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那狠心的親爹麼?」
我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瞳里自己的雙眸像閃爍的星星。
他笑了,臉上的表情如同冰山融化︰「我倒是很希望,不過好像我並沒有那麼好的命,而且,他並不是你想象中的狠心,而是……」
「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麼?」我很不厚道的笑了︰「苦衷無非就是我是個怪胎罷了,沒把我扔到馬桶里溺死,已經是對我仁厚了……不過,其實喂狼和溺死相比,我也許更想被溺死……」
「他沒有想讓你死,只是想讓你有一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長大,但村子受襲這是他沒有料到的,這幾年我們找了很久,你沒死……這是神在保佑……」
「嗯,好吧,那你現在也看到我了,回去告訴他們,我們從此兩清了!」
我拍拍,準備走,卻被他拽住了︰「跟我回去吧,草原上太淒苦了!」
我伸出手來,捉住了一只迷路的流螢,想起了曾在狼洞生活的日子,悠悠說道︰「孛兒只斤氏很好,比起當年的狼孩生活,已經好了千倍萬倍了,我不想去面對兩個陌生人,如果他們關心我,告訴他們我正如他們所願,過著平靜的生活,這就足夠了!」
「我會去說,只是你真的沒有必要這樣受苦。你地出身,比你想象的要尊貴……」
「大叔!狼群不會因為我的出身尊貴才收養我的,孛兒只斤氏也不是因為我尊貴才收留我的……我的出身和我的現在沒有任何關系!」我打斷他︰「所以,我只需要讓那兩個給予我生命地人知道,現在的這個人,已經和他們沒有關系了,當他們把這個孩子送走那天開始……」
我不想再說了。對于我這具身體,我不認為她虧欠她那兩位父母多少。而我也不虧欠,如果沒有我佔據了這具身體,那他們恐怕再沒可能找到這個怪胎,就算能找到,也只可能找到一個智力發育不全地狼孩兒,很多事情,在他們做著自認為高明的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注定好了。
她不虧欠,我也不虧欠,對于這樣的父母,似乎我也找不到自己前世父母的影子,無處去發泄我的孝心——我寧願去孝敬那莫倫大媽呢!
當我施施然轉身離開時,听到酷大叔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聰明,不要太固執……」
我轉過身去做個鬼臉︰「大叔,我比你看到地要成熟很多。太相信自己的眼楮是不對的哦……代我向他們問好吧!」
我還是和大媽住在一個氈包里,回去後滾到大媽懷里跟她又描述了一番納臣今天表現如何神武,搶了一眾人的風頭,大媽笑眯眯地一邊听著我說,一邊用烏斯瑪草汁給我擦眉眼,正說得來勁。卻听有人抽泣地沖進了氈包,哭哭啼啼的,睜眼一看,竟是雙眼通紅的德德瑪,哽咽著對我哭道︰「狼牙姐姐……為何嵬理哥哥不喜歡我?」
我一細听,竟是今天晚上月色皎好,德德瑪便向韋理進行了表白,結果被死狐狸無情地給拒絕了。
唉,這狐狸有啥好的,不就是臉蛋比別人黑點。個頭比別人高點。肌肉比別人壯點,會的東西比別人多點。說話做事比別人無賴點麼?
于是我安慰德德瑪道︰「草原之大,三條腿地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
就听帳外一個懶懶的聲音︰「有我這麼英俊的蛤蟆麼?」
正是韋狐狸在外面偷听,把德德瑪交給大媽去安慰,摔了簾子去找這只可惡的狐狸,明明是無情人,何必攪亂人家少女的芳心呢?
他微微晃著自己地身體︰「難道你想讓她嫁了我,做我第四房小老婆麼?」
我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來話來︰「你,你,你都娶了三個老婆了?!你這個四手男人!」
「哼!你不知道,我可是那個……炙手可熱!」
「那你是不是把那什麼姐姐什麼妹妹地全娶了?」
我想起最早遇到他時,他正是為了逃婚才離家出走,身陷大草甸的。
他摩挲著自己的那根翠綠的篳篥,烏黑的眼眸中有些黯然︰「訛瓏妹妹性烈似火,如何會屈就自己給我做側……室。」
切!我立刻表現出我的鄙視了,喜歡人家又不肯為人家爭取,狐狸這一手可不咋的。
他的薄唇上掛上了縷意味不明的笑意︰「何況我後來覺得,婚娶和喜歡並不是同一回事,對我來說,娶誰也沒太大的區別。」
「那你不要勾引人家小姑娘!弄得德德瑪哭得傷心死了。」
「誰沒傷心過呢?」他邪邪地笑著︰「心永遠是越傷越強大地!」
這話倒也不是沒道理,沒有傷心,又何來成長!我回頭側耳听了下氈包里弱不可聞地德德瑪的哭泣聲,輕輕嘆了口氣。
「我要走了!你會傷心麼?」
「嗯?!你,你走?!」我勃然大怒︰「不是說好了要幫納臣沙特拉比賽中作弊地麼?!」
「狼牙豁阿~~~~」他拖著長音發著怪聲道︰「我就這點用處讓你惦記著呢!」
我才反應過來,忙訕笑著說道︰「哪里哪里,你要走了,我還是很舍不得的……」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兒,烏溜溜的眼楮里有一絲很復雜的東西,小聲說了句︰「看不出你有多舍不得……」
一想到明天納臣還可能面臨的賽事,我忙放軟語氣,拽著他的袖口說道︰「狐狸啊,你可和納臣是諳達啊……」
他做了個惡寒的表情,打了個哆嗦︰「狼牙豁阿,你嬌媚起來比平時粗聲大氣男人樣更可怕……」
我勃然大怒,揮起拳頭︰「不準走,不讓納臣抱得美人歸,你走一個試試!」
「唉……」他無奈地嘆息一聲︰「好,好,好,晚走一天,晚走一天……不過,這晚走一天,總得有點報酬吧……」
想到那天他對我偷香,不由警惕起來,退一步道︰「你,休想再輕薄我!」
他笑得似乎十分得意,慢慢湊近我說道︰「現在你有求于我呢……」
想到那個我和納臣都一知半解的沙特拉棋,我心一橫,將臉一抬,閉上眼楮做出烈士引頸就義狀︰「那,那,那你……來吧!」
只覺得他將我摟住,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輕薄的衣物下溫熱飽滿的肌肉,還有濕熱的鼻息也直直地撲到了我臉上,帶著一絲龍涎香的清香……
我等啊等,等啊等,遲遲不見他親下來,終于忍不住一睜眼,看到他那幅饒有興味的欣賞表情,竟是在戲弄于我,心中不由大怒,一把推開他準備回去睡覺。
只听他在身後用很高興的聲音說道︰「其實我要的報酬很簡單,用牙牙換旺財,如何?」
轉過頭來看著他,目光便不由得有些冷冷的了。
嗯,很好,確實很像你的行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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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啊,非良人也…………
羊媽正在值通宵夜班,凌晨兩點半爬上來有氣無力地向大家報道……
明後兩天將是36小時連軸轉的工作……
騰格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