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門口之時正好迎上程昱,卻見對方笑容滿面,腳步很是輕快。
「有何喜事,竟讓仲德如此開懷。」卓逸夫不由有些好奇,程昱平日里性格沉穩,很有些泰山奔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勢,此刻居然如此高興。
「喜事!大喜事!」程昱幾步來到卓逸夫身前,眼楮都笑得眯起來了。
卓逸夫好奇之極,拉著程昱在幾案旁坐下︰「說說看,到底是何喜事。」
兩人落座後,程昱抹了把汗,顯然是急著告訴主公而一路跑過來的︰「那日我前往奉高游說劉岱,不曾想他心中已有決定,還熱情留我在府中做客。」
「結果我在府中見到一人,無意間與其談論一番天下大勢,當談起各路諸侯之時,我問天下哪些人值得輔佐,哪些人難成氣候。」
听到這里,卓逸夫凝神細听,能讓程昱高興成這樣的,想必那人絕對不凡,見解定然有獨到之處,而對方所提到之人也需要多加留心。
程昱臉上難得露出嘆服之色︰「那位先生如此解釋‘當今天下亂局以現,前期諸多勢力相差無幾,會出現一種合眾連橫互相吞並的局勢,因為起點不同,各諸侯家世背景不同,最先崛起的必然是家世顯赫或世襲之人。」
「而中期崛起之人才是真正逐鹿天下的雄主,這些人靠著手腕與謀略,突破亂世與前期諸侯的阻礙,經過重重磨練最終站于人前,就如大浪淘沙始見金,雖遲卻不晚,早晚會成為亂世的主角。」
听到這里,卓逸夫不自覺點點頭,確實如那人所說,初期勢力最強大的莫過于袁紹、袁術,劉表、張魯、劉璋等手握一州大權之人,可惜,這些人始終難成大器,縱有兵將佔盡先機卻缺少雄主該有的心機與胸襟。要麼外寬內忌多謀少斷,要麼自傲狂妄不得人心,將大好的時機白白浪費。而那先生所指的中期大概就是曹操、劉備、孫策這幾個最終逐鹿天下的梟雄崛起之時。{xiaoshuoyd/文字}
程昱了看雙目凝神似有所感的主公︰「那先生說道這里卻停了下來,雖然沒有具體指出那些人卻也指明了大致方向,言稱天下英雄尚未展現雄姿豈可早下定論,不過我從其言語間听出,此人似乎頗為看好曹操,也非常看重主公。」
「確實,許多人還不曾傳出名聲,那先生又非神人,豈能知道哪些人有雄才大志,不過士人不是最重風骨講究從一而終嗎,他既然輔佐劉岱,又為何會看好曹操?」卓逸夫笑了笑,其實這一點他並未多麼在意,只要覺得不適合,跳槽也是理所當然的,何必非要守在一棵樹上吊死。
說起此事,卓逸夫想到了高順,不由有些惋惜,此人有大才卻是個死心眼,竟然會為呂布那種狂妄自大見利忘義之人守節,最終枉死在白門下。
「主公誤會了,那先生並非劉岱的軍師,倒是劉岱多番邀請,可那先生始終不曾松口,只是見劉岱以禮相待始終恭敬有加,這才願意為其獻上三條計策算是還之以禮。」說到這里,程昱認真看著卓逸夫︰「主公覺得此人如何?」
「有大才,有遠見,從其投桃報李的行徑來看也是個恩怨分明之人,仲德想讓我招攬此人?」卓逸夫面帶笑意︰「原來仲德如此欣喜居然是為了此事。」
程昱鄭重神色︰「主公如今不缺武將,可卻無一人為主公制定法紀治理內政,這是極為嚴重的缺陷,如今或許不明顯,可日後隨著人數與地盤擴大,隱患將漸漸浮現,到時臨陣磨槍恐誤了大事,主公千萬要慎重。」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程昱與卓逸夫想到一塊去了,。
卓逸夫點點頭︰「此事我早已想過,既然仲德如此看好此人,我便找時間去會會,不過這只是你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劉岱身為一州刺史相邀,此人毫不動心,我如今不過是寄居人下,他又豈會輔佐于我。」
「若是目光短且之輩自然不會,可那先生慧眼如炬定識得主公只是龍游淺灘,早晚有一天會笑傲九天之上。」程昱恭恭敬敬一禮,神色非常認真。
