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顏心神一怔,連忙回過神來,正想著拒絕,就想起了燕兒被噩夢侵擾時候,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
她在生意場上,可以六親不認,可以心狠手辣,但是唯獨對自己‘所剩不多’的幾個親人,她格外珍惜,她不想見到有任何一個人和如雪一樣,在她還來不及做好準備的時候,就離開她的生命。懶
雖然和慕容承宣做生意,有一種與虎謀皮的感覺,但是轉過來想想,只要將程序做足了,一切細節都注意了,慕容承宣再想使詐,也是不可能的事。
「好了,我答應你,但是交貨日期得由我們來定,還有,你得先交三分之一的定金。不然我們趕不出那批貨來。」
沈如顏的要求,慕容承宣毫無猶豫地一口答應,這算得上是沈如顏自出道以來,遇到的,最爽快,也是最難纏的伙伴了。
「你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我就只有一個條件。」
果然,沈如顏的臉色暗沉下來,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我要你答應,隨時讓我來檢查進度。」
這是個很正常的提議啊,就算他不提,他們綢緞莊也會隨時和他聯系,報告進度啊。沈如顏驚訝地望著慕容承宣,不相信這個比狐狸還狡猾的人沒有其他的花樣。
慕容承宣對沈如顏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容,讓沈如顏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蟲
「放心吧,我不會坑你的。」
他第一眼就對她著了迷,又怎麼舍得讓她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倒下呢。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借口,只是一個可以隨時都能看見她的借口。
蘭曦苑
累了一天的沈如顏回到蘭曦苑的時候,燕兒正命人將一堆堆的酒瓶子用籮筐裝了出來。
「他今天竟然喝了這麼多酒?」
望著整屋子沖天的酒氣,沈如顏就覺得他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和她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啊,這麼不喜歡沈府,他就直說啊。
「燕兒,你去找個馬車,明日我就找個借口,先把他送回去,他這個樣子,我相瞞也瞞不住啊。」
幸得她喜歡僻靜,當初整修沈家大宅的時候,特地挑了最遠的一間,作為自己的住所,不然,程文軒閉門酗酒的事,一天也瞞不下去。
「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嗎,可是姑爺他……。」
見自家小姐臉色陰沉,燕兒也自動地住嘴了。
沈如顏推開了房門,走進屋子,看著房間里的滿地狼藉,秀眉就緊緊蹙成一團。
「燕兒,備水,給這個酒鬼好好洗洗。還有,把這房子都窗戶都打開,這屋子的味,太重了。」
因為接下了慕容承宣的那一單生意,她就在綢緞莊呆了一晚,沒想到才一天一夜的事,程文軒就把房間弄得這般烏煙瘴氣了。
因為她之前有過交代,盡量不讓府中人知道,所以燕兒也沒敢來找別人,所有的事,都是她和穆青兩個人攬下來的。
爛醉如泥的程文軒此時正大字躺在床上,但顯然睡得不是很安穩,迷迷糊糊中,還在說著夢話。
聞著滿屋子的酒味,沈如顏命穆青將程文軒先抬到軟榻上去,自己動手將蚊帳和床單全給換下來了。
等沈如顏將一切都弄完,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她去洗了澡,又讓穆青把程文軒丟進浴桶給清醒了一番,再回到房間的時候,才算是聞到了新鮮空氣。
盯著躺在干淨的被子被單上,睡得頗不安穩的程文軒,沈如顏幽幽嘆了一口氣,程文軒這副模樣,跟當年的沈如庭一模一樣。
想不到這個浪子,居然也有為情所傷的時候。
沈如顏嘆了一口氣,素手撫上他的額頭,沒發燙,還好,至少沒有和如庭一樣,因酗酒太嚴重,感染上傷風。
沈如顏抽回自己的手,想著他既然喝了那麼多的酒,就不用點燻香了,畢竟,這屋子的酒氣還沒散,再點上燻香,只會讓味道更加難聞。
就在她更衣想睡覺的時候,卻猛地被人一把抱住,一陣酒氣就襲上了她的臉頰。
是程文軒!糟糕,他醒了。
沈如顏想起自己素顏未著脂粉的模樣,心軒去醉言醉語地在沈如顏的耳邊說道。
「仙女,我終于又遇見你了,你是可憐我對你一片痴心,故意下凡來,一解我相思之苦的嗎?」
沈如顏畢竟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對程文軒這麼一個大男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自然是有些排斥的。他見程文軒醉語說著戲言,還以為他是認出她來了,抱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跟程文軒杠上了。
「程文軒,你在這里說什麼胡話,我知道你認出我來了,你想笑就笑,想說就說,別用這種調笑的語氣和我說話,我不是你紅袖樓的那些‘紅顏知己’。」
沈如顏說著,就要掙開程文軒,程文軒雖然醉酒了,可是力氣卻是大得很,一把將掙月兌了她懷抱的沈如顏一下子拽回自己的懷中,沒等沈如顏反抗,就將涼唇湊上了沈如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沈如顏當下便愣傻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她會心跳加速,為什麼她會面紅耳赤,為什麼她會有種呼吸不順,即將要死去的錯覺。為什麼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變得敏感,只要程文軒的手輕輕觸踫,就能讓她顫栗不已。
為什麼,會有一股電流流遍全身。
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難受,又甜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