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此話,陳宮面上終于變了一變,閉著眼楮深深吸了口氣︰「明人面前不說假話,牧僚與主公之間的矛盾別人不知道,可我等卻了然于心,牧僚你是一頭雄獅,有吞天之志驚世之才,且桀驁難訓絲毫受不得怨氣,而主公則是一頭猛虎,曾有人評價主公乃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且如今正是亂世。」
「你二人可短暫結合,卻難長久並存,反目只是早晚的事!」
卓逸夫也不妄自菲薄,理所當然承受這番贊譽︰「我本來以為可以,可惜,真的很難。公台在這一方面比我看得清,所以才進言一番讓主公提早下手?」
陳宮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確實如此,身為臣子,就算背上罵名,該做之事也絕不容半點猶豫,雖然弄成今日之局面可我卻並不後悔,因為若是再拖延下去,等牧僚與主公之間的情誼徹底盡了,結局可能更加糟糕。」
「有道理!若是這種怒氣長久積聚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卓逸夫微然一笑︰「好了,廢話不說,公台今日來找我不是只為說這些?」
陳宮收拾心情,轉入話題︰「我等能有今日之基業殊為不易,主公為會盟之事籌謀已久,希望牧僚念及舊情幫主公最後一次。」
「緣起緣滅,如今也該做個了斷,他日若再次見面,莫怪牧僚手下無情。」卓逸夫表情淡漠︰「回去告訴曹操,會盟之時,我會以曹操明義前往並歸之麾下。」
陳宮躬身一拜︰「明日主公就會啟程。」說罷轉身離去。
卓逸夫之所以決定以曹操的名義前去會盟有兩個原因,第一確實如方才所說,還曹操的恩情,從此兩清,再次見面便是敵人。
二則是為自身考慮,卓逸夫如今雖然小有名氣,可要引的賢士來投恐怕還差些,賢士的重要性不必多說,卓逸夫雖然智慧超凡,守住一郡之地不再話下,一州之地同樣力所能及,可兩州三州怎麼辦,畢竟精力有限,不可能一個人全部承擔,只有多聚集一些能人賢士才能逐步壯大勢力。
而如今,十八路諸侯伐董卓就是一個聚集名望的好機會,畢竟這是決定國家走向的大事,不論是販夫走卒亦或是能人志士都會把目光放在此處。
若是單單以自己四千兵馬前去會盟,還是以前那句話,只能被那些諸侯當搶使任人擺布,別說獲得名望了,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同時,離開曹操後還需要一個立足之地,這是成大事的根本,卓逸夫很自然的將目光放在了司隸七郡,洛陽雖然被董卓毀了,可還有其它六郡。
介于此,卓逸夫只能與曹操合兵一處,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第二天一早,曹操派人送來五萬石糧草安撫卓逸夫,其用意明顯,一則是擔心卓逸夫這四千兵馬因缺糧劫掠陳留,二則是示好表明此次合作誠意。
作為回報,卓逸夫整頓所有兵馬出城,避免曹操疑神疑鬼,擔心自家先一步出城,後一步便被卓逸夫端了老窩,做出這種讓步後,兩軍局勢倒也緩和些。
此次出城,卓逸夫將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同時遣散府中僕人,已經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同時派人前往尉氏做出一系列安排。
此次出征,曹操留下陳宮、夏侯惇、李典等三千人穩固後防。
兩軍回合,整整八千人馬浩浩蕩蕩向酸棗進發。
大軍行了兩日終于到達酸棗縣城以西二十里處,因為酸棗地方不大,無法容納如此多人,所以各自在城外扎營。此時各地諸侯絕大多數已經趕來。
當卓逸夫曹操兩隊軍馬趕到時,遠遠一望,聯營扎出二百多里,帳篷角壓著帳篷角,稱得起旗分十色人山人海,站在遠處手搭涼棚一看,真是將如猛虎馬似蛟龍,盔明甲亮刀槍耀眼,鼓號聲聲旌旗蔽日,氣勢好不雄壯。
卓逸夫與曹操領著人馬來到聯營入口,經人通報後,各自命手下人選一處地方扎營,自己等著幾名親信向中軍大帳行去。
中軍大營入口處有專門的官員接待︰「陳留太守曹操領八千精銳到!」
听聞曹操到來,一些相熟之人立即迎了出來,其中一人身披鎧甲器宇不凡,面容上帶著稍微的書生氣,不但不顯柔弱反而憑添華貴。被眾多諸侯簇擁在中間迎向曹操,卓逸夫雖然沒見過此人,卻也能猜得出來,定然是袁紹袁本初。
