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小陣,如何便想困住我?」
楚煌眉毛一挑,一晃蛇矛,幻出妖身,露出一個碩大蟒頭,紅楮雪牙,盤繞紫電,厲吼一聲,撕破光陣。(.更新我們速度第一).楚煌躍身而出,不敢磨蹭,見孫綽姑佷阻住去路,只好向來路急掠。
「他逃了。」孫茗望著楚煌飛竄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跑不了。」孫綽輕哼一聲,玉掌上光芒閃爍,現出一團光華流溢的金色絲絛,卻是楚煌拿來擒捉孫茗的‘捆仙繩’。
「罷了,由他去。……咱們也該回南都了。」
孫茗看她拿出捆仙繩來,輕柔一嘆。
「怎麼?」孫綽黛眉微凝,淺笑道︰「姑姑為何忽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這半日來听你的嘆息倒比二十年來還要多。」
孫茗輕哼一聲,也不反駁,只道︰「咱們回去,有我給你坐鎮南都,料孫賁和眾將也不敢亂來。」
「也好。」孫綽暗自一嘆。她知孫茗為人喜怒無常,高傲難近,上一段戀情因為家族插手無疾而終,多年來一時是小姑獨處。
難得見她對楚煌頗為上心,本有心為他們牽線搭橋,彌合誤會。哪知道他們一個強項矜傲,一個首鼠兩端,誰也不肯低首俯就。她縱有通天手段,也無處施展,只能感嘆遇合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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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煌前掠了一箭之地,看看孫綽並未追來,稍稍放心。
戰車驅馳之聲大作,楚煌欲要回避,已是不及。只見無數青狐武士張弓搭箭,簇擁著血靈戰車飛快而來。看到路有生人,打個呼嘯,紙馬雜沓將楚煌圍聚起來。
同時間,赤鶴族扇動羽翼,鋪天涌來,看到地面上出現異狀,赤飛霜止住隊伍,收翼下視,懸在半空。
「公主,只是一個小小凡人,就由血靈和青狐料理去,咱們還是捉拿白禺族首腦要緊。」赤百煉伸長脖頸望了望,連忙向赤飛霜匯報。
赤飛霜點點頭,輕哼一聲,正要傳令行軍。就見圍定楚煌的青狐武士一陣噪動,一個首領模樣的青狐指著他嘰哩咕嚕說了幾句,楚煌揮起蛇矛,將他連人帶馬砸飛出去。
這一下如同捅了馬蜂窩,青狐武士紛紛叱喝,舞動腰刀驟馬而出,對著楚煌頭臉劈砍。
楚煌冷然一笑,這群武士雖然訓練有素,如何是他鬼仙之體的對手。翻轉蛇矛,隨意挑幾個槍花,連劈帶搠,連人帶馬掃飛一片。
四大血靈急駕戰車出看,血湖、血海便是昨日驅使白禺攻擊楚煌三個,卻被破了驅役之技,反被白元阻擊血遁而逃的。楚煌那柄蛇矛幻化的妖身凶惡絕倫,兩人自然一眼便認了出來,連忙說與血江、血河知道。
血江恍然,厲叱道︰「呔,你是何方修行者,竟敢屢次破壞血郁獨大人的計策?」
楚煌冷哼一聲,蛇矛一挑,將兩個青狐武士串在一起,搠了個透心涼,蛇矛噬了血氣,妖莽根脈和龍太子內丹的巨大潛能蓬勃而出,沿著腕脈游走內周天,氣海如煎如沸,側轉矛鋒細看,紫電之外更有隱隱金芒。
