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道瞪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之人,要知道早在得到民變消息時,就已經下令封鎖府門,不準任何人出入,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頭能如何進來?難道是府中下人的親戚,被偷偷放進來避難的?
「不對!若是下人的親戚豈敢大搖大擺出現在這里,還出言諷刺自己,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大膽?」蘇道心中瞬間閃過一連串想法,同時收斂驚慌表情,迅速鎮定下來,仔細打量對方幾眼︰「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本官府上?」
在說話的同時,腳步不經意向門口挪了幾步,隨時準備叫人。(.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蘇大人果然貴人多忘事,今日才見過面,這麼快就忘了嗎?」卓逸夫面帶微笑,緩緩抬手將臉上的偽裝撤去,原本蒼老的面孔瞬間變的英俊起來。
「怎麼樣,現在認出來了嗎?好像大人方才還在痛罵在下。」卓逸夫依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氣質平和,讓人很容易親近。
然而,就是這種笑容,讓勉強鎮定下來的蘇道差點一坐倒在地,面色瞬間蒼白無血,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邁動一下都艱難萬分,顯然驚嚇到了極致。
「你…你是那奴才……不,不是,是卓爺。」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蘇道全身顫抖好似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樣跌跌撞撞向後退去,甚至說話都結結巴巴顛三倒四,同時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先前一幕,一個矯捷的青年如幽靈一般閃入人群中,手中匕首寒光閃閃,每一次晃動都要有一條性命葬送,出手狠辣凶殘。
越想越是害怕,一個堂堂男子,此時居然嚇的尿褲子,長袍濕了一大片,可蘇道卻根本不自知,顫抖著嘴唇︰「卓爺饒……饒命,我一時豬油蒙了心才得罪卓爺,這一切都是縣令的注意,與我無關。」
說到這里,猛的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來人啊!快來人!」
卓逸夫也不阻止蘇道喊叫,只是不急不緩向前逼近︰「不用白費力氣,周圍幾個僕人都以斃命,至于遠處的人,你認為在無數人的喊殺聲下能听到嗎?」
卓逸夫並沒有立即殺了蘇道,而是要讓其感受到死亡一步步接近,一點點承受煎熬,畢竟死也就是一瞬間,下一刻便在沒有任何感覺,相反,看著死亡慢慢臨近而自己卻無力阻止才是最大的痛苦,卓逸夫就是要折磨蘇道。(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噗通!」終于承受不住這種死亡折磨,蘇道一坐在地上,嘴唇發紫瞳孔放大,全身不住的抽搐,口中居然流出一些綠色的液體。
卓逸夫身形一頓,露出一絲愕然︰「嚇破了苦膽?這麼容易就死了,可惜!」
這「可惜」當然不是為了蘇道的死而可惜,相反是可惜沒能折磨對方,卓逸夫原本也沒打算斬了蘇道,只是想斷其四肢將之變成甕人,痛苦一輩子。
來到蘇道身邊,卓逸夫掏出匕首對著其脖頸補了一刀︰「這樣死真是便宜你了。」蘇道若是泉下有知,听到卓逸夫的心聲,恐怕要慶幸了。
當卓逸夫離去後,後堂中的家小听到自家老爺的呼喊聲終于趕了出來,可入眼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一灘泛黃的尿液證明著死前的驚恐與不安。
作為一名殺手,無聲無息潛入一座府邸是件很容易的事,只是為了打听這蘇大人的府邸浪費了點時間,想到蘇道憋屈的死狀,卓逸夫不禁鄙夷萬分︰「平時威風不可一世,面對危機卻如此不堪,這就是士人所說的風骨嗎?」
其實蘇道本身便極其膽小,平日里趨炎附勢投機倒把,是個典型的無能之輩,這一點卓逸夫倒是誤解了士人,畢竟古往今來有多少剛直之士不惜以死相諫。
「該去尉家走走了,希望那尉少爺能夠有些膽氣。」卓逸夫看向遠處那種尉氏城最為華麗大氣的府邸,眼中一片冰冷。