「呵呵,那就承仲德吉言了。」卓逸夫隨意一笑︰「好了,大軍就要啟程前往梁甫縣,我等也收拾一下,接下來仲德恐怕要有的忙了。」
不久後,親衛前來回報,說是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可以立即啟程。
卓逸夫軍隊扎營之所距離梁甫縣只有十里路程,來到城外之時,原先的梁甫令早已得到官文親自領著城內各路官員出城相應,氣氛也搞得很隆重,不但所有官員到齊,就連許多百姓都被半強迫著出城迎接。
見到遠處數千大軍浩浩蕩蕩而來,百姓們紛紛猜測起來。
「你說來的是人,居然帶了這麼多兵馬,難道是打勝仗的將軍歸來?」
「那到來之人不簡單啊,你沒看見一項派頭很大的縣令老爺都站在城門口等了足足半個多時辰,俺在城中住了許多年,頭一回見到這事。」
「你們不知道,听說來人是咱們縣的新縣令,還是個了不得的將軍。」
許多百姓一听來人是新縣令,面色頓時垮了下來,一個個目光慘然盯著綿延一里多得軍隊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天啊,這麼多軍隊得多少糧食金銀,要是都攤到咱們身上,就是把閨女賣了也交不夠半年的人頭稅,還讓不讓人活了。」
「原本稅收就不低,如今又來了這麼多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崽子,俺們哪能養得起,這是要把咱們往死里逼啊!」
卓逸夫遠遠看著城外的景象不由笑了起來,心想這縣令也太鋪張了,可來到近處才發現,道路兩旁的百信一個個像看殺父仇人一樣盯著自己等人,哪里有一點歡迎的樣子,若非懼怕這三千軍士,恐怕早就沖上來了。
帶著這種疑惑,卓逸夫來到梁甫令身前,不等其說話便開口詢問︰「城中百姓為何如此仇視于我,難道是你故意造謠生事?」
梁甫令連連擺手︰「下官豈敢如此,將軍誤會了,想必這群賤民誤以為將軍在此駐軍,所有軍需開支都要從賦稅中抽取,如此一來就必須加重賦稅,這才如此看待將軍。」梁甫縣令倒是非常了解管理多年的百姓。
原來如此,卓逸夫這才恍然,一座縣城區區不到萬人,就算加上周邊村莊之類的也不到兩萬,想要養活三千軍士何其困難,況且要錢的地方不止軍需,其他方面同樣需要不少,如果都攤到百姓頭上非得逼得他們上吊不可。
早在酸棗會盟之時,劉岱便允諾卓逸夫,在泰山郡的一應軍需都由他承擔。
卓逸夫找來程昱吩咐幾句,立即有一隊軍士走了出來,站在道路中間齊聲喊話︰「我家主公有令,至今日起,梁甫縣一應稅收降低兩層…」
隨著話音喊出,周圍頓時一片寂靜,所有百姓一臉不敢相信你看我我看你,都懷疑自己听錯了︰「稅收降低?不是增加嗎?」
「俺也听到是降低,好像……就是降低!」
一翻切切私語後,百姓們瞬間激動起來,抖抖縮縮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由于人數太多說法不一,整個場面亂哄哄一片,不過無一不是在稱贊卓逸夫。
僅僅幾句話,梁甫百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威望噌噌的往上漲。
卓逸夫既然想在此地招兵買馬,自然要讓百姓擁戴,願意讓自家孩兒跟隨自己,況且這一切都是劉岱的,卓逸夫不介意慷他人之慨。
百姓淳樸且容易滿足,僅僅減去兩層稅收便將卓逸夫當成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官,一個個臉上充滿了笑容,大勢夸贊卓逸夫愛民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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