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將軍府。(請記住我們的.讀看看小說網)︰。
一只雪白的鴿子撲簌簌地飛了過來,停在了窗台上。
司馬安平眉心緊皺走上前去摘下了鴿子腳環上的紙條。
「父親?」司馬安平疑慮地喃喃,「怎麼回事?」
「我看看。」傅石生拿過了信件,卻見開頭兩字竟是「父親」,而後的內容盡是平安、勿念之類的話語。也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良歡思索一陣之後,道︰「落款是誰?」
「兒,白若?」
「白若?」良歡細細思量,腦海中卻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物。
傅石生隨手將那信件扔在了桌上,「莫不是這蠢鴿子送錯了?」說著便又想將那信件拿回來給塞回去,「這是人家的平安書,還是該送哪兒送哪兒為好。」
「慢著!」司馬安平與良歡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而後兩人對視一眼,良歡低聲道︰「還記得我們在國子監那會兒玩的傳書麼?」
傅石生眉頭一皺,道︰「你是說每年年考的時候我們夾帶的••••••啊!」傅石生似乎想起了什麼,一雙眼楮放著光。
國子監六小生,六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當然也一起考試。為了能夠順利通過古板老套的儒師們的考卷,幾個人不知道從哪個江湖術士那兒買來了藥水,用那藥水寫下字體,待干了之後便什麼都看不到了。每年的年考幾人都秘密地在身上夾帶著這種寫滿了答案的「白紙」,每年都這樣瞞天過海地通過考試。
傅石生腦袋一通,連忙將那寫著家書的信件平鋪在了桌上,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而後噗地一聲全部吐在了信件上。
只見那信件的背面隨著水的濕潤而漸漸顯露出了字體。
「醉紅塵冬閣四女功夫不凡,斷眼顏洛與紅嫪劍董碧書均是紅塵麾下影衛。(更新最快dukAnkan.讀看看小說網)幾日前紅塵受傷,疑為一名為祀風之男子所為,可從董碧書以及祀風開始追查。昨夜祀風與紅塵交談中提及侯敏織之名,速查明侯敏織身份。」傅石生喃喃地將顯現出來的字跡念了出來。
良歡嘶了一聲,道︰「是誰給我們送的信?」
「呀,落款落款出來了!」傅石生盯著那一字一字顯現的落款,念道︰「比你們都帥的••••••枯木公子•••••枯木!」
司馬安平倏地站了起來,「白珩!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良歡嘴邊扯開了說不出是笑還是哭的表情,本來因著白珩的回歸心里一陣喜悅,然而卻陡然想到他是從何得來這些消息的?
傅石生倒是實誠,驚道︰「那小子怎麼會有這些消息?我們的探子在醉紅塵埋伏了那麼久連口殘湯都沒喝到過,他怎麼就••••••」
良歡兩眼一眯,突地想到了什麼,道︰「你們可還記得醉紅塵冬閣四女之綺蘭以棋會友的那夜?」
傅石生眼楮一亮,叫道︰「啊!那個所謂的白家公子••••••我當時只是覺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莫非••••••」
「胡鬧!!」司馬安平突然拍響了桌子,低吼道︰「他可知若是那醉紅塵真的與亂紅組織有關系,他這樣貿貿然潛入進去危險至極!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白世伯交代?!」
房間里面瞬時安靜了三秒,而後傅石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司馬啊司馬,你明明是我們六個中最小的一個,干麼總是想挑起大梁似的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他白珩比你精多了!你忘了他那‘枯木公子’的名號怎麼來的了?他可是易容高手‘百面老人’的關門弟子,你看看那天我們幾個都沒有把他給認出來!」
