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一道血光一閃,便從店外沖入了客棧。泡!書。吧轉眼間來到了天宇的面前,強大的罡風和壓力撲面而來,一股凌厲的殺機將天宇鎖定鎖死。天宇微微一笑,眼楮都沒有看向排山倒海的凌厲殺氣,而是輕描淡寫,仿佛與他無關般,望向了早已被這場變故嚇得呆滯的如意小娘子。天宇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迎上小娘子的呆滯眼神,讓小娘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也不知道天宇是有意還是無意,左手抬起輕輕地拂了一前的桌子。就像是驅趕蒼蠅一般的隨意。撲面而來的殺機和凌厲的霸氣瞬間消散一空,此時天宇的背後出現了一抹靈光,頃刻間便來到了天宇的背心,一股更強大的殺機轟然而至。
天宇嘿嘿一笑,看著小娘子,「早就等你多時了。」這番話像是對著小娘子說,身體的背心卻出現了一個碧綠的手掌,一把將那凌厲的殺氣緊緊抓住。而拂過桌子的手掌中,也出現了一抹血色。真不知道一剎那的工夫,天宇做了些什麼,前後夾擊被他輕描淡寫地化于無形。
手掌中的血光是一把彎月血刀,天宇緊抓著刀柄,血刀震顫不已,時時發出一聲聲的悲鳴。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掙月兌天宇的手掌。而身後的碧綠幻影之手,卻是抓著一個透明的影劍。此劍只有一寸大小,不斷散發著凌厲的劍氣,可是無論怎麼抗拒,也無法掙月兌碧綠色的手掌。就仿佛是翻入了佛手中,一切的凌厲殺機石入大海。
店門外在血紅之光撲入的時候,便圍上來了一群人。此刻見到血刀被降,頓時炸開了鍋,傳來了噪雜的驚嘆和惶恐,「啊?血刀大人這麼快就被制服了!看,連無形劍大人也被拿住了。這次來了一個高手啊。」
「血刀大人沒有這麼容易屈服,還不知道這個高手要煉化多長時間呢。」
「快看,他要同時煉化了。奇怪,為什麼沒有激發束縛法則?不是同時煉化會遭到法則的壓制嗎?」
「你們都找死啊,連血刀和無形劍大人都被壓制了。你們還在這里看熱鬧?稍後他煉化了兩位大人,說不定會拿你們開刀了。還不快走?」這個聲音十分蒼老,卻讓店門幾乎被水泄圍觀的人們一驚,頃刻化為了鳥獸散。
左手倒提著一柄彎月血刀,不斷顫抖。右手食指和拇指佩戴的兩枚玉指環之間,一個虛幻的劍影奮力掙扎。天宇饒有興致地看著左右手,內心有一些詫異。換做是任何人莫名其妙地遭受攻擊,還是兩種近乎通靈的利刃夾擊,都會驚訝。
天宇拿捏著兩把通靈之刃,神念已經傳遞到了兩手之間。「再做無謂的掙扎,本尊就徹底震碎你們的靈性。將你二個孽畜打回原形。永生永世再無化形之機。」天宇懊惱的聲音傳遞到了血刀和寸許大的無形之劍,使得一刀一劍巨顫之下,恢復了平靜。「說吧,你們兩個孽畜為何要偷襲本尊?又是受何人指使而來?」
血刀一震,發出了一股艱澀的波動,听起來毫無感情,冰寒入骨。「造化之王座下血刃奉命驅逐……嗚嗚。」這把血刀明顯不善于和人溝通,天宇听它發出的顫音,似乎靈智也不完全。不過攝于自己的壓力下,不得不屈服。它能發出這種信息,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畢竟溝通並不是它的長項,由此可見此刀果然是一把大凶之器。
「畜生,你體內煞氣暗結,凶戾之氣滋生煞魂,若是假以時日,那還了得?本尊就罰你在此面壁百年沉澱殺機,升華刀意,百年內若是妄動體內煞氣,刀碎靈滅。」天宇倒提著的左手,向下狠狠一插,一把彎月血刀噗的一聲,插入了地面。左手掌中的一道靈光裹住刀柄,將血刀壓制在了腳下。
天宇轉向了右手的虛幻劍影,「哼,你初具劍胚,深諳隱匿之道。想必靈性遠超這個只知凶殺的頑靈。之前的夾擊之術,必定是出自你的授意。若不能讓本尊得到滿意的答案,就先廢除你的劍胚,將你打回一團劍氣,讓你萬年精修之功化為流水。」
「大人不要!奴家願意從實招來。」一個清脆的女音傳出,寸許大的劍影上顯露出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女子從劍影上站了起來,只有厘米大小。身影模糊不清,顯然化形得也不徹底。她抬頭仰望天宇,看到天宇炯炯的目光,又低下了頭。似乎不敢和天宇對視。
「奴家原本是一道仙君精煉的劍氣之胚,仙君隕落,奴家輾轉到此。如今身受造化之王的奴役,實乃身不由己。造化之王命奴家輔助血刃,重創大人,迫大人離開這萬寶之園。這番授意奴家不敢不從。還望大人開恩,莫要傷害奴家。」
