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夫人,居然就是沈如顏當日夜赴昭明寺的時候,救下的那位懷孕的婦人。
「恩人,我受不起您這一聲夫人啊。」
葉夫人拉著沈如顏的手,就要向沈如顏做揖,被沈如顏攔住了。
「小女子受不起夫人如此大禮,夫人這樣,倒是讓小女子為難了。」
葉夫人听得,這才站起身來,燕兒忙是時候站出來接應道。
「小姐,夫人,外面風大,有什麼話,還是進屋再談吧。」
葉夫人點點頭,跟著沈如顏進了瀟湘苑。
「那日我氣力稍好,便去找恩人謝恩,無奈我是一介草民,身份卑賤,見不著您。這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上,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當面謝謝恩人,輾轉打听到恩人您再程府,這才下了拜帖。希望恩人別怪我唐突。」
沈如顏笑了笑,如冬日暖陽般,讓葉夫人心生憐意。
「夫人不必左一個恩人,右一個恩人叫我了,我那也就是舉手之勞,根本就談不上恩情,夫人如果不嫌棄,不妨喚我如顏。」
「那怎麼行呢,您……」
「夫人。」
「那好吧,恩人,哦不,如顏,那你也不要叫我夫人了,就叫我一聲葉嫂吧,我們村的人都這麼叫我,成天夫人夫人的叫,反倒讓我不習慣。」
如顏笑了笑,改了口。
「我不像你,出身窮,說是報恩,也就只能耍一些嘴上功夫。」
丫鬟正好將泡好的茶端了上來,沈如顏笑著回答著。
「葉嫂,您言重了,您能來看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惠了。那幾日我事忙,也沒來得及去看你,不知道您一切是否安好?」
葉夫人拘謹地笑著,就像是一個農婦傳上來一件錦衣華服一般不自然。
「我的苦日子算是熬出頭了,為了照顧相公,我和孩子都搬去了縣衙。唉,我是個粗人,在公事上,也幫不上相公,相公最近總像是有煩心事,我也幫不上忙。我知道,他為了我們母子,也吃了很多苦頭。唉,你瞧瞧我,說著說著,就談到這些上面去了。」
沈如顏笑著搖搖頭,示意葉夫人不用拘謹。
「大人的事,如顏也略有耳聞,其實大人也不必過于焦心,我前日求簽,得到了一個錦囊。我覺得很適合大人,我這就去取了來,希望能幫到大人。」
沈如顏說著,帶著燕兒走近內室,蘸墨在大紅的紙上寫上四字箴言。
「小姐,您和這縣太爺無親無故,為什麼要這般幫他。」
燕兒一邊從衣櫃中取出一個錦囊,一邊小聲問著。
「葉大人的文章,我也讀到過,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治世之才。再說了,我和這葉夫人也算是有緣分,幫葉大人也就是幫了他們母子。另外,紅娘的來信你也是看過的,聖上很明顯是器重這位探花的。如果我這四個字,能幫到這麼多人的話,又何樂而不為呢。」
燕兒將紙上的墨吹干,然後才折好放進錦囊,系好絲帶。
「是,是,小姐你說什麼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