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雕,中山北平人-_()此人出身貧賤之家,但為人慷慨有氣節,非常喜歡古學。張雕精力旺盛,曾背著箱不遠千里拜師求學。他研通《五經》,尤其通曉《三傳》,從遠方來向他求教的人不計其數,他的論辯能力更是讓許多儒士折服。
張雕因為豐富的學識被朝廷錄用,更是高緯的老師。只可惜身不逢時,竟與韓長鸞三貴同朝為官,高緯又昏庸無道,所以在歷史上含冤而死。
陳國北伐,大軍圍困壽陽,高緯不說坐鎮指揮,反而要去並州晉陽享樂,如此動搖軍心,擾亂民生的事情也只有他才做得出。崔季舒與張雕及一干忠臣聯名上勸阻,卻不想被韓長鸞進獻讒言,若非高興和趙彥深相助,只怕早已身首異處。
雖然項上頭顱安好,但張雕這一年賦閑在家的日子卻不好過。他本是貧寒出身,偶然得到朝廷的重用,自然是誠惶誠恐,感恩戴德,兢兢業業,不敢懈怠。縱使罷官免職,他的心也依舊牽掛著北齊的國事。可惜高緯愈發昏聵,朝中奸佞橫行無忌,整個國家處于水生火熱之中,動蕩不安。即便張雕想要有所作為,卻也是有心無力,每每只能仰天悲泣。
歷史上,臨行刑時,高緯派段孝言責問張雕。
張雕卻是高昂頭顱,正氣凜然地說︰「我本來是一介生,錯誤地被選拔做了官,歷任兩世,常常受到皇家的恩澤,官至侍中、開府,寵信榮耀集于一身。自己常想著細微的露水一樣渺小,也要對山海有所裨益。這一次進諫,是我先提出來的,本意是好的,卻造成了惡果,我的死不可逃月兌。希望皇上珍視一切美好的東西,開啟視听,多引進像賈誼這樣的人,討論治理天下之道。只要皇上的視听不受到蒙蔽,即逝我死了,也像活著一樣!」
說完,張雕涕淚橫流,從容赴死,沒有絲毫畏懼,讓左右侍從,圍觀的百姓十分欽佩而感動。
張雕等人也許早就想到了聯名進諫的結果,但他們卻依然義無反顧,只是為了心中的那一份熱忱,對君主的忠臣。我們可以說他們是迂腐的,但他們的精神卻不得不讓人敬佩。
人生自古水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雖然張雕遠沒有文天祥有名,在歷史上的記載也只有數百字,但高興對此人卻十分敬仰。一個漠視自身性命,只為國家,只為君主的人,他的品性節操遠非常人所能相比。
高興的出現改變了歷史,張雕的生命沒有終結在573年,但這一年來張雕卻是生不如死。他本想以性命和鮮血喚醒沉醉在聲色犬馬中的高緯,喚醒這個遲暮的帝國,但卻是事與願違。
對北齊的境況心痛如絞,張雕也曾對高興和趙彥深兩個始作俑者卻憎恨怨懟,但一年時間過去,看著國家一步步走向覆亡,高緯等人愈發變本加厲,張雕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哀莫大于心死,就在張雕心灰意冷之時,崔季舒卻突然寫來信,邀請他前往盱眙城。
雖然淮州處在戰場的鋒線,但那里卻是北齊唯一的樂土,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官員公正謙和,一派祥和。
經過實地考察和崔季舒的游說,張雕終于同意前來面見高興,為拯救北齊貢獻一分綿薄之力。
一個官至開府、侍中的人,顯然不是愚笨之人,更不能用單純的迂腐來形容。雖然高興可以說是實打實的叛匪,大逆不道,但他身上卻也流著神武皇帝的血脈,是正兒八經的皇族。
再者,數百年來,王朝更迭頻繁,誰是正統,還真說不清楚。就連高緯的老子,那皇位也不過是從別人手中奪來的。
相比于無能殘暴的高緯,仁義謙和,驍勇善戰的高長恭不知強了多少。無論對于國家,還是對于百姓,隋王高長恭都是最佳的選擇。思慮再三,張雕終于決定出山。
從盱眙到南青州,再到興化市,一路所見所聞,人民安定,匪寇匿跡,這些都讓張雕對高興產生了不少好感。尤其是听說高興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將三萬濟州軍留在興化市,如此英勇剛猛,文武雙全的人不正是北齊之福嗎?
