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黑蘭花
︰五千字章節送上……嘖嘖，今天狀態不好啊……
PS2︰下面說個事，今後我會偶爾在公眾章節里發些關寫作時的……算是感言吧，就是把因為筆力有限而不能完全表達出的思想做些稍微地表達，我無論是題材，哪怕是歡樂向的宅文也好，也應該有些的思想，也確實準備這麼做的，希望大家能夠支持。
PS3︰再次聲明，隨筆是公眾章節，算是免費贈送，而且當天VIP正也不會少，畢竟我還要拿全勤——所以請多多支持——但是如果大家覺得還有那麼點意思，也可以通過另外的渠道表示表示啊……大叔仰頭望天。
冷風淒涼，月光如水，凱撒面無表情，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愛爾奎特被他打發走該干干去了——女孩兒也說過，她也有要事在身，凱撒懶得過問，但也不會過多佔用這家伙的，只是問她要了住址，講好了必要時已經要前來幫忙的約定，兩人就分道揚鑣了。
不過這位八階強者竟然對世間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在她眼中，似乎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事物都是非常好玩的，問東問西的，像是個剛剛有了思想的孩童。
然而終究是以「你不是有任務嗎還是乖乖地去找線索吧」這種話給哄走了。不過凱撒那時並不，白公主此次入世的任務就是拿到命運魔女的項上人頭……但這確實是一個幸運的失誤，否則後面的故事，大概就不會這麼完美了。
一路疾行，輕易避開了巡邏的城防軍，無視了亂七八糟的幾群械斗和亂戰，那些黑吃黑的亂斗他向來是不願管的，根本沒這個必要。
不過還是有一個場面讓他記住了——戰團中，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倒在了地上，渾身至少有七道深深的刀傷，血流了滿地，大概是活不成了。凱撒物品欄中有不少生命藥劑，那玩意可以治好他，但是凱撒根本沒這個想法，因為再次之前，已經有五人死在了那人的手中。
想補刀的，還不如認真提防眼前那雪亮的大刀片子，因為那個男人已經活不成了。
想救人的，也不如認真提防眼前那雪亮的大刀片子，因為那個男人已經活不成了。
但是那個男人卻趴在地上，四肢用力，向戰圈外爬去，來回揮劍的人，拙劣的步伐雖然盡量避開這個礙腳的地方，但是仍有不少人在慌亂之中踏在了他的身上。他一聲不吭，將疼痛化為了手中的力量，拖著長長的血跡，終于來到了牆角，奮力地坐了起來。
月色空蒙，照耀著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也將他那極盡溫柔的眼神照進了凱撒的靈魂深處，他顫巍巍地取下了一個暗黃色的掛飾，大概是個護身符，他如同珍寶一樣地托著它，放在干裂的唇邊輕輕一吻，然後用鮮血淋淋的手在牆角下慢慢摳出了一道縫隙，將護身符塞在了里面——這已經耗盡了全部的他全部的脆弱而卑微的生命。
仿佛是有一種特殊的悸動，或者是發自靈魂的感悟，抑或是對于生命意義的戰栗，隱隱在凱撒的心中破土發芽，但是下一瞬間就消失無蹤。凱撒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任由背後殺喊連天，迷茫者揮灑著生命和尊嚴。
「不過是個可憐蟲而已……有懷念和珍視的人，為何不想想死在你手中的人？」凱撒像是在說服，「根本不值得做吧，連都放棄了的人，又有資格得到別人的救贖？我眼中只有北地就好……只有北地就好……」
「大長老也曾經說過，責任來自于力量和地位，以前我是狐族王子，那麼我就會代表狐族爭奪更多的利益，讓族內的日子更好過一點，所以我會殺人，所以我會毫不客氣地對著外族下殺手……我並非天生王者，也沒有統一獸族的大願。」凱撒大踏步向前走著，語速也越來越快，「但既然正式接了天王的擔子，那麼守護的對象就成了整個北地，就如龍女所言，臣民獻給王忠誠，王賜予臣民安定，所以我也會好好地保護他們。」
「可是這些人類，又有資格得到我的拯救？北地雖然些許混亂，但每個人都有著夢想和追逐，哪像這些家伙，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放棄一切地活著，像野獸一樣爭搶著不屬于他們的。」凱撒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卻仍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垂死的男人的最後的眼神，「美好的事物，回憶和眷戀……還會想到這些嗎？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那是的眼神？悔恨還是欣慰，嘆息還是祈禱……」
