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岑的街道上,蒂瑪開著成哼著小調心情別外的爽快。
狄克在連續看了幾眼自己這個一反常態的姐姐後忍不住擔心的問道︰「這樣做…他不會生氣?」
「生氣?生什麼氣?」蒂瑪歪著頭奇怪的看著狄克。
看到這樣的蒂瑪,狄克也只能搖頭敗下陣來。
輕輕的笑了一下,蒂瑪開口解釋道︰「告訴你,現在就是你讓他從後備箱出來都不肯能的,那家伙不是傻蛋。」
「他們實在是太特殊了,根本就不可能拋頭露面,所以在他們要進入後備箱的時候我讓你擋住那個加油站方向的視角。這樣就能在沒人發現的時候把他們塞進去了,更何況…進了于岑之後更是人多眼雜,指不定哪個小癟三看見他了那就玩完了。」蒂瑪故作輕松的說道。
但是事實上進入城市的風險很大,非常的大。
首先就是揚帆不能和他們分開,一旦分開了危險的並不是揚帆,而是他們姐弟倆。
其次就是揚帆和他們在一起的話很容易被對方發現,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在揚帆他們被發現之前盡快的離開這個城市。
事情很順利,至少在離開了于岑之後也並沒有人發現這個吉普車中的異常,甚至都沒有任何一個非正常人類向這個吉普車發出試探的波動。
撒旦他們放棄了?
將車停在了路邊,蒂瑪掀開了後備箱剛想要嘲笑揚帆兩句,卻發現這SB竟然在後備箱里睡著了。
而小月則是抱著小布萊蒂在照顧著揚帆。
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小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收拾之後才對蒂瑪露出了一個善意的微笑。
奈何兩人語言不通,也沒有辦法交流。
從後備箱鑽出來,小月也沒有解釋,直接將後備箱的蓋子蓋上,將揚帆關到了里面。
做到後座上,小月對駕駛座上的蒂瑪微笑這點了點頭。
蒂瑪現在卻是一直處于失神的狀態中。
咋回事?
揚帆那樣子應該不是簡單的睡著了,雖然能感覺到他的血液在流動,但是卻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但是這個一臉微笑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小月可不是什麼善茬子,至少在經歷了諾爾一戰之後蒂瑪之後,自己和小月在實力之間還有不小的差距。
吉普車再一次啟動,車上狄克一聲不吭,蒂瑪專心的開著,只有小月趴在車窗上看著車外異國的風景。
而此時的揚帆正如蒂瑪猜想的那樣,他不是睡著了。
雖然他睡著了的時候和現在差不多,但是只有小月能夠分辨出來,此時的揚帆和睡著了有什麼不一樣。
現在的揚帆看似和平常睡覺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是此時他的意識已經不在自己的大腦中了,而是在那個漆黑的空間里。
「呼~~~」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但是揚帆卻是感到了無比的輕松。
這些日子聯系不上無讓揚帆有些擔心,莫不是無出了什麼事?
按著上一次的記憶,揚帆在伸手打開了‘門’之後走進了那充滿銀色的空間。
上一次就是在這里,揚帆成功的煉出了‘斷影’。
而再一次回到這里之後揚帆才發現,原來這里的驚色也是很美的。
看著遠處坐在地上的人影,揚帆不由的發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這應該是他和斷影第一次面對面。
走到斷影的身邊,揚帆卻發現斷影竟然學‘無’正在一個人擺撲克牌玩。
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揚帆沒好氣的說道︰「學什麼不好你學他玩牌?而且還是一個人玩?」
停手,斷影回頭無奈的看著揚帆說道︰「沒辦法啊,就我一個人,不一個人玩怎辦?」
當斷影回頭之後揚帆才發現,斷影的相貌依舊是從前自己的那番模樣,只不過現在在斷影的眼楮下方多處了兩道刺青從他的內眼角一直延伸到耳朵的上方,就好像是兩柄匕首一樣。
「就你一個人?無呢?張飛呢?」听到斷影這麼說揚帆的眉頭都快糾結成一團了。
怎麼可能就一個人?