高興將張雕、崔季舒二人邀請至刺史府內,三人客套一番分賓主落座後,便就當前形勢進行了探討。
高興來自後世,熟知歷史,又見多識廣,與張雕侃侃而談,氣勢沉穩自如,對時局的分析十分清晰明了,對于施政方針也十分獨到新奇,听得張雕、崔季舒二人頻頻點頭,心下對高興的評價更上層樓。
三人詳談甚歡,直到午飯時間還是意猶未盡,于是高興做東,讓人在城中天下第一樓中設宴,款待張雕、崔季舒二人。
這天下第一樓乃是楊三萬、裴念千、高興三人合資所建,樓宇有四層,而是五米,門臉寬闊,裝飾奢華,在興化市乃是名副其實的第一樓。
這酒樓主要推銷的就是蒸餾酒,這種遠比古時辛辣,度數高上許多的酒,不僅是粗豪的俠客,血氣方剛的青年喜愛,就連文人墨客也十分喜愛。尤其是蒸餾酒那濃郁醇厚的香氣,更是在剛開業時便吸引了無數的客人,讓高興三人眉開眼笑。
在這些時日,高興一邊忙著與丁昊等人制定修改律法,一邊興建工廠作坊。除了紡織作坊,木質家具作坊,還有玻璃,紙張,印刷作坊。對于作坊中招募的工人,高興給出的待遇是極好的,這也讓城中的百姓看到除了耕地種田之外另一種生活的方式。
暴利的背面就是壟斷,所以高興對于技術的封鎖非常嚴格的。高興采用流線型生產,這不僅極大地提高了生產效率,更是減少了技術的流逝。中國人是極勤奮與聰明的,以假亂真的本事全世界聞名。先進的工業技術是高興睥睨天下的王牌,可不能輕易泄漏。
有了高興改進的紙張與活字印刷術,山東省境內的學子百姓讀學習便更加方便,尤其是從興華院傳出的拼音,更是在省內掀起了一番學習的浪潮。
此情此景,直讓省內豪門大族憂心忡忡,但他們卻也是無可奈何。高興一直扮演的都是草莽莽夫,手上的刀子可不是擺設。再者《臨時約法》對權貴的利益沒有多少侵害,且高興也願意一同合作生意,前者吃肉,他們也能喝湯,是故也只能無可奈何。
高興雖然年少,但見多識廣,又有華夏幾千年的歷史,先進的文化知識做後盾,和久歷宦海,閱歷豐富的崔季舒、張雕二人相比倒也不差,三人邊吃邊聊,從山河景色到政治軍事,無所不談。雖然三人因為精力,見識等不同,意見難免分歧,為此爭得面紅耳赤,但心中對于彼此卻也愈發佩服。
直到日頭西斜,晚霞滿天之時,高興三人才停止了高談闊論。盡管高興還有些意猶未盡,但崔季舒、張雕二人卻已經是酩酊大醉,呼呼大睡。
控制著長生真氣在身體中又走一圈,將酒氣驅除了大半,高興又恢復了那淡然瀟灑,平靜深邃的模樣。與凌蕭雲一起將崔季舒、張雕二人送入刺史府歇息後,高興便回到房開始工作起來。
「蕭雲,刺史府是安全的,你不必如此緊張,下去休息!」高興押了口茶,然後提起狼毫,一邊蘸著墨汁,一邊溫和地說道。
「屬下既是大人的親衛隊長,自然要對大人的安全負責。雖然城中一片寧靜,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凌蕭雲搖搖頭,堅定地看著高興說道。
「呵呵,隨你!」高興笑笑,示意凌蕭雲在一邊坐下後便埋頭奮筆疾起來。
「大人!」高興還沒寫幾個字,門外便傳來張順之的聲音。
「進來!」高興放下筆,抬頭望去,就見張順之進得門來,手中捧著一個羊皮卷。
「屬下參見大人!」張順之畢恭畢敬地向高興見禮。
「免禮,有什麼事坐下說!」高興溫和地笑笑,示意張順之坐下。張順之總是顯得十分拘謹,高興勸說多次,但他卻依舊如此,高興也只得由他。
「大人,您看,這是來自仁州的戰。」張順之沒有拒絕,輕輕坐在高興案前的椅子上,腰桿挺得筆直。一邊說著,張順之一邊將羊皮卷呈遞給高興。
「哦?」高興眉頭一挑,伸手接過,仔細閱讀起來。
羊皮卷上的字乃是暗紅之色,隱隱還有些血腥味,顯然這字跡乃是鮮血寫成,也許還是人血。那字跡鐵畫銀鉤,大氣磅礡,雖然遠沒有高興和趙構的法造詣高,但其中殺氣肆意,氣勢逼人,讓人不敢輕視。
看到那暗紅色,充滿肅殺之氣的筆跡,凌蕭雲心中一凜,雙目凝重地看著那羊皮卷。
這戰乃是吳三桂所,大意是請高興前往南青州城外公平一戰。吳三桂說不願見到無辜百姓在戰亂中受到傷害,希望可以一戰定勝負,若是他勝,高興讓出四州之地,並且臣服與他,若是高興勝利,吳三桂便率領麾下士卒歸順高興,治下州郡悉數奉上。
更多精彩內容值得期待…
百度搜索閱讀最新最全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