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的話讓葉起放心少許。
「這祭天大陣,果然有些意思。」婠婠轉過來,坐在葉起對面,饒有興趣道,「行了,快煉化你那血肉傀儡,讓本宮看看這祭天大陣到底是怎麼個神奇法。」
葉起搖搖頭,瞥了一眼在角落的最後一具棺材,道,「還差一具神通密境高手的尸體,我這身體狀況,還需要兩個月才能徹底恢復過來,加上物色獵物,殺了再帶回來,再修養一陣,恐怕最早都要半年的時間等」
「行了。」婠婠不耐煩地揮手,道,「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騙本宮,神通密境的尸體?本宮去給你弄具過來,你到時候再推三阻四的,本宮可要發脾氣了。」
婠婠說完,人就不見了蹤影,葉起看著空蕩蕩的洞穴內,也不知道婠婠是當真還是玩笑,但也無暇多顧,婠婠的到來讓葉起十分沒有安全感,此時重要的是先調養好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才要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實力還在就有辦法。
葉起才閉上眼楮進入冥思狀態沒多久,就察覺到異常,睜開眼楮,卻見婠婠站在他身前,腳下放著一具尸體。
那尸體是個中年男人模樣,死狀淒慘,仿佛是遇上了什麼不敢置信的恐怖事物一樣。
「趕緊的,還熱乎著,別又找理由了。」婠婠一臉不耐煩道。
葉起模了模那尸體,果然還熱乎的,這尸體的氣息,也的確是神通密境高手的尸體,也不知道這個小怪物哪里弄來的,葉起嘀咕著,卻也不廢話,抓起尸體走到了最後一具棺材前,此時他的心情也有一些激動,深吸一口氣,道,「我要把尸體入棺了。」
婠婠敲著二郎腿坐在了洞頂虛空處,一只手撐著下巴,眼楮眨都不眨地看著葉起。
葉起一掌拍開了棺材蓋,那棺材翻飛了起來,葉起將手中的尸體丟入棺材中,沉聲一喝,「此時不歸位,更待何時!歸位!」
那棺材在冥冥之中仿佛被一雙大手所控制著一樣,穩穩地落入了整個大陣最後一個節點。
在這最後一具棺材歸位的一瞬間,之前八十個棺材連同這最後一個同時爆發出強橫的氣息,這氣息都是邪惡的,它們分別屬于自己身前主人的氣息,每一具尸體在生前都是長生密境的高手,他們不可一世,此時此刻卻枉死淪落到了被人煉化的地步,自然充滿了不甘。
葉起身體一晃,盤腿穩坐,他的身體轉動著同時在空中移動,最後當他盤腿坐下來的同時,恰好落在了祭天大陣的最核心陣眼位置。
整個祭天大陣,徹底被激活起來。
無數詭異無比的紋路,在地面,在洞穴牆壁兩側,在空氣中浮現出來,每一道紋路都代表著一種邪惡的力量,無數種邪惡的力量將尸體的不甘怨氣鏈接在一起,八十一具神通密境高手的尸體,就算是只剩下了本能的氣息,但依然強大無比。
首當其沖的,就是作為陣眼的葉起。
葉起哇的一聲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那灘鮮血,落入了空氣中,卻迅速被溶解,消散于無形。
婠婠見狀,卻皺起眉頭。
吞噬活人鮮血,這也未免詭異了一些。
與此同時,葉起的聲音卻忽然為不可聞地在婠婠耳邊響起。
婠婠嘴角上翹,看著葉起的眼神越發滿意,嘴唇微動,回了幾句給他。
隨即,葉起便徹底沉寂下來。
葉起手掌上翻,抱圓沉于小月復,聲音如同洪鐘般洪亮卻沒有半點情感色彩。
「祭天大陣,循環周天,以活死人祭奠上蒼,大道有靈,結死之怨,怒,恨,憤,成我之靈,成我之傀儡,大祭天,大傀儡。」
葉起話落,八十一具棺材轟然炸飛起來,盤旋在巨大的洞穴空間內,飛舞著,在葉起頭頂,雖然雜亂無序,卻沒有任何踫撞發生,仿佛在雜亂中,遵循著一種道理。
空氣中,所有的紋路暴漲了起來,仿佛達到了一個頂峰,一個高潮,而這些紋路,連接著棺材上的紋路,形成一片。
葉起的腦海中,祭天大陣的所有步驟清晰地浮現起來,葉起按照這大綱,一點一點地將其實現。
「我以蒼生祭天,活死人,死活人,人之活死,皆在一念之間,道從中來,火從何處而來?」
葉起的問,直接問進了法則之中,法則一陣顫動,一簇火苗,回應了葉起的問題。
這火苗才一出現,便分身成九九八十一朵,同時在每一具棺材下方燃起。
「九九歸一,反轉陰陽,道謂之道,在于無形,無色,無悲喜。」
葉起手掌反轉,抱圓朝下,整個祭天大陣,運轉到了最高速。
漸漸地,葉起感覺到靈力不支。
呼吸也急促起來。
此時的他,不過神通密境中期而已,並且身體並未完全恢復到巔峰時期,勉強主持祭天大陣,的確吃不消,葉起也沒有料到祭天大陣所需要的靈力這樣龐大,他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快速消耗著,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榨干。
就在葉起覺得支持不下去的時候,卻忽然不知從何處來了一股沛然無匹的靈力,支撐著葉起,為葉起完成剩下的所有消耗。
葉起如沐甘露,只是事情來得蹊蹺,按照祭天大陣的煉化步驟,這無名的靈力,是絕對來的沒有道理的。
只是情勢已經不容許他細細思考下去。
葉起攤開手,低沉喝了一聲,「八十一具活死人,穢氣聚來!」
八十一具棺材中,漂出一道灰暗的氣息,匯聚到葉起手掌心,竟然凝聚成了一個灰暗不清的人形。
這小小的人,站在葉起的掌心,一動不動,沒有五官,僅僅是一個人形的輪廓,有頭,有身體,有雙手雙腳。
葉起剛松了一口氣,按照腦海中的大綱,現在這是祭天大陣最為關鍵的一步,提取所有尸體的穢氣凝聚成血肉傀儡的核心,一旦稍有差池就前功盡棄。
葉起剛松一口氣,卻導致對大陣主持不力,分心之下,手中的穢氣小人,砰地一聲,化作了無數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