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中,雷被腳步仍然有些虛浮。他遠非表面看上去那般鎮定。
不僅僅因為劉徹駭人的身份,還因為謀反一事並非空穴來風,劉陵曾試探過他對陛下的忠心,當時以為只是小兒女間的玩笑話,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不同尋常,心里很不是滋味。
雷被先入為主,對劉徹袒護叔王以身犯險的舉動信了八成,要不是對淮南王具有絕對的信任,怎麼敢遠離長安遠赴敵營呢?若是王爺和郡主真有反意,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麼?枉送了性命。
雷被其實已經意識到淮南氣氛詭異,平時練兵不練行軍布陣,如何與騎兵斡旋抗爭,卻反復練習攻城。
匈奴有城池可攻麼?!
可淮南王對他有知遇之恩,郡主與他又有私情,他只能把這些疑慮埋在心底,不敢對任何人提及。
若是真如張湯密函所言,他該如何是好?
但如果是張湯有意陷害,必然牽扯出他與郡主劉陵之間的緋聞情史……
雷被陷入兩難,越想心里越亂,不禁抓起了頭發。
「我道你這幾日怎麼不來尋我,原來是怕我瞧見你猴兒般抓耳撓腮的模樣。」
耳畔一陣女子的昵聲低語,雷被恍然,這時候能到軍營會到軍營的,只有郡主了。
「遇到什麼難事了?」見雷被神色有異,劉陵關切地問道。
那俏生生笑吟吟的模樣,以往會讓雷被立刻退化十歲年紀,立刻像見著骨頭的忠犬一樣歡樂起來,今天他卻心神巨震,加上對劉陵的操守有了懷疑,面上笑不開。
「怎麼了?」劉陵對危險毫無所覺,這幾天沒有被雷被糾纏,難得清靜,她看得上眼的淮南俊杰寥寥無幾,清靜著清靜著也就厭煩了,主動找上門來。
雷被自然不便將「你和你爹是不是打算造反」這樣的問題直接問出,再加上其中還牽連了一段三角戀情,自己還是三角中的一個點,更是難以啟齒。
他很認真地想了想,說道︰「你不是總說東方先生是神卦嗎?我找他測了一字。」他難過地看著心儀已久的女子︰「結果不好。」
「我明知事情發展下去會萬劫不復,卻掙不月兌逃不掉抽不出身。」
雷被能測什麼?
劉陵自然以為是姻緣了。
雷被應該以為皇帝下旨賜婚,已經心生怨望,只是礙于對方九五之尊的身份不敢反抗罷了,那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劉陵一陣興奮。
她就像所有女強人那樣,心中盛了事業,就很難把生活重心放在兒女痴情上。盡管她很欣賞雷被的才華,多年相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