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將軍 第九十五章 常在計謀

作者 ︰ 紫魘小築

「哈?」祀風乘著涼,一派悠然的神色。煜兒在他身旁站了,似乎在說些什麼,讓祀風眉頭輕挑,頗有些興趣的樣子。

那臥龍巷內看似簡單實則復雜,即使如祀風一類的人蒙著眼按照上次去見亂紅尊主一樣的行步而走都無法找到出口。看樣子除了通道之間大有端倪之外,當還用了陣法,一般人破其不得。祀風無功而返,卻一點不高興的樣子都沒有,反而興趣越來越大,早些日子將煜兒派到了丞相府去,如今便是匯報消息的日子了。

祀風諷刺般地笑著,道︰「百里莫挑出的好臣子,讓他兒子這麼費心盡力都拉不下馬不說,還準備將他們百里家的江山拱手送人!真真可笑至極!」

煜兒恭敬地站了,一絲意見都沒有表示。

祀風挑眼看了煜兒一眼,道︰「怎的,還在為我上次罰你而生氣?」

「煜兒不敢。」

祀風笑笑,道︰「該干什麼就干什麼,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上次罰你是要你凡事有度,我不喜歡我身邊的人沒有分寸。可記得了?」

「煜兒記得了。」

「下去吧。」祀風揮揮手。煜兒垂著頭退了下去。

陽光有些刺眼,讓祀風沒辦法看到天空。摩挲著手腕上系著的冰玉指環,一聲低低的呢喃自他口中逸出︰

「百里郁寒該收網了吧••••••等柄華侯除了,就該來清算我們之間的事了。慕子楚••••••慕子楚••••••」

北戎騷擾不斷,引得大燮邊境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打仗了,可是看大燮的軍隊卻都紋絲不動。

朝堂之上也頗多微詞,皇帝久未早朝,所有的折子都送到了御書房。實則幾乎都是李清和傅庸二人合力批完,雖蜂鳥傳信,但畢竟不能事事盡詳。可最近的一次蜂鳥傳回的箋帛,上面卻寫著「允丘過為將,征戰北戎」幾個字。傅庸實在有些不懂這一步棋又是如何所下,祁丘過守著京師門戶,貿然派出豈不是直接將心口打開給了柄華侯?然而卻在當日早朝之時,諸位柄華侯的門生屬下上書表明戰事拖延不得,希望大將軍祁丘過能夠代東方譽征戰北戎。

傅庸皺眉捻須,心中計較。然而李清卻對百里郁寒的所有命令從未有任何懷疑,隨即便代為批奏,直言皇上也是此意。

听聞祁丘過領兵北上,司馬安平的奏請卻被壓了下來,連個泡都沒有冒一個。

司馬將軍府內,國子監六小生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

傅石生直言問道︰「司馬!你在想些什麼啊?三月軍令狀還未結束,你又去給自己攬差事!你是真心不想活了還是怎的?」

「石生!」良歡瞪了傅石生一眼,而後對司馬安平道︰「司馬,我們六人從未有所隱瞞,自從上次將東方子戍帶回來之後你就一直有些奇怪。究竟其後你一個人離開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

安常在只盯著司馬安平,卻什麼都沒有問。

東方子期從來話都少,即使有疑問也從不會開口問,只在一旁站了,眼觀鼻鼻觀心。興許,心里還有一些對東方家的憂思。

倒是那白珩,盯了會兒司馬安平腰上掛著的那木鞘寒匕,折扇一啪一啪地甩著,疑惑道︰「司馬,這匕首你從來舍不得拿出來炫的,怎的這幾日一直戴在身上?」

說來傅石生他們方才意識到了這事,道︰「是啊,以前你從來都精貴得很,藏在房間里沒事拿出來擦擦卻從來不肯佩在身上。怎的這兒拿出來了?」

司馬安平撫了撫木鞘寒匕,良久之後只道︰「三月之期我定是完成不了的了,如今所有關于亂紅的線索都斷了。原本的暗哨分舵全數轉移,近些日子連一絲一毫亂紅的活動都沒有,就像是那亂紅組織突然消失了一樣。不過是自削官職而已,我無所謂。但是既然被稱了這麼多年的‘梅花將軍’,便也想做一次將軍才能做的事情,戰場敵鼓黃煙落日連,方才不負了父親的傳承。」

