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夜不得安眠,窗外一直有「滴滴答答」的聲響,應該是雨打芭蕉吧。虧得一夜雨後天又放晴,不然今天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木槿兒穿上備好的舞裙,是一件水煙藍色的,清雅秀氣,槿兒很是喜歡。早听聞娉婷艷名在外,自己倘若也如她那般裝扮,怕是要落了下風,南媽媽倒是個聰明人,自己也就提了一次,她就懂得要置這般清麗的裝扮。
隱隱約約听到外邊的鑼鼓聲,唉,自己就這樣避世一月,人們的胃口估計早已吊的差不多了。誰能想到?我會想再這樣眾目睽睽的情況下逃走。
「姐姐,姐姐,都準備好了,南媽媽都遣人來催了。」小妹畢竟是小姑娘,喜歡這熱鬧的場面,本來她還擔心槿兒會輸的太慘,可是這一個月下來,她已經明白,縱是槿兒贏不了,也絕對會讓整個京城的人認識她。
槿兒一襲水煙藍舞裙,長發並不綰髻,低低垂下,整個頭上也就只有一根白玉發釵。清靜幽雅,冰肌玉質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小妹,我好看嗎?」木槿兒自己都不懂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她從來不在意自己的美的,除了在阿梁面前。「姐姐,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子,娉婷都比不上你。」小妹語氣中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這段時間,應為槿兒,就連青兒姐姐都要讓他三分了。若是姐姐今日在眾人面前亮了相,那就
「小妹,去,把我那塊面紗拿過來。」木槿兒不想就這樣亮相,自己的骨子里還是希望清淨的。若是不用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相貌,那該有多好。
「姐姐?」小妹不解。
「听我的。」槿兒很堅定。
小妹很想勸,但是想到進來槿兒給她的一切不可思議,她還是讓步了,拿了一雪白的面紗,幫槿兒帶好。此後,便一起出門去了。
木槿兒自來春水樓,除了第一次見南媽媽,就再也沒出過門。此次再出,情況與當時差的何止是天與地。上次一身丫鬟的裝扮,本來也就是要給蝶夢做丫鬟的;而現在,自己是春水樓的焦點,一路上樓里的女子都頻頻側目,卻不見有上來圍觀的,想是南媽媽吩咐過了的。
只是沒想到又見了蝶夢,上次見她就病者,不過依舊是美的。一個月不見,她更憔悴了,面黃肌瘦,眼楮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小妹偷偷在槿兒耳邊說道︰崔億崔管家又喜歡青兒,她生病又失寵,現在樓里沒人理會她。
槿兒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生出許多感慨︰從古至今,在感情這條路上,最受傷的,還是女人。「你還好嗎?」槿兒走到蝶夢身畔,輕聲問道。
蝶夢沒想到槿兒會過來,嚇了一跳,然後又恢復了冷冷的模樣,然後伏在槿兒耳邊輕聲道「小點子是死了,南莫殺的。」
「蝶夢,你在做什麼?別擾了木姑娘,她可要趕去和娉婷比試呢。」南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附近,見到蝶夢,眼里盡是不加掩飾的厭煩。轉而看向槿兒卻立即堆滿了笑,可是終究藏不住眼底的那抹陰鷙。想到剛才蝶夢說的話,槿兒後背不禁冒出冷汗,好狠的女子。
「槿兒,蝶夢最近瘋瘋癲癲的,沒嚇著你吧。快去吧,轎子已經備好了,就在樓前。我已經派了樓里的姑娘小廝到暗香閣里布置了,你先去,我處理點事情就去。」南莫看著槿兒眼中閃過的不自在,心里便把剛才的事猜了個七八分,本想放你走的,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要怪我不仁不義了。
槿兒一刻也不願意多留,只想離開這個藏污納垢的地方。不再理會他人,徑自走了。
「你還真狠。」南莫看著蝶夢說,以前以為她只是驕橫,沒想到那麼狠,自己要死了還要拉個墊背的。
蝶夢的臉上浮出陰鷙,竟是說不出的猙獰。「她活該,是她搶了你的支持。而這一切本來應該是我的。」
「你竟然這麼想,我告訴你,你從來沒得到過我的支持。而她根本不需要這些。」南莫心中暗嘲,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是活該,倒是木槿兒白白受了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