「老頭，你讓我好好看看的，就只有這些嗎？那可真是讓我失望了……」凱撒冷哼道，所謂的好人和壞人，所謂的善良和邪惡，都是陰謀和幌子，這世上沒有好與壞，只有對和，以前不是這樣的……萬年前大陸決戰，先祖們浴血奮戰只為種族自由的榮譽已經一去不復反了，當人類獲得了力量和安逸，那麼所謂的善與惡就慢慢地模糊了，剩下的只有利益，還有那振振有詞的冷漠和胡亂使用的力量——而你們竟然還要拯救所有的人？」
你們心中都有著追求善良和平等的真實的，卻將染成了漆黑的墨色，蒙蔽了心靈的人們，也配接受救贖嗎？
雖然是經過這番心靈的對話，越發堅定了的信念，但是凱撒卻若有所覺——他對十六夜夜所說的，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允諾他為了守護所珍視的人和家園而做出打破世間框架約束之事的最真實的，卻對剛才的思索和自我審視有了些許不同的想法。
「真實的我……」凱撒將手放在了胸前，「你在憐憫嗎？」無錯不跳字。
但是心中也沒有確切的回答，這件事情，還需要他去尋找答案。
「下榻城主府……」凱撒看著靜謐中透著幾點燈火的建築群，「這麼怕死嗎？」無錯不跳字。
他信步走到圍牆邊上，微微一跳，就跳到了這大莊園的牆選擇這里的原因是有深意的，因為剛剛跳下，那邊的道路的拐角，轉來一群全副武裝的巡邏隊。
雙方打了個照面，還沒等領頭的隊長有所反應，凱撒已如旋風般沖了，拳打腳踢，瞬間將這十二人打暈在地，期間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凱撒往四周看了看，這莊園雖大，但是路燈的設計都是有技巧的，每一個死角都被照亮，幾乎沒有隱匿的地方。
但這也難不倒野蠻人，凱撒將暈厥的士兵們一個個踢進了草坪，撿了個比較暗的方位，蹲來，伸手往下一插，右手如穿薄紙般陷入了草地。他右手微微一動，隨即輕輕一提，一聲詭異的輕響微不可聞，但是一塊巨大的泥土被整個拔了起來——泥土濕軟，凱撒竟然能掀起一大塊，此間的難度，可就不僅僅只是蠻力了。
將十一個倒霉蛋都扔進了坑里，在天亮之前，他們是醒不了，凱撒預算了一下方位，隨即一聲低喝，右手向上一沖，狠狠地將手中的土塊遠遠扔出，巨大的黑色物體在夜空中本來就看不清楚，大概是沒人的。
將一切處理妥當，凱撒滿意地點了點頭，揪起了那位悲催的巡邏隊長，輕輕那麼一搖。
「呃……」登時把巡邏隊長從昏迷中搖醒，天王的手勁只能用變態來形容了，就這麼一搖一晃，可憐的隊長就感覺天搖地動，仿佛渾身都要散架了，凱撒懶得跟他羅嗦，直接動用了吶喊技能。聲音的力量化為了誘導的魔音我問你，狼吻組織的頭領們在哪里？」
果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只是城主府守衛的一個小隊而已，隊長僅僅是個稍強的民間傳承者，大約也就是二階左右，擋得住七階的聖斗士？
「很好……」凱撒微微一笑，又把這家伙敲暈了，一起堆在大坑里。
巨大的，類似于城堡構建的巨型別墅，左半側的客房被雇佣軍的高層們佔據，可惜巡邏隊長只是個小人物，不此地城主到底與這些家伙有來往——原本他們連高層們的位置的資格都沒有，但是身為巡邏衛隊，要在意外發生時盡到護衛的本分，所以也需要被保護的人在哪里。
凱撒來到這巨型別墅的左邊，看了看二樓的位置，跳上去會造成較大的聲響，雇佣軍原本就是刀口打滾的人物們，稍微的疏忽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走到了牆根，伸出右手，舉高，一插，就把五根手指盡數插進了堅固的玄岩主體的牆壁中，然後微微用力，整個人向上移動，左手高舉，再插，再借力，就這麼慢慢地向上攀爬著，沒有一點聲音。
三樓。負責護衛的雇佣軍親衛們佔據了上下左右，將六位首領夾在了中間，護衛的滴水不漏，凱撒從側邊的窗戶往里微微一掃，就看見走廊上站著兩個勁裝剽悍的男人站在那里，此刻已過半夜，正是人最為困乏的時候，可這兩個的眼楮一眨不眨，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也算是很難得的戰士了。
不過黑貓如果要殺這雇佣軍的頭目們，大概會很困難吧。
以他凱撒而言，如果強攻的話，就是這些頭目有一百條命也不夠他砍的，這城主府的防衛力量對他來說就是渣渣，從南頭殺到北頭用不了幾分鐘，但是如果是悄無聲息地作案就非聖斗士所長了，那必須要費一番手腳。
也許阿泰爾來動手，就是站在莊園之外大概也有弄死他們的方法。
術業有專攻，僅此而已——凱撒不行，貌似黑貓就更不行了。
現在關心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黑貓到底動手了沒有？看樣子是絕對沒機會動手的，但是他心中卻隱隱約約有那麼一種感覺——已經有一個生命離開了，離開得毫無聲息。
凱撒略一沉吟，決定去看一看，雖然從房間的陽台突破看似比較容易，但是對于雇佣軍來說，他們定然會防範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那陽台上可能早就被謹慎的雇佣軍們布上了陷阱——好吧，最少也是極其敏銳的報警裝置，凱撒對此道研究不深，也不他們有多少彎彎繞繞，很容易出問題的。