安常在扯開了一個笑來,道︰「難得你有心思,只可惜不知皇上的心意如何,如今派了祁丘過出京,這一步走得驚險。若是此時柄華侯有心謀反,怕是••••••」

「司馬。」此時,那一直未曾言語的東方子期突然說話了,冰涼涼的聲音傳來,「我想見亂紅的人。」

司馬安平愕然抬頭,卻听東方子期道︰「那日之事其實我們都知道,你跟隨而去的那個紅色身影,良歡與白珩都猜測是當初那醉紅塵的老•鴇紅塵,她是亂紅的人,應當知曉那日攔我路的灰衣男人所說的故事。」

其余幾人均是沒有開口,安靜得可怕。東方子期接著道︰「我想問問他,若他真的有那麼一個父親,他最後究竟如何選擇的。」說完之後,東方子期神色黯然出了這院子,向著自己在司馬將軍府借住的院落而去。白珩哎了一聲,道︰「我去看看他。」也跟隨東方子期去了。

傅石生其實也是知道這事的,大家都猜測這司馬安平定是去見了那紅塵,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見了之後回來就這般模樣了。

「誒,我說司馬••••••」傅石生上前就想問個清楚,卻被良歡拽了袖子,死拖硬拽地拉了出去。最後便只剩下了司馬安平和安常在兩人。

很久很久的沉默,安常在絞著袖子,道︰「那日,那日我尾隨了你。」

「我知道。」司馬安平反倒顯得更加平靜了。

「你知道?」安常在睜著桃花眼盯著司馬安平,而後又恍然道︰「也是,你功夫高,我一介書生,紙上談兵的人,怎麼可能瞞過你。」

司馬安平搖了搖頭,道︰「那日我一心只想著可以去見他,沒有發現你。是後來他告訴我的,他讓我不用瞞著你,說時間一長,你自己都可以猜出端倪來。」

「他••••••」安常在似是有些驚怔,不自然地後退了一步,「你說的,他,他是••••••」

司馬安平抬頭看著安常在的眼,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就是你心里猜到的那個人。」

安常在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司馬,他,他真的活著,他真的在亂紅,那日的信箋••••••真是他寫的?」

司馬安平點了點頭。

「那,那他可好?他是不是••••••是不是••••••」安常在語無倫次,時兒笑時兒蹙眉。

司馬安平深深吸了口氣,道︰「他說,他是從墳墓中爬出來,要拉人與他一同長眠的。常在,我從未有過這一刻這樣憎恨自己的無能。他明明只比我們大三歲,三歲而已。我們在一起逃課一起玩蛐蛐的時候他便已經上了戰場滿手鮮血,我們在一起享受著父輩榮耀的時候他卻被葬入歷史。我明明知道他要做什麼,卻什麼都不能幫他。常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真這麼大麼?」

安常在抿唇笑了,甜甜的像個孩子,「我輸給他的時候也曾這樣想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果真這麼大麼。兄長卻告訴我,他不是人,是神,是貶黜下凡的戰神,是謫仙。」

安常在繼續道︰「我大致可以猜到他到底想做什麼,亂紅,柄華侯,如今的局勢,縱觀全局便可窺見端倪。皇上想除掉柄華侯,亂紅也想拉柄華侯下馬,他••••••想讓其長眠地下的,應當也是柄華侯吧。三代老臣,權勢太大,這一天早該來了。我們不是什麼都不可以做,祁將軍北上征戰,柄華侯定然還會有所動作,不能讓東方伯父再助紂為虐,為今之計便是讓東方伯父與柄華侯之間互生罅隙,既然多年前的石塹谷一役與柄華侯有關,那麼柄華侯當是多年來一直與北戎與西疆都有聯系,如今北戎犯境很有可能也是柄華侯的詭計。」

「可是,要讓他們之間罅隙互生,怎可那麼容易?」

安常在笑了笑,道︰「不是才抓了東方子戍麼,柄華侯定然對東方子戍頗為不滿,至于東方伯父拿出了聖旨•••誰知道是真是假?如果這個時候東方子戍突然死在了天牢里,你說東方伯父會懷疑到誰身上?」

「你••••••」司馬安平驚疑地看著一臉無辜盤算著下陷阱害人的安常在,道︰「可是東方子戍不管怎麼說都是子期的兄長,我們••••••」

「誰說了一定是真死?」

「你是說••••••」司馬安平眼楮一亮。

安常在抿嘴笑笑,道︰「我們不是有枯木公子白珩麼?他師父百面老人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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