「話說,那徐州的白家長子••••••」
司馬安平瞥了傅石生一眼,道︰「忘了麼,白世伯祖上本就是徐州的。白家一脈至今都盤根徐州。恐怕現在江湖上傳言的徐州那喜好下棋的白家長子,說不定本來就是白珩。只不過那小子喜歡用不同的面目行走江湖,誰知道他究竟有幾個身份?!」
良歡搖了搖頭,眉心卻是化不開的憂愁。
為了他一人,竟是將國子監六小生另外三人都月兌下了水。只希望白珩能夠平平安安,勿要出了什麼差錯才好。
「來人!」司馬安平一聲低喚,「讓羅平來見我!」
羅平是司馬安平的心月復,辦事牢靠,當初就是用羅平將良歡給捆了回來。不一會兒羅平躬身在前,司馬安平吩咐道︰「你速速替我查清一個名叫祀風的男子和侯敏織的女子分別是什麼身份,另外,查明一下紅嫪劍董碧書近些年來在江湖上的行蹤。隱秘行事,盡快給我答復。」
「是!將軍!」
羅平正待退下,良歡突然喚道︰「等等,最近要嚴密監視柄華侯與左卿楓一舉一動。」
「是,良公子!」
傅石生撓了撓頭,道︰「你們說,那個晚上左卿楓是不是做戲給我們看的啊?他說讓馬車去丞相府,可是總覺得他跟那個紅塵有陰謀••••••」
三人思慮甚深,卻還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醉紅塵奢華的後園。
涼風襲來,亭子內仍舊是那一派醉意朦朧。
「凌華國朝內勢力變動,侯瑯被派去了戍邊,原來御凌王一派的大臣也有部分被左遷。」綺蘭著了一身素雅的白裙,裙底墨色蘭花淡淡勾勒,長發斜挽了個髻,一把雅致的扇狀玉飾別在斜髻旁,施施然一位名門閨秀的模樣。卻只見她目不斜視地稟報著加急的信息,「侯瑯的妹妹侯敏織暫時沒有什麼風聲傳出來,可是有坊間傳言,似乎凌華國皇帝想要將其嫁給他國以作和親。」
「繼續查,盡量知道凌華皇帝心中想要和親的對象有哪些。」紅塵側身躺在熒光石上,食指勾著一個小巧的玉酒壺,溢出的酒液淡淡飄香,卻似乎僅僅只是酒香,並無那奇異的蠱惑之味。
「是。」
「除此之外,」紅塵頓了頓,睜開了那慵懶的眼,問道︰「東西準備好了?」
「已經準備妥當,帖子也已經發到御史府,今夜申時三刻,白鶴。」
「嗯。」紅塵懶懶地應了一聲。卻不防听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廊子處傳來,「可以讓我去麼。」
紅塵沒有應聲,綺蘭抬了抬眼,只見綠依緩緩從廊子那頭走了過來,一身紫粉色曳地長裙外披珍珠墜玉蓮巾,雖然臉色尚顯蒼白,卻因了那天生的麗質,竟是更顯得楚楚動人,惹人哀憐。
綠依向著綺蘭使了個眼色,綺蘭會意,向著紅塵恭敬地道︰「綺蘭先退下了。」
紅塵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而轉身後綺蘭看向綠依,眉頭皺了皺,終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隨即便迅步離去消失在了繁密的花叢中。
綠依走到了紅塵面前,那雙看穿人心的眼楮盯視著紅塵,半跪而下,恭敬地道︰「讓我去,有些賬,我也該收回來了。」
紅塵沒有發話,微閉著雙眼,食指勾著的那玉酒壺卻眼看著就要滑下來。綠依一個伸手,又好像並沒有伸手似的,然而那將要掉落在地的酒壺卻接在了她的手中。
「你說過,能夠入住冬閣的女人,心都是冷的。」綠依不急不緩的道,「我的心當年確實遺落了去,如今卻早已收回來了。至于那心是死是活是冷是熱,你比我們自己都更清楚,才能夠對虞美人說出那番話來。我既能夠前來向你請命要親自去,自然是已經有了面對的準備。」
似覺一道芒刺般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綠依看著紅塵緩緩撐起了身子,撫了撫披散的長發,而後冷冷道︰「若真是放下,你便不會來請命要親自去了。放不下,才會想要有個了斷。莫不是前幾天我下手輕了些,你還想再試試分筋錯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