尉少爺是卓逸夫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使其產生殺機的人,兩次酒中的侮辱卓逸夫,還有那一副高高在上的之態指著卓逸夫一口一個下人、奴才,這一切逸夫都深深記在心底,沒有一刻忘記過,此時就是以牙還牙的時刻。
隨著臨近尉家,卓逸夫終于感受到貧民心中對于尉家的痛恨,幾乎有一千多貧民圍在尉家府邸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各自拿著扁擔鋤頭狂砸府門或是院牆,似乎要將這座欺壓了他們許久的府邸徹底推翻。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否則這麼多的民眾豈會被我三言兩語鼓動起來?」看著狂暴的貧民,卓逸夫露出一抹冷笑。
尉府的院牆非常高大厚實,足有三丈高一米厚,雖然外面被無數貧民狂轟亂砸,可依舊穩穩當當,沒有一絲動搖,照這樣下去,估計天亮都未必能打開一個缺口,更何況府中最起碼有三百正統官軍守衛,想要短時間攻取幾乎不可能。
卓逸夫圍著整座尉家府邸轉了一圈,不由皺起眉頭︰「整個府邸周圍沒有任何登高借力之物,看來不能靠這些貧民,只能自己動手。」
說這話,卓逸夫飛身躍起,竟然不可思議的跳起兩米多高,身在半空腳下一點,借著周圍貧民的肩膀再次上躍,連續兩次攀升,卓逸夫如同靈猴般一只手扣住牆頭,再次借力上翻,直接躍空而起穩穩站立在三丈高的牆頭上。
幾乎在腳尖點在牆頭的瞬間,還沒等看清府中的情況,就見十幾道箭矢電光火石間激射而來,卓逸夫面色大變,身體直挺挺向後仰倒,同時腳下用力,猛然一個後空翻,矯健勻稱的身形如體操運動員般來了個漂亮的後空翻優美下落。
就當卓逸夫下翻的同時,十幾道箭矢帶著急促的破空聲劃過上空。
「好險!這尉家居然在牆下布置了如此多弓弩,幸虧反應快,否則現在都成刺蝟了。」想到剛才驚險的一幕,卓逸夫不由有些後怕。
「這些日子一帆風順,兩次計謀全都得逞,不知不覺間以成驕兵,此刻居然如此大意,險些送了性命。」卓逸夫心中不斷自省,以往訓練出來的謹慎居然慢慢放松,這種心態可要不得,同時告誡自己︰「決不能小看天下英雄。」
接下來一段時間,卓逸夫再次找了幾個方位謹慎爬上牆頭,由于心中早有準備,每次只露出半個頭,看一眼便隱藏起來,可得到的結果卻讓卓逸夫心中不甘︰「這尉府防守太過嚴密,牆邊隔著五丈距離,幾乎相隔五步就會有一個弓手,如此形成一個環形將整個尉府嚴密防守起來,想要單獨進入根本不可能。」
卓逸夫抬頭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經升至偏西兩個點鐘方向︰「丑時已過,恐怕再有一個時辰第一批官軍就會返回,到時內外夾擊嚴密防守下,再想離開尉氏縣城可就難了,看來只能留待日後再來收拾這尉家了。」
想到這里,卓逸夫最後看了眼尉家府宅,向著城門方向走去︰「若是能與青青見一面就好了,可惜時機不適合,至于安全,應該沒問題,陳長史乃是尉氏的二號人物,再加上得到消息比較早,陳家應該無憂。」
想到這里,卓逸夫再沒有任何猶豫向城外跑去,只是心中默默下決心︰「一定要等著我,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到時讓陳長史心甘情願將你托付給我。」
當然,卓逸夫說了要給這些貧民一場富貴,自然要善始善終,向城外行去的同時,口中再次高喝︰「官軍就要返回,階級兄弟們,風緊!撤呼!」
「嘩啦!」听到卓逸夫的聲音,所有人都大喊大叫,互相傳遞著信息,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隨後整個尉氏縣城一時間充滿了「風緊撤呼!」四個字。
卓逸夫在混亂中牽了一匹駑馬,出得城門向北方行去,那里正是小喜村所在。
一路日夜兼程,在天亮的時候已經來到小喜村,然而進村一打听才發現,前段時間確實有十多人在小喜村暫居,可不知道什麼原因,七八天前這伙人突然打了起來,晚上便連夜離開,而且第二天便有一隊官軍趕來,可惜撲了個空。
听到這里,卓逸夫心中一緊,拳頭握的發白,胸口急速起伏︰「到底發生了何事,不但互相殘殺,還牽扯到官軍,難道其中有人告密?」
這些已經無從考證,最讓卓逸夫憤怒的是,那些財物原本是打算在其他地方的立足根本,現在突然失去心中一下空落落的,更有一股怒火充斥胸腔幾欲發狂︰「沒有這批財物,我如何能短時間內崛起,又拿什麼迎娶青青?」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背叛了我?虎頭?瘦猴?還是大黑!不管是誰,這批財物你們無福消受,不論天涯海角,我卓逸夫定會將你們揪出來千刀萬剮!」卓逸夫心中發出憤怒的咆哮,近一個月時間,加上機遇才謀得了在亂世中立足的根本,現在突然全部丟失,就像一個千萬富翁突然變成了乞丐,這種憤怒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