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他,只穿了一件簡單的月白色長衫,束發也不如在程府中那般規整,到讓他整個人變得飄逸起來,站在這飛泉瀑布之下,更有一種御風而來,乘風而去的味道。懶
謫仙人?
沈如顏別過臉去,佯裝喝茶潤喉,盡量讓自己的視線不要再膠在身邊這個男人身上。
「大師。」
程文軒雙手合十,向空了大師行了一個揖,空了大師笑了笑,邀他一同品茶,他這才在沈如顏的身邊落座。
「程施主貴人事忙,今日怎麼得空來我這兒喝茶了。」
程文軒的確很少來昭明寺,對神佛一事,他一概不是都是半信半疑的。
「將近年關,近日來得閑,加上顏兒最近幾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就想著來陪陪她。」
俗話後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沈如顏幾乎就是空了方丈看著長大的,現在見她覓著良緣,心中也希望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兩位稍作休息,老衲去去就回。」
有小沙彌在門口張望,想走近來,又怕打擾了方丈的雅興,但不去的話,有似乎事情很急,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空了方丈見到了他,遂起身隨著那小沙彌去大堂了。
見方丈已經走遠,沈如顏的臉色也冷下來了。蟲
「那兩個門神,你是什麼意思?」
程文軒仍是笑著回答她的話。
「你好歹是我八抬大轎抬進門的二少女乃女乃,我當然不能讓你出半點差錯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換掉。」
沈如顏沒有回話,算是默認了。
程文軒和沈如顏更挨著近些了,說道。
「換我貼身保護你。」
沈如顏被這句話嚇住了,一口茶卡在喉嚨,嗆著她臉漲得通紅。
程文軒忙在一旁幫她順氣,一邊在她的耳邊說著悄悄話。
「就算是我答應陪你,你也不用激動成這個樣子吧。」
燕兒也听到了動靜,連忙跑過來,一雙濕漉漉的手,就要過來拉沈如顏。程文軒眼明手快地擋住了她的濕手。
「這天冷著呢,你也去擦擦手,換身干索的衣服再來吧。」
燕兒這才發現自己的裙角,袖口都已經濕漉漉的了,幸得程文軒攔住她,不然她這濕手挨著沈如顏,把自家小姐弄受涼了,可是劃不來的。
雖然是這樣,但是燕兒還是不敢離開,那樣子,就像程文軒是個賊似的。
「怎麼了?」
對這個夠辣夠嗆的丫鬟,程文軒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還怕我欺負你家小姐不成?」
燕兒很配合地點點頭,一副眼光死死地盯著程文軒放在沈如顏背上,正在為沈如顏順氣的手上,恨不得她的眼楮能冒火,把那只玷污了小姐的手給燒得粉碎。
程文軒被燕兒的眼神嚇著了,這時候,沈如顏的咳嗽也好些了,她站起身,巧妙地躲過程文軒的手,皺著眉頭,望著燕兒一身濕漉漉的衣服,語氣里滿是無可奈何。
「這麼大個人了,一到了有水的地方,就要倒退十年,好吧,我陪你去換衣服吧。」
沈如顏說著就要起身,帶燕兒下去,程文軒也忙不迭地站起來,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你到底想干什麼?」
沈如顏終于覺得不耐煩了,在送燕兒回到房間的時候,把程文軒堵在了門外面。
「我想干什麼,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嗎。」
此時的程文軒儼然變了一個人,輕佻的語氣與眼神,是決然不可能出現在沈如顏的回憶中的。
不過,想想也是,在程府是獨當一面的二少爺,未來的準家主,如果以一個浪子的形象示人,勢必會惹來很多非議。但這個他,或許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要不然,哪里會有那麼多的女人貼上門來,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程文軒不是行為不檢的話,想必也不至于落下這麼多的風流帳。
想到這兒,沈如顏對程文軒僅存的一點好感也沒消磨殆盡了。
她沒好臉色,就要關門,被程文軒一手攔住了。
「我對燕兒換衣沒什麼興趣。」
沈如顏就怕程文軒說得出做得到,只得遂了程文軒的意。
且說燕兒正在換衣,沈如顏被程文軒堵在門外,兩人平日里本來就不怎麼愛搭理對方,現在,單兩人在一起了,卻有了一種無話可說的沉默,這種沉默讓兩人之間的相處顯得尷尬起來。
就在兩人都在搜腸刮肚的找話題的時候,就听得一陣腳步聲響起,明顯是向著沈如顏的房間來的。
正在兩人納悶的是誰的時候,就見轉角處露出了一截白衫,然後,一位形容端莊,眉眼柔順的夫人和空了方丈同時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顏兒。」
見到沈如顏,那婦人就變了臉色,沖著沈如顏,左看右看,知道確定她沒缺胳膊少腿,方才放心。
「娘?你怎麼來了。」
原來方丈中途離開去見的客人就是她娘,她娘最是不喜歡出門的,平時禮佛也就是在家里,也就是年初的時候,會上昭明寺一次。
「你嚇死娘了,听說你出事了,我就去找穆青,這才知道你上昭明寺來了。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告訴娘。」
「娘,你放心吧,我很好。」
這時候,程文軒居然也會恭恭敬敬地向沈夫人請安。
「岳母大人安好。」
見兩夫妻在一起相安無事,沈夫人很是欣慰,笑著回著。
「好,都好。」
「娘,你在……,家里都還好嗎?」
沈如顏本來想問二娘還有沒有欺負她的,但想著程文軒在場,還是轉了話鋒,轉而問著家中的事。
「放心吧,我很好,如詩要出嫁了,她也不得閑,我們半個月都見不著面。娘現在過得很好,你也別為我掛心了。怎麼樣,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會有你病危的謠言傳出來呢?」
程文軒正想想沈夫人說明情況,被沈如顏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