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軒回到府中,心中愁苦更濃,正想一醉解千愁,一想到昨天犯下的錯,和燕兒聲聲在耳的指責。他就不敢觸踫那酒瓶。
醉酒誤事,但是,他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逃避現實。
程文軒心中煩悶不已,恰巧這時,丫鬟進來打掃,見程文軒兀自一人發呆,勸說道。懶
「二爺若是覺得無趣的話,就下棋吧。剛好小姐還有一副棋局沒有下完的。」
這丫鬟雖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程文軒和沈如顏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燕兒那般的生氣,只是覺得夫妻之間,同床共枕,本就是應該的,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況且這位姑爺長得不賴,對下人也還隨和,大小姐回到府中來,常常是忙得不見人影,可是姑爺也絲毫不介意。有這般體貼的相公,誰都該夢里偷著笑才是,真不知道姑爺和小姐不合的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
程文軒搖搖頭,呆在這房間里,腦海中就不斷涌起昨晚斷斷續續的回憶,又怎麼可能能夠靜得下心來下棋呢。他站起身,還是走出了蘭曦苑,想找個地方好好安撫一下自己的心神。
程文軒隨意走著,沈府眾人都在前院忙著布置,後院倒沒什麼人來了。顯得冷冷清清的,倒是為他提供了一塊僻靜的地方思考這段時間的混亂。
他的人生似乎在沈如顏嫁進門去的那一天,就偏離了原有的軌道,他從沒想過是什麼原因,可是,現在的狀況讓他不得不想了。蟲
程文軒一個人在院子里踱步,想著自己以前的種種。想起自己渾渾噩噩的過去,心中涌起了一陣陣地悔疚。
漸漸地,涼風漸起,吹得身邊的樹葉嘩嘩作響,程文軒拉緊了風衣,走到了長廊的盡頭,準備避避風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順著風向的原因,竹林中隱隱地有人聲傳來。這畢竟不是程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文軒正想著悄然離開,不打擾兩人,但是一個非常順耳的名字,卻在這個時候,進入他的耳中來。
沈如顏?
「娘,憑什麼我的嫁妝要和沈如顏的一樣啊。」
原來,這躲在竹林中說話的,並不是別人,卻是見到了自己的聘禮,正在大發脾氣的沈如詩。
雖然她是庶出,但是因為自己的娘親得寵,所以她在沈家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然,她也不會養成這一身驕縱的壞習慣。從小,在自己娘親的挑撥下,她視大房的人就像是眼中釘,肉中刺一般。在沈如顏未出嫁之前,沈如顏穿了一件新衣服,她就一定會要兩件,沈如顏買了一件新發簪,她就一定要買齊一套。
從小養成的習慣,讓她在听到自己的嫁妝,居然是全部按著沈如顏出嫁的時候來準備的,心中當然有氣了。沈二夫人敢和老爺要聘禮,一大部分是因為沈如詩在背後的慫恿,一想到這一兩個月以來的努力,居然是這個結果,沈如詩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嫡出的就是不一樣,不僅把生意交給她,她出嫁了,都還只听她一個人的話,她一回來,什麼都變了。」
沈二夫人又怎麼可能不氣呢,可是在眼前這個情況,她是決計不能亂來的。她沒想到,沈老爺倔強起來,也是六親不認的。如果到最後因為這嫁妝一事而讓婚事出現了什麼差錯,那可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對沈如顏,沈二夫人多少是有些忌憚的。大房里,也就這個丫頭是個厲害的角色,最是惹不得的。她仍記得她有一次心中懷恨,為了報復沈如顏,將沈如雪的遺物私藏了起來。沒想到沈如顏就暗中命人克扣下來了她這一房的月錢,她平日里從賬房中撈了不少油水,如果她告訴老爺,往上報的話。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也全都藏不住了。只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拿自己的壓箱底墊上了一個月的伙食,最好還是讓如庭去將東西還了回去,又撇下老臉,道了歉,才算完事。
所以,對沈如顏,她心中多少是有些忌憚的,這也是她這麼多年來,都不敢動大房的原因。其實只要她耍一點小手段,讓沈夫人乖乖讓出原配之位易如反掌。可是她也清楚,沈如顏的心機,只會比她多,不會少。
「如詩,最重要的是你能夠嫁得好,嫁妝什麼的,也就不用計較了,再說了,你平時里不是買了很多的珠寶首飾,一齊帶過去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娘再幫你填點。」
對這個娘,沈如詩多少還是有些孝心的。
「好了,娘,我是絕對不可能要你的銀子的,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見沈如詩終于有了松動的跡象,沈二夫人眉眼上的愁緒也漸漸地少了。
「沈如顏肯給你這麼多嫁妝,已經算是很給我們面子了。如果她計較起代嫁一事來的話,一兩銀子都不給我們都有可能。」
沈如詩听完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一個子兒都不給。的確,以在商場上素來有冷面公子的沈如顏的作風,的確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
而站在不遠處偷听的人也一震。
代嫁?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知道她們口中說的人,一直都是沈如顏,對于沈如顏管理沈家生意,他倒是沒有什麼好驚奇的,見到沈如顏治理程府偌大家業的本事,就已經猜到她在出嫁之前,一定有理家掌財。但是代嫁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沈如顏那可是睚眥必報的,當初說不給我們月錢,就不給,硬是把我們餓了一個月啊。娘,你說沈如顏會不會又想整我們啊。當初設計她,讓她代我嫁給那個花心大少,她會不會就此懷恨在心啊,特意來破壞我和信哥哥的親事的啊。唉呀,當初就不該讓如庭去把這個狠毒的女人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