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她慢慢醒來,天已經全黑了,房間里靜悄悄的,燈沒有打開,讓她覺得有些害怕。歐陽月呢?他還在嗎?
她用力眨眨眼楮,想看清房間內的情況。一會兒後,她的眼楮漸漸適應了黑暗,接著從窗中透過的月光,她看見一個人影趴臥在她的床沿。
是歐陽月,他還在。
看見他,她的心似乎安定多了。
她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
突然,頭部傳來的痛感讓她無法忍受,她費力的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趴臥在床邊熟睡的歐陽月。
「你醒了。」他立刻直起身子,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我……好像頭有點痛。」
不是一般的痛,幾乎是瀕臨死亡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害怕,以前她想要死的時候結束不了,現在她好不容易得到想要生活,可是為什麼,卻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緊緊抱了抱歐陽月的手,月,不要離開我。
歐陽月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蒼白,幾乎是在硬撐著回答他的問題,他抱住她,對著門口大叫……
「醫生,醫生……。」
他大叫著,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為什麼,他的心里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眼看著一大堆的人從外面沖進來,然後手忙腳亂的把艾菲放到小車上,突然有手,從旁邊的被子里伸出來,抓住他……
「月,我怕,我怕我出不來了,」,盡管腦部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有點不清楚,但是她還是想再和他說幾句話。
「傻瓜,別亂說話,我等你。」
他握著她的手安慰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翻騰,一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月,如果……如果我……有事……去愛別人吧。」
她的一切都太復雜了,甚至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閉嘴。」
他話說的冰冷,她卻覺得一陣甜蜜,手無力的垂下,意識漸漸迷離,這一次,是真的要結束了嗎,即使這樣,她還是希望跟他說一聲,月,我愛你……
艾菲被推著進了手術室,歐陽月坐立不安的在外面等著……
手術燈暗了又亮,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一個上午過去了,好像感覺過了幾個世紀,人還沒有出來,中間葉翔來過幾次,又回去照顧寶貝,怕他知道了這件事,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幾乎是看見開,歐陽月就沖了上去……
「醫生,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沒事吧」。
他嘟囔著,好希望有人能附和一下他說的話,可是,過了很久,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生,對著他搖了搖頭,那一下,幾乎奪走了他全部的呼吸,很久,耳邊才傳來了醫生的聲音……
「歐陽先生,對不起,手術失敗了,艾小姐她……不行了。「
「不行?不……行,怎麼會不行呢,她昨天還在跟我說話,進去前她還好好的……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不可能的……。」
「歐陽先生,其實艾小姐從山上掉下來的時候撞到了頭,里面的血管突然爆裂……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幾天她應該一直都有頭疼的狀況。」
「醫生,你想想辦法,請你想想辦法……。」
拎著醫生的衣領,幾乎讓所有將要失去親人一樣的人一樣的無助,一樣的難過,幾乎你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醫生似乎是早已經見過了這樣的情景,只是搖著頭嗎,什麼都沒有說。
剩下的,他什麼也沒有听下去,人已經不自覺的往手術室走著……
白色的布下面,是她蒼白的臉,他突然走上去,搖晃著她的身體……
「艾菲,你給我起來,你起來啊……你不是已經答應要嫁給我了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這個混蛋的女人,怎麼可以在攪亂我的心之後,一走了之……你起來,起來啊……,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不會原諒你的……如果你不起來的話……我……我……。
老天爺,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為什麼在給了我希望之後,再把她帶走,既然這樣,你就不要讓她出現在我眼前啊……
葉翔和米米醫生感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一臉悲慟的歐陽月在護士的拉扯下,嘶吼著……而,床上躺著的是那個讓她傷心的女人,怎麼會這樣?收到的消息,他幾乎就那樣坐到地上,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原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怎麼會這樣……
米米,也是一臉難過的顏色,那麼可愛的女人,任誰見了都會喜歡她的吧,怎麼會?他……還以為,那不會致命的,沒想到……是他動作太慢了,如果他早能查到她是什麼病,說不定……可是,她的腦部結構太復雜了,光片上顯示的東西,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歐陽月死死的把著床上的女人,葉翔怎麼拉都不拉不開,只好和米米兩個人拉著他的衣服用力扯,這一切這真的發生的太快了,不只是月,大家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豆豆還在家里等著艾菲回去呢,他幾乎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玩具,訴說著要給自己的新媽咪當禮物,這樣他的新媽咪就會永遠對他好了,他好喜歡新媽咪哦……
過了好久,歐陽月的情緒都平靜不下來,一雙眼楮死死盯著艾菲所在的房間,祈禱著奇跡能夠發生,祈禱著那個女人能重新站到她面前,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這一次,他真的就這樣失去她了,就這樣永遠的失去她了,為什麼,究竟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他身邊所有的人都要離他而去,為什麼所有他傾盡全力去愛的女人到最後都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