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程文軒見到和夢中仙女一模一樣的沈哲翰,心魔攪得他心神難寧,再加上本來就沒有想好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沈如顏。听說沈如顏正在休養,只得簡單了寒暄了幾句。就準備回去,卻被沈如顏叫住了。
「看姐夫一臉愁緒,可是遇見什麼事了嗎?」懶
沈如顏心中正在納悶呢,拜托,昨晚的事,算來算去都是她吃虧了好不好,這個程文軒佔了那麼大個便宜,還擺出這麼一副死人臉的模樣來,是想給誰看啊。再說了,嚷嚷著要見她的人是他,現在說不見的人也是他,不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沈如顏總覺得自己的臉面沒地方擱。
這事,就算是在沈如顏面前,他也很難啟齒,更何況是在長得和他夢中仙女如此想象的沈哲翰身上。他更不可能提起這個尷尬的話題了,只道了聲。「沒事」,仍一個人往沈府去了。
「程文軒這是在發哪門子的瘋啊。又沒有誰得罪他。」
沈如顏一邊回到房間里面換下男裝,一邊問著正在幫她整理衣服的燕兒。
燕兒剛剛一直都躲在暗處,不敢露面,就怕程文軒在沈如顏面前提起早上的事來。
早上她在門口教訓完新來的丫鬟之後,就听人說程文軒醒了。心軒再怎麼不濟,好歹也是她的主子。如果只是耍耍小脾氣。小姐也自然會讓著她,但是她是出言不遜呢,還是當著他的面。蟲
她別的倒不怕,就怕沈如顏不再讓她跟著。當初她對沈家那個二夫人的所作所為也很不滿,也曾經出言不遜過,就險些被沈如顏送出去了。其實倒不是她家小姐要懲罰她。而是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在大宅院里生活,得步步小心,處處留意。有任何的把柄或是紕漏抓在別人的手上,都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她進沈府的頭兩年,沈如顏常常在她耳邊嘮叨的話,她還記得沈如顏當初說過,如果她再像那次那樣出言不遜的話,將二話不說,直接把她送出府去,她會供給錢財,但是不許她在跟著她身邊。
在燕兒的心中,就只有小姐和穆青兩個親人了,小姐不讓她跟,那比殺了她還嚴重。
所以,她只得低下頭,好好將說辭醞釀了一番之後,才說道。
「姑爺這些天這麼折磨自己,或許是累了吧。小姐,你還是別多想了。」
如果燕兒此時‘落井下石’,痛罵程文軒,沈如顏還覺得合理,但此刻,她盯著燕兒,搖著頭,喃喃說道。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燕兒見沈如顏盯著她,不解地問。
「小姐,怎麼了?」
「你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罵程文軒,一直罵到我們來綢緞莊,這其中,少說也有兩個時辰。這怎麼,出去了一趟,說辭就全變了。說吧,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以她對燕兒的了解,燕兒一旦開始說謊,就一定事有事情瞞著她,而這樣的情況不多,眼前燕兒低著頭搓著手,一副為難的模樣,就是她謊言被戳穿的時候,最常做的動作。
「小姐,燕兒告訴你,你能不能答應燕兒,不要罰燕兒。」
擔心被她罰?看來,她犯的,還不是一般的小錯。
沈如顏揚起眉,自己將披肩穿上,說道。
「我是個生意人,你知道我不會做這筆生意的,你得先看看你給我的是神馬‘貨’,我才好依著你討價還價。」
燕兒心中自然是後悔不迭,跟在沈如顏身邊這麼多年了,每次一說謊,準能被戳穿。
她氣惱地低下頭,說與不說兩個人在心中打架。但一想到,沈如顏回到府中,找人一問就能將早上的事問出來,覺得還是坦白點好,至少能夠爭取從寬處理。
「我……我今天在院子里說二爺的壞話,二爺听進去了。」
燕兒像連繞口令似的,一口氣將話說完,本想著這樣能夠蒙混過去,但一見到沈如顏陰沉的臉色,就知道是沒希望的了。
「小姐,對不起,燕兒不是故意的,燕兒保證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了。小姐你就饒了燕兒這一次吧,燕兒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望著燕兒討好的,楚楚可憐的眼神,沈如顏心生出諸多不舍來。
唉,這個丫鬟,打定主意了用懷柔政策,她就不敢動她了。
沈如顏望著燕兒,嘆了一口氣,說道。
「在多年前,你就向我保證過是最後一次。」
燕兒垂下頭,站在沈如顏的身邊,搓著裙擺上的綢緞,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小姐,對不起,燕兒,燕兒下次不敢了。」
見燕兒一副潸然欲氣的模樣,沈如顏心中也生出諸多不舍來。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的丫鬟了,如果真的要把她送出去,她還真是有些不舍。
「好了,別在我面前擺出這麼一副可憐樣,記住你今天的話,下次再出現類似的事,我定不輕饒。」
燕兒臉色一下氣就放晴了,像是怕沈如顏後悔似的,看著水架上面放著的空盤,連忙討好地說道。
「謝謝小姐,小姐,您坐一會兒,燕兒去給你打水來。」
看著燕兒比兔子還溜得快的身影,沈如顏不禁無奈地搖搖頭。
這個長不大的小丫頭啊。
不過,程文軒生氣的原因,真的只是因為燕兒的出言不遜嗎,難道他真的將昨晚的事,忘得干干淨淨了。
忘得干干淨淨了才好啊,兩人本來就不該有任何交集的啊,昨晚的出軌,只是一時的沖動。她不是也希望程文軒能夠忘得干干淨淨的嗎,為什麼一想到程文軒對昨晚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心中會這般的難受。
什麼時候,她連自己的心都掌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