所以，還是從走廊上突破吧。
于是，他右手插入牆中，雙腳支住牆面，解放的左手模到了窗框，猛然用力。
整個窗面被完全地扯了下來，就在這一瞬間，凱撒雙足一點，右手一按，劃過詭異的圓弧，驀然沖進了別墅之內，左手還穩穩當當地提著一個一米高的大窗，瞬間就沖到了第一個雇佣軍的身前，右手食指疾點，一指頭戳中了護衛的頸部動脈，男人一聲不吭，轟然倒下，看樣子是有的睡了。
凱撒右腿順勢一掃，巧妙的力量將暈厥的男人穩穩當當地放倒在地板上，沒有一聲的聲響，此刻他距離另一個人還有一米的距離，只需要一秒鐘，這個精銳的雇佣軍就能把警報信號發出來。
但是它已經沒有一秒鐘了。凱撒張開了嘴，卻沒有聲音發出來，但是無聲無息的力量，或者說看不見的音波已經向著雇佣軍沖擊而去。不像是龍咆那樣甚至能把人震成碎塊，也不像是狂嚎那樣讓人心生恐懼，但是這無聲無息的吶喊確實有驚人的效用。
雇佣軍一聲不吭，竟然就這麼倒下了，但是他仍然睜著眼楮，眼楮中還有鮮活的驚訝，一點都沒有暈倒的跡象，但是明顯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每一次用都有新的啊，」凱撒將左手中的窗框和正要重重倒地的雇佣軍一並輕輕放下，順手在對方腦袋上拍了一記，就把人拍暈了，他頭上早就戴上了全覆式的復仇者戰盔，也不怕被人看見他的臉，「世界上有很多的聲音是人類的耳朵捕捉不到的，但是其他動物卻能用人類听不到的聲音進行交流，就像是蝙蝠，就像是大象，等等等等——聖斗士的吶喊技能就是要聆听世界的一切的聲音，並把它們化為己用，這聲波吼還真是好用。」
聖斗士師法天地，對聲波的運用算是走在七聖地的前列，就像這攻擊性的聲波力量，能夠對敵人的戰斗意識和身體運作造成相當的威脅，戰神殿四長老就精通此道，那老流氓要是全力施為，足以同時把幾千幾萬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間，單論對生物殺傷性而言，絲毫不遜于德魯伊和巫師的頂級魔法。
但是一是難學，二是防止力量被濫用，戰神殿會的人不多，但是凱撒倒了。
此時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僅僅是暫時干擾了對方對身體的控制，如果是聲波再強一點的話，估計對方下半生就要在床上度過了。
「……不好。」凱撒本來的打算就是先下手為強，逼問出對方是否跟黑貓有恩怨，他原以為如此戒備森嚴之下，黑貓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
但是他了，似乎了黑貓的膽量和手段。
輕不可聞的，似乎是衛生間的水滴聲——實力不算高的保鏢听不出來，但是凱撒卻听得出來，落地的滴答聲帶著些許的粘稠感，乃是略略凝固的鮮血滴落的回響。
天王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天下無雙的巨力化成了幾道截然不同的力道沖進了門鎖，把那玩意瞬間攪得七零八落，他慢慢地旋開了把手，推門而入。
入眼的是黑暗，詭異的黑暗，黑中帶紅的。
滿屋子的黑色的蘭花，黑蘭花，就這麼絢爛著，在這樣漸漸肅殺的秋季。
雪白的牆壁上，仿佛是孩童幼稚而肆意的涂鴉，將鮮血噴灑其上，濺了滿牆，紅色的熱血已經冷了一段，正呈現出詭異的暗紅——屋里當然沒開燈，借著來自走廊的燈光明滅，將這里映襯得分外詭異。
凱撒嘆了一口氣，不該說些好，他伸出手來，一道紅色的火球從手中竄起，照耀了屋中的黑暗——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已經足夠凱撒看清楚屋中的一切。
就算是已經被殺戮和鮮血磨練得心如鐵石的天王，也不由抽了一口冷氣。
這黑蘭花，其實是鋪滿了整個屋子的。
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死者。
不他是在睡夢中被毫無聲息地殺死，然後被肆意擺布成那樣，還是被堵住了嘴巴，制住了手腳，然後接受了那樣的痛苦。
凱撒殺過好多的人，好多好多的人，但是動手的話大多干淨利落，不大會折磨人的。薩滿祭祀團的刑訊秘術也根本沒有學過多少——雖然薩滿祭司團總部的血獄里的景象大概要比這里還要糟糕，但是確實有微微的寒意涌上心頭。
已經無法得知死者是抱著悔恨還是詛咒抑或是驚訝的心情死去了，甚至不死者的身份到底是六人中的哪一個。
因為這里遍布了黑蘭花。
柔女敕的花睫，實實在在地插了進去，就像是最鋒利的利刃。
臉上，身上，滿身都是。
從眼楮，從鼻孔，從耳朵，從嘴里，從咽喉，千瘡百孔，就像是傳說中的花妖。
仿佛是黑蘭花吸收了他的血肉做養分，以他的身體為土壤，將他死亡的絕望作為萌發的條件，絢爛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