「無呢…他讓我告訴你,他去阿爾卑斯山了,在勃朗峰等你。不過呢…他說他希望最好能晚一點去」
沒等揚帆發問,斷影連忙將擺撲克牌的右手豎起來說道︰「哎…別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是他交代的。」
見揚帆站在那里皺眉思索,斷影收回右手繼續擺撲克牌說道︰「至于張飛嘛…他好像被我刺激的不清,已經有些日子了…他一直自己在那個方向訓練,應該是認識到自己實力太低了的原因,呵呵…誰讓他本來就是個武痴呢。」
說著斷影伸手指了一下右邊的方向。
然而當揚帆轉過頭去後看到的卻是一片迷茫的銀色霧海,根本就看不清張飛是不是在里面。
「放棄,你是去不了那里的」一邊白繼續擺牌,斷影很隨意的說道︰「在這個靈魂里呢,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我是被動,唯一的主動權在你的手里但這只限于我們兩個人我因你而生,所以我們才是羈絆最深的人。」
說完斷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揚帆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覺得…無這個人怎麼樣?」
一時間揚帆被問的莫名奇妙,可是想了想,揚帆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斷影這個問題,因為在斷影提出了這個問題之後揚帆才發現,自己除了知道了無的身份和在自己體內保護自己的原因之外,他竟然對無其他的一切都是一無所知。
「那…如果按照無的話來說呢,他是在種子進入你身體的一瞬間也同樣進來了對?」看到揚帆的表情,斷影就知道揚帆根本回答不出自己的問題,于是便從開始說起。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麼巧?種子在寄宿你身體內的一瞬間…異將降臨了?」斷影依舊抬頭淡淡的看著揚帆問道,然而這一次他的問題卻是讓揚帆回答不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呢?
「也許一切只是巧合」不想斷影卻是忽然開口說出了揚帆心里所想的答案。
點點頭,斷影無視揚帆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也許,也許真的是巧合但…如果不是呢?」
面對這個問題揚帆頓時傻了。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的話那無為什麼要在自己的身體里呆這麼久?
「也許種子很重要,也許種子關系到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存在,所以無必須看護種子但是為什麼會是在那一瞬間,在無不能離開的一瞬間…異將降臨了?難道種子什麼時候寄宿會有人知道嗎?」斷影抬頭看著天空自言自語一般問道,那感覺就像是一個神經病。
但是揚帆卻被他每句話中的問號問的心驚膽顫。
自己沒有想過那麼多,在無亮出了自己規則守護者的身份時,自己就自然而然的將無看成了是自己的守護神。
可是在斷影的這一番話中,揚帆卻忽然發現…事實和自己所想的好像並不相同,至少…還有那麼些自己不知道不清楚的疑惑。
「你知道嗎?你知道種子會在什麼時候寄宿在你身體里嗎?」斷影轉頭疑惑的看著揚帆,那認真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好學的孩子在很認真的祈求揚帆給與答案。
但就是斷影這樣的表情讓揚帆的心中升起了一陣陣的涼意。
嘲笑
這是斷影的嘲笑也是斷影對自己的不滿。
自己太過相信無了,相信那個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的人。
所以斷影看不下去了,他是在提醒自己。
「謝謝」呆愣的揚帆再好一會之後才憋出了這麼兩個字。
苦笑著搖了搖頭,斷影連看都沒看揚帆一眼開口說道︰「別謝我,我只是有些疑惑不懂想要問你而已,只不過你不能給我答案而已。」
看著這個坐在地上的斷影,揚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體內真的沒有一個是平凡的家伙。
張飛的名頭就不必說了,再怎麼活曾經他也有過‘一吼嚇退曹軍十萬兵將’的事跡,就算那是假的,是大家虛傳的,但是也可以看出張飛在所有人的心中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而這個從黃忠靈魂中月兌離出來因自己而重生的斷影卻是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敏感。
就好像曾經的自己一樣。
曾經的自己就很敏感,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認為別人會對自己做什麼,或者別人已經討厭自己等等。
但是久而久之揚帆覺得那樣實在太累了,所以他選擇了無視這種敏感帶給自己的壓力。
他開始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不在乎別人對自己怎麼看,怎麼想。所以…他化身為一個小丑,一個讓大家覺得好笑的小丑。
他認為至少這樣自己還能快樂一些。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斷影的重生很不巧的將揚帆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敏感繼承了下來。
正如斷影所說,他和揚帆只不過是一主一輔的關系,最直接最明了的關系。
甚至在揚帆第一次雙手握住斷影的時候揚帆就知道,斷影不同于一般的異將。
異將在宿主的身體里沒錯,但是異將是一個獨立的靈魂。
就好像是張飛,他明明在自己的身體里,在自己的靈魂中,可是他在的那片區域自己卻不能去。
因為那是張飛自己的靈魂區域。
仔細想來揚帆發現,自己在進入這里之後就一直是黑色的空間,然後是種子的房間,在之後自己就只來過這里。
無所在的那個有桌子有咖啡有紙牌的房間呢?
那個房間在哪?