楚煌仰天長嘯,蛇矛砰的一聲插在地上,土地龜裂,崩出一道閃電般的紋路,血江首當其沖,馭下戰車‘嘩啦’一聲震為兩斷。
楚煌翻轉矛柄,刃鋒在地上斜斜一磕,眉間金線蜿蜒,天眼欲開。渾身靈力如沸,平時無可無不可的心態盡數收斂,大有惟我獨尊之意。
「血郁獨何在?讓他出來領死。」
楚煌神情睥睨,戟指喝罵。沉冷處如鳴金鐵,山風一肅,百獸震伏。青狐武士倒抽一口涼氣,齊齊後退。
血江從地上狼狽爬起,被楚煌氣勢所攝,一時竟不敢吱聲。
遙天之上。
赤百煉咋舌道︰「這人到底是誰?相隔九萬里遙天猶能感受到其震懾之氣,血靈的壓力可想而知。」
赤飛羽冷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片陰霾︰「白禺族倒是好狗運,覆亡在即還有人出來擋架。青狐族真不濟事,待我下去將此人料理了。」
赤飛霜巴不得他有此一語,點頭道︰「親衛武士隨我下去觀陣,就由百煉叔暫攝主帥之權。」
赤百煉忙道︰「這怎麼是好?還是讓我和飛羽將軍率隊下去。」
赤飛羽艷羨地看他一眼,強笑道︰「既然主帥如此賞識于你,百煉叔就不要推月兌了。況且,殺個把人不過是一盞茶的事。」
楚煌見血靈氣焰大失,微微皺眉,高聲道︰「血郁獨有何本事,竟妄想統領三族,爭衡天下。今日要你三合就死,為世間除一禍根。」
「血郁獨大人雄才大略,神通蓋世。豈會跟你一個無名小卒動手廝殺,自墮身價。便是我赤飛羽,十合之內,也能取你狗命。」
叱喝聲中,赤飛霜兄妹引著一隊武士展翼飛下。赤飛羽綽一根熟銅棍,虎背狼腰,氣宇軒昂。
「你?」楚煌和聲一笑,招手道︰「來來來,飛近些。」
赤飛羽哈哈笑道︰「料你也沒有騰雲駕霧的本領,別著慌,吃我一棍。」說著羽翼一張,高舉銅棍猛劈而下,借著撲抓之勢,如獅搏兔,大是驍勇。
楚煌雙眼微眯,待到赤飛羽撲到近前,瞳孔猛張,暴喝一聲,蛇矛勾起一道冷厲,如同驚霜乍雪,寒人肌骨。
砰!
楚煌揮矛猛截,這一矛魂魄契合,不論筋骨還是神魂都氣充神滿,如同萬丈疾瀑,正欲傾瀉。赤飛羽舉棍直劈,以硬踫硬,氣力不敵,便如雞子以撞頑石,情狀可想而知。矛棍相接,赤飛羽雙臂劇震,握棍不牢。砰的一聲,銅棍重重砸在身上,狂噴一口鮮血,整個身體跌飛出去。白羽懨懨,擦傷無數。
楚煌面帶冷笑,正要橫矛收勢。一陣風聲暗起,鐵甲怪車忽嘯一聲從青狐陣中飛出,猶如千斤隕石,當空飛墜,照著楚煌合身撞來。
楚煌一翻矛刃,卻不回身。矛身黯淡的紋路猛然大亮,金光紫電嘶繞不休,楚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覺著怪車堪堪靠近後背,厲喝一聲,雙手握矛,掠起五尺,撤步轉身,盡攜鋒銳回身怒劈。
血郁獨本也沒想能輕易擊傷楚煌,卻見他不閃不避,撐持蛇矛劈撞自己的鐵滑車,驚詫之余不免好笑。
這鐵滑車乃是血族族傳秘寶,裝有十八件至堅至強的絕世神兵,本身又有數種變化,天下只此一輛,無雙無對。血郁獨化血魔功尚未大成,血魂未鑄,肉身只見一團淡淡血影,此番獨自走出幽冥森林,外間環境不能適意,只好蝸居在鐵滑車之中。
此車隨心而變,無堅不摧,血郁獨對它比自己的化血魔功還要有信心。
楚煌竟然以蛇矛劈擋,豈不是螳臂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