是怎麼了?」
花慶夫人拿起小碗,盛了湯,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都要涼了,听我的話,先喝口湯……韓大人雖然沒了知覺,但是卻還留下了x ng命。他變成這個樣子,是中了毒,等到風頭一過,咱們想辦法送韓大人出城,尋找名醫醫治,未必不能康復……!」
韓濱悄然點頭,喝了湯,猛地想起什麼,起身道︰「不好,三叔被救出來,他府里只怕有危險……我得去看看……!」
「你現在不能去!」花慶夫人忙道︰「如今滿城必定都在找尋你們,你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韓濱搖頭道︰「父親未必知道此事是我所為。」
「你父親的智慧,不是你能夠想象的。」花慶夫人幽幽嘆道︰「他只需稍加查探,就會知道此事與你有關,你……你現在絕不能去!」
「我是他的兒子,就算知道此事是我所為,他還能殺了我?」韓濱身體顫抖,眼圈兒有些紅︰「我不能讓他繼續錯下去……我要勸他收手……!」看著花慶夫人,眼中顯出柔情︰「我能與你在一起這麼久,心中十分滿足,這也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如果我真的出了不測,你幫我好好照顧三叔,等到那天小五回來,你將三叔交給小五……我這輩子如果報答不了你的恩情,下輩子一定會報答……!」頓了頓,臉上浮起溫柔笑意︰「還有小燕子,若是我出了不測,就要靠你一人照顧了……!」對著花慶夫人深深一禮,轉身便走。
他尚未走到小門處,花慶夫人已經快步上前來,從後面抱住他,聲音顫抖︰「我不許你走……你可知道,是你的出現,讓我能夠繼續活下去……你若是出現不測,我絕不會活下去。你答應過,要帶著我和小燕子去南洋……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食言……!」她滑.n n的面頰淚珠兒滾落︰「你可知道,我已經經受不起再一次傷痛,我得到的太多太多,再也不能得到你……韓玄道心狠手辣,他很早就開始計劃這一切,絕不會因為你是他兒子就會放棄自己的計劃……他若知道是你背著他救走韓大人,一定會殺了你的……!」
韓濱閉上眼楮,但是很快卻豁然睜開眼楮,眼中閃著奇怪的眼神,用手松開花慶夫人的手,慢慢轉身,問道︰「你說他很早就計劃一切?計劃什麼?你……怎知他很早就計劃一切?」他雙手扶著花慶夫人圓潤雙肩,急問道︰「你到底知道一些什麼?」
花慶夫人貝齒咬著紅潤嘴唇,看著韓濱的眼楮,那明亮的淚珠兒滑過她的面頰,閉上雙眸,轉過身去,交軀顫抖,聲音啜泣道︰「對不起……很多事情我瞞了你……!」
韓濱快步上前,轉到花慶夫人面前,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花慶夫人淚眼婆娑,抬起螓看了看韓濱,欲言又止,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韓濱心中焦急,可是看到花慶夫人神s 淒苦,心中卻又十分難受,從懷中取出手帕,上前溫柔地為花慶夫人擦拭眼淚,柔聲道︰「你心中有什麼冤枉,雖然告訴我……!」
「我害怕你瞧不起我……!」花慶夫人悲楚道。
韓濱苦笑道︰「我敬你愛你,便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改變心意。無論你經受何樣的事情,我都只會憐你惜你,又怎能瞧不起你?你當我是什麼樣的人?」
花慶夫人咬著紅唇,微一沉吟,終究道︰「你可知道蕭懷玉是怎樣死的?」
韓濱一愣,奇道︰「蕭……蕭大將軍死了嗎?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死?」他卻是毫不知曉蕭懷玉已經逝去。
其實又何止是他,這天下間知道蕭懷玉逝世之人能有幾個?便是連大部分西北軍將士,也只覺得蕭懷玉是另有所去,根本不會想到蕭懷玉已經死在了天涯峰。
韓濱很是不測,但是卻很快疑惑道︰「你又怎知蕭大將軍已死?」
「傻子……!」花慶夫人幽幽嘆了口氣︰「蕭懷玉如果沒有死,蕭家怎可能變成今日這個樣子?你們韓家又怎能有今日風光?蕭懷玉不死,你的父親又怎可能有今日權勢,只手掌燕國半邊天?」
花慶夫人連續數問,韓濱呆了一呆,終究相信,蕭懷玉確實已經死去。
即便蕭家與韓家關系不睦,但是陡聞蕭懷玉已死,就是韓斌也顯出幾分黯然之s ,但是很快問道︰「蕭大將軍之死,與你……又有何干系?」
花慶夫人幽幽嘆道︰「他的死,與我有干系,更與你的父親有關……以至能夠說,蕭懷玉之死,乃是你父親精心策劃的一場大y n謀。這場大y n謀,不但讓蕭懷玉身死,而且慶國商鐘離,魏國司馬擎俱都死于這場y n謀之下……!」
商鐘離、司馬擎天這二人的名號,那都是名貫天下,市井俗f 只怕也都有所耳聞,更別說身為堂堂世家子弟的韓濱了。
蕭懷玉的死就已經讓韓濱感到十分驚訝,此時花慶夫人卻說臉商鐘離和司馬擎天俱都死去,更是讓韓濱神s 大變,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花慶夫人明顯早就料到韓濱會是這般的反應,苦笑道︰「你能否不相信我的話?」
韓濱終是緩過神來,在花慶夫人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十分堅定道︰「我方才已經說過,如今我唯一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花慶夫人眼眸子中顯出極復雜的表情,微一沉吟,才輕嘆道︰「你……你就是個傻子,我並不值得你對我這樣好……!」
「值不值得,我心里自有一桿秤。」韓濱道︰「在我心中,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花慶夫人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凝視著韓濱道︰「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
韓濱頷道︰「愛恨情仇,人之常情,你這樣的女人,若是無人喜歡,那反倒是怪事。」隨即自嘲笑道︰「我無才無德,卻能伴在你身邊,實在是……實在是上天垂憐!」
花慶夫人想了想,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歡過誰?」
「難道不是……不是宣王爺?」
花慶夫人臉上登時現出不屑之s ,淡然道︰「他無才無能,貪s 奢靡,我雖自慶國遠嫁燕國,許配于他,可是心中卻從未喜歡過他……!」
韓濱不好說話,只是十分體諒地悄然頷。
「我第一個喜歡的人,是在他死後才出現……!」花慶夫人神情黯然︰「本來此事我以為永遠都不會向第三個人提及,可是……我卻不想瞞你。」
韓濱微皺眉頭。
他雖然生x ng散漫,不專心正事,但腦子卻十分靈活,花慶夫人此言一出,他立刻就明白其中意思,換句話說,花慶夫人第一個喜歡的人,乃是在宣王死後的孀居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