那個房間在自己的靈魂中無疑,但是卻是自己不能進去的靈魂之地,那里只屬于無。
「他給了你信心,讓你從一個很在意別人目光的人變成了一個無視他人的目光我行我素的人。這一點我們確實要感謝他。但是……疑問終究是疑問,這個疑點至少暫時就成為了我們和他之間的阻礙」雙手連揮,原本擺在‘地上’的紙牌紛紛起飛落進了斷影的手中。
「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能成為伙伴。就像你…你潛意識中的伙伴只有雲強一個人而已,其他人根本沒有在你心里被擺在哪個位置」說著斷影從地面站了起來,面對面伸出手指指著揚帆的心口說道︰「因為你的心對他們有疑惑」
看著呆若木雞的揚帆,斷影笑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只不過想讓你明白,什麼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我也要回去加把勁了,要不然我會被那個武痴超越的。作為輔助你的另一半…被超越了豈不是很沒面子嗎」
說著斷影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看著斷影消失在那邊的迷霧中,揚帆卻是感覺心中有著一股說不清的東西正在瘋狂的蔓延生長。
確實不同
在迷霧另一邊的斷影自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能感覺到他在做什麼。
可是迷霧另一邊的張飛自己卻感覺不到。
靈魂…與靈魂間的隔閡嗎?
當揚帆再一次幽幽的睜開雙眼之後才發現,身邊的小月和布萊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車中的後座上。
露出了一個笑意,揚帆將頭靠在了後備箱的內壁上發呆。
如果不是這一次意外進入了自己的靈魂中,或許自己真意識不到,原來無的身上有那麼多的謎團是自己沒發現的。
「我們在哪?」呆在黑漆漆的後備箱里,揚帆卻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自己靈魂中那個黑漆漆的地方一樣。
「已經到了策勒了,蒂瑪說再過一個消失就能離開策勒。」小月的聲音穿過了後備箱和後座的隔離板穿了過來。
「嗯」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揚帆就那樣靜靜的躺在了後備箱里一句話都不說。
車內,小布萊蒂瞪大了雙眼奇怪的看著小月問道︰「揚帆哥哥在哪?我剛剛听到他的聲音了」
小月愣了一下之後指了指自己的身後說道︰「揚帆哥哥在這里睡覺呢,噓…我們不要打擾他休息,乖哦」
「嗯」布萊蒂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而小月的臉上卻是出現了疑惑。
揚帆怎麼了?
想要在控魂者隱藏情緒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在揚帆開口說話的一瞬間小月就感覺到了揚帆和平常時候的不同。
而在後備箱里,揚帆听完了小月和布萊蒂的對話之後露出了一個笑容。
或許….自己的人生並沒有自己想想的那麼可悲。
就在揚帆準備放下一切心事好好想一想關于無存在的事時,一股沒由來的躁動讓揚帆的心忍不住咯 一下。
怎麼回事?
這種讓自己身體隱隱發顫的感覺…是撒旦追來了?
一瞬間揚帆下意識的將自己的魂威擴散的了出去。
不
沒有,至少在千米的範圍內並沒有任何一個非正常人類。
那是怎麼回事?
就在揚帆詫異和驚懼的時候,在這漆黑的後備箱中竟然閃現出了一陣黑光。
比黑還要黑的光?
盯著自己的右臂,揚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因為發出了黑光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正是自己已經經過了兩次變異的右臂。
不
不是右臂,而是存在于自己右臂中種子的能量對什麼新出現的存在相互呼應了一下。
在遙遠的中國,已經走進了小鎮的蘇野卻是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轉身,蘇野看著自己身後漂浮不定的紅色鎖鏈一陣的出神。
鎖鏈上的血紅色正在發著淡淡的紅光,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和它在交流。
甚至因為這鎖鏈和方天畫戟聯系在一起的原因,蘇野都能感覺到自己身後鎖鏈想要表達的意思。
有什麼不會受到自己這個規則束縛的存在在西方。
而這個存在的氣息…好像是揚帆
想到揚帆蘇野的雙眼忍不住眯了起來。
真的是揚帆嗎?
那小子….難道說大連一別之後他現在也已經窺探到了規則的存在?
真是個可怕的小鬼
搖搖頭,蘇野寒著一張臉繼續向前走去。
規則的鎖鏈是不會斷的,除非自己死了,那麼這條鎖鏈將回歸于規則,然後等待這下一個能將它扯出來的人。
揚帆也做到了嗎?從規則守護者的看守下將鎖鏈從其中扯出來
當然沒有
揚帆和蘇野是不同的。
至少蘇野選擇了一條至今為止從沒有人去觸踫的規則之力,而揚帆體內的種子,卻是在人類最開始出現不久後一個比之規則更可怕的存在。
看著不停閃爍著黑光的右手,揚帆此時仿佛看見了自己靈魂中那株幼苗正在不停的搖曳著。
似乎想要掙月兌什麼,又似乎得到了什麼養分。
它在壯大
眨了眨眼楮,揚帆一時間想不清楚這預示著什麼。
放下右手,揚帆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現在在他的腦海中,總是在閃現著自己第一次知道‘無’身份時候的場面。
是了
那時候自己只不過是從泰山上的另一個規則守護者的口中得知了一些芝麻大點的小事,然後確定了無的存在。
因為這種存在帶給自己的震撼,自己竟然從那之後忘記了去懷疑,忘記去探索
良久,後備箱中響起了揚帆一聲疲憊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