「孟德你可來了,洛陽一別,你我可是許久未見。」袁紹大笑著拱手。
曹操一臉熱情迎了上去︰「本初別來無恙,依舊是器宇軒昂啊!」
兩人敘舊幾句,袁紹一擺手︰「里面請,天下各路英雄已經盡聚于此。」
兩人攜手入內,態度親熱的不得了,好像兄弟相逢一般,來到各路諸侯面前,袁紹清了清嗓子︰「諸位,此人就是孤身刺董的曹孟德,想必諸位都有所耳聞。」
「原來是孟德兄,我等久仰大名,今日總算見著廬山真面目了!」一人大笑著上前,全身亮銀戰甲襯托的滿是英雄氣概,面容剛毅身形筆直。
旁邊一人隨後拱手︰「數年未見,孟德兄風采依舊啊!」
一時間,各路將領無不上前打招呼,刺殺董卓一事早已讓曹操聞名海內。
「本初兄、公路伯、孫文台將軍、公孫將軍、馬騰將軍……曹某在這里見禮了!」曹操與周圍之人一一打招呼。
隨著曹操的介紹,卓逸夫逐個打量眾人並深深記在心中,尤其是袁紹、孫堅幾人︰「這些人都是日後逐鹿天下的英雄,需要仔細觀察一番。」
「諸位將軍請入座。」袁紹回到主位,抬手示意了下。
眾人紛紛落座,曹操被安排在前五列,由此可見其聲望隆重,卓逸夫典韋曹洪曹仁則跟在一旁,站在坐位後方持劍而立。
袁紹環視眾人,面色鄭重兩條眉毛成了八字形︰「國家危難,董卓上欺天子下壓群臣讒害百姓,今日我等在此會盟,應天下民心討伐逆賊,在此,我袁本初代所有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臣民百姓謝過諸位將軍。」
「哪里哪里!討伐逆賊乃是我等臣子本分,何來道謝?」
「懂賊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鏟除逆賊勢在必行。」
眾人齊齊拱手,說什麼理所應當,大義所在,卓逸夫听著直撇嘴,有點膩歪。
「諸位!」孫堅高喝一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抱拳環繞︰「各位將軍,在下有一言,我等既然是聚義會盟,必須先立一位德高望重之士為盟主,統一號令方可進軍剿賊,否則各自為戰,會盟還有何意義,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此話不錯!只有統一號令,眾志成城方可成大事。」孫堅話音落下,公孫瓚起身附合,接著所有人表示贊成,唯有一人面色有點不好看。
此人面貌與袁紹有點相似,正是袁術,看著眾人目光都看向袁紹很是不忿。
這一幕沒有逃過卓逸夫的眼神︰「果然如演義中所說,此人心胸狹窄,志大才疏且沒有容人之量,雖是本家卻嫉妒袁紹的聲望別自己高,值得記下。」
幾位將軍話音落下,曹操應聲而起︰「蛇無頭不走,鳥無翅不飛,孟德認為只有袁紹袁本初有資格擔當此大任,袁家四世三公門德高望重門生遍及天下,本初擔當盟主之位才能眾望所歸。」說罷不露聲色瞥了眼面色鐵青的袁術。
又是一片附合聲,袁紹假意推辭一番,最終在眾人相勸下「勉為其難」做了盟主,一時間豪情萬丈,派頭也比先前高了不少︰「諸位將軍……」
「呔!瞎了你們的眼,沒看到我家哥哥在此嗎?」
就在這時,一聲暴喝在中軍大帳中響起,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直響。
所有將軍的目光向著聲音所在看去,只見那人豹頭環眼身高九尺,兩腮胡須更是異于常人,像虎須一樣從兩旁炸開,體型彪悍配上相貌異稟,威勢十足。
無數充滿威嚴的目光聚集,那人不但沒有絲毫膽怯,反而瞪起雙眼︰「我大哥乃是中山靖王之後,是皇族後裔,這盟主之位自然要我家哥哥擔當。」
那黑大漢旁邊一人同樣天賦異稟,耳垂頗大且雙臂略長,手指伸展了都能踫到膝蓋,面容俊朗充滿了祥和氣息。看似極為容易親近。
「三弟不得無禮!」面對眾人,此人泰然自若半點不怯場,聲音平和淡定。
要知在場之人都是手握數萬重兵之人,各個位高權重,一句話便能決定無數人的生死,平日里積聚的威壓自然不同尋常,可就是如此,依舊沒有半點畏懼。
卓逸夫目光同樣落在這幾人身上,目光不由一縮︰「那粗魯之人必是張飛,旁邊一人劉備,至于那紅臉大漢想必就是關羽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這幾人果然非凡,單是這份氣度與膽識便強過在場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