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她畫上濃妝,的確是明智之舉.
她這般出眾,就算不憑著長相也能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再加上她的絕世容顏。還有誰舍得移開視線呢。
他只扮作男裝,就已經有這麼多的人對她虎視眈眈,若是像在府中一樣,以女裝素顏出現,準該亂套了。
他真想把她鎖在房中,不讓她出來,免得老是引起這人那人的覬覦。光憑著她的美貌,他就可以吃一輩子的醋了。
「今日倒是榮幸之至,青城三少全都聚集在一起了。」
和揚塵在一起的一位白衣公子哥對三人舉杯,他算是在場的唯一清醒一些的了,至少沒醉得不省人事。
青城三少?!她倒是很長時間沒有听到這個名字了,左右不過是俗人給的一些俗稱罷了。
當初听人說起程文軒的時候,覺得作為一個男人,以貌出眾終究是流于浮夸了些。所以對他的印象,她從一開始就因為那句‘貌絕’而抹上了污點郡。
貌絕嗎?!她一邊舉過酒杯和眾人踫了杯,一邊用余光打量了一邊的男人。
貌絕啊!
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稱得上這個詞吧。她余光快速瞟過的瞬間,猛地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忙收回目光,和其他人談笑風生。再沒敢望過去。
直到更夫打更的聲音一聲聲地傳進窗子來,眾人才察覺到時候已經不晚了。此間,除了酒量稍微好點的慕容承宣,程文軒,還有滴酒未沾的沈如顏和穆青之外,其他的人都醉得不省人事了。尤以方子墨喝得最猛,抱著酒壺,嚷嚷著要再來一杯。
沈如顏不禁想起七夕那晚上在酒樓,他發瘋的模樣來。
這方子墨,為人倒是謙謙有禮,凡認識的沒有不夸他有儒士之風的。就是這酒品,似乎和人品是極大的反差啊屈。
深更半夜的,也雇不到馬車了,沈如顏只得將自己的馬車騰了出來,幸得慕容還帶了兩個侍衛來,有他們在,送這群酒鬼回府應該問題不大了。
慕容在登上馬車之前,朝沈如顏定定地望了一眼,客棧前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上去是一臉的滄桑與無奈。他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跳上馬車。拉緊韁繩,在馬兒的一陣嘶鳴聲中揚長而去。
穆青正在和掌櫃的結賬,燕兒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因覺得屋中煩悶,她和程文軒在送走了眾人之後,就站在客站前面,等著穆青。
雖然已經到了春暖花開之時,可是這夜晚還是有些冷的。站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冷風就讓她有些瑟瑟然了。
因事出緊急,她隨便換上的一件男裝比較薄,白天的時候還好,有太陽照著,絲毫沒覺得冷。一到晚上就扛不住寒了。
「出來怎麼也不多穿一件。」
一件溫熱的披風披上了她的肩頭,披風中還帶著屬于程文軒的體溫,熱熱的,讓她的身子從頭到腳都暖和起來了。
「你……姐夫……。」
她倒不是因為天冷的原因而凍得瑟瑟發抖,只是因為他對男裝的她這種親昵的舉動,讓她一時之間適應不過來。
「你現在還不回去嗎。大姐在家中該等得急了。」
程文軒眉眼噙著笑,望著他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
「反正已經到這個點了,先送你回去了也不遲。」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她就是覺得怪怪的。她就算再遲鈍,也看得出來,他眼神中的種種柔情,絕對不是一個姐夫對自己的‘小舅子’該有的。
他察覺到什麼了嗎?可是,他知道了又怎麼會不生氣,他知道了又怎麼會不逼問。
如果他不知道沈哲翰就是沈如顏,他又何必要用那種肉麻到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眼光看著她。難不成他還有斷袖之癖不成。
一想到這兒,她渾身的雞皮疙瘩起得更重了,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戰,程文軒還以為她冷,正想將外袍也月兌下來的時候,被她攔住了。
「不用了,姐夫我不冷了,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程文軒還想說什麼,穆青就牽著兩匹馬從客棧旁邊的馬棚走出來了。
「這馬是?」
穆青牽著韁繩,淡淡地解釋道。
「向留宿的旅客買的,但是只買到兩匹。主子您看?」
這個時候要買到馬,價格肯定不便宜,唉,做了一樁虧本生意。
她一邊心疼著血汗錢,一邊走過去,看了看馬的牙口。
還好,雖然是匆忙之中買過來的,但是這馬兒的品種倒是優良。雖比不上汗血寶馬,好歹不是下等的。
「飛星呢?」
燕兒那丫頭,自從讓她出去了之後,就沒見人影了,現在馬兒只有兩匹,她在的話,就得想想辦法了。
「綢緞莊臨時有事,她過去處理了。」
穆青這種人,最會撒謊了,誰心里沒個底啊,燕兒一準是腳底抹油,溜了,可這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從他的嘴里蹦出來,愣是這般理所當然。
「那給姐夫一匹馬吧,讓他先回去。」
沒想到她的話剛說出口,就得到了某人當機立斷地反對。
「不行!」
他的話倒把兩人嚇了一跳,都用一種疑惑的眼光望著他。
「姐夫,程府距這兒,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你如果走回去,沒半個時辰,是到不了的。」
沈如顏好心相勸,得到的卻是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他怎麼可能留下穆青和她共乘一騎。雖然他非常相信兩人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但是一想到她和另一個男人相依偎著騎在同一匹馬上,他的心中,就忍不住泛出了酸泡泡。
這種事,打死他也決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