天宇雙眼一亮,「哦?難怪本座感應你體內自有一股仙靈之氣,原來你的出處是仙君精煉的一道劍氣之胚。不過僅僅是劍氣之胚,尚且不足讓你靈智大開,化形無影。想必你所謂的造化之王還賜予了你靈萌之氣。這造化之王究竟是何來歷?竟然擁有靈萌催化之力?」
「嗯,你既然得了這一絲靈萌之機,為何還要盤踞于此?何不自行斬破虛無,以器之身,化靈而去?」事實上任何靈器,寶器,乃至神器都可以自給自足,自行修煉。如果沒有認主,誕生靈慧的器之本身就是一種天地間的高端存在。
在靈界,仙界,地仙界,真靈界等等,都隱匿著強大的器化之靈。謠傳仙界中,從混沌鐘誕生的那些混沌靈果,便是先驅者。自身完全擺月兌了被法則束縛的枷鎖。以本體為身,化為了異靈之修。有一些甚至強大到就連仙君都要退避三舍的地步。不過這種異靈之修,平時都很低調,甚至各個都深諳隱匿之道。
因為一旦遭遇大能之士,被煉化,或者被強行認主也並非不可能。從此就失去自由,成為別人依附,或者是工具。雖然說降服這種野性極強的器靈生物,難度極大,不過宇主之輩一旦遇到,絕對是不會錯過這種好機會的。這種器生之靈,稍微培養一下,大多可以成就神器,甚至是更高級別的存在。較之自己培養的器,晉級成功率高了數倍不止。其誘惑力可見一斑。據天宇所知,強大的宇主,很多都在探尋這些器靈一脈的下落。那股熱情勁,可謂是孜孜不倦,鍥而不舍,從未放棄過。就算有危險莫大,也是甘之如飴。
「大人慧眼如炬,奴家不敢欺瞞。奴家正是得了造化之王的靈萌之氣,方才靈智大開,自行化形。不過造化之王也有言在先,這一絲靈萌之氣只能在萬寶之園內可凝聚靈識,月兌離此地,靈萌之氣頃刻消散于天地之間。此前確有高深之器不信其言,斬破虛空化靈而去,結果落得個靈犀淪喪,器滅道消,還不如盤踞在在此,圖一個器靈精修之身。」
天宇眉頭一皺,轉眼恍然。「竟然還有此事?嗯,這也並非不可能。這造化之王如此慷慨授予靈萌之氣,怎會沒有半點苛求?如此說來,此靈借著靈萌之氣,是有意將你們圈養禁錮在此了。你可知曉此靈的本體是何物?此外將你們圈養在此,究竟為何?」
微小的女影稍稍遲疑了一下,「大人垂問,奴家不敢不答。造化之王本體應該是一尊三足大肚腩鼎。大王常年閉關不出,修為驚天,在萬寶園內,堪稱一界天王。不過造化之王向來不理瑣事俗事,園內一切皆有萬寶執事一手辦。奴家所奉之命,也是萬寶園執事下旨。但凡是進入萬寶園中的能士,都要驅逐至靈柩園內。」
三足腩鼎?看來這是一尊神異的器靈之修了。這異靈修士在仙界,靈界也是隱匿的高人,沒有想到會被自己在這里遇到。再觀其能駕馭如此多的靈寶,靈物,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存在。天宇微微沉吟了一下,「靈柩園是一個什麼所在?」
「出此小鎮,大人可以看到西邊有靈光閃爍之處便是。此地的靈人修為低下,為了防止入鎮的生靈肆意濫殺,因此每逢有異人入鎮,執事均派遣高階靈人驅逐,奴家不過是听命行事,沖撞大人並非所願。奴家盡皆坦言,絕不敢有半句欺瞞,不知大人可否開恩,放過奴家?」
女影隱沒進入了寸許大的劍影內,卻發出了討饒聲。天宇雙眼眯了眯,冷哼了一聲。「欺瞞與否,帶本座到了靈柩園再論不遲。」天宇的言下之意意有暗指。寸許大的劍影不吭聲了。天宇點了點頭,右手中靈光閃動,寸許大的劍影被一層奇異的光暈所包裹,化為了一個繭囊。
天宇審問和裁決看似漫長,實際上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工夫。客棧內所有的人形靈人都愣愣地看著天宇,那一雙雙目光紛紛帶著敬畏和惶恐。天宇望向了如意小娘子,眉頭不由再次一皺,「還不上酒菜?本座可等了多時了。」
「是,是。」如意小娘子如夢方醒,連連點頭,腳步輕移,轉眼端來了四碟小菜,一壺酒。而店內的其他人紛紛站了起來,似乎要結賬避讓。天宇抬頭看了過去,爆喝一聲,「誰都不許走,否則別怪本座不客氣。」
天宇的爆喝讓客棧內的所有人臉色瞬間大變,與此同時整個客棧內以天宇為中心,一股龐大的威壓漫空,紛紛站起來的人頓時遭到了威壓,各個面色如土,戰戰兢兢,又一個個乖乖地從新坐下。落座之後,那漫空的威壓頓時降低了大半,各人勉強都可以承受了。大家紛紛面面相覷,知道這是這位大爺手下留情了,所有人寒顫若驚不敢造次。就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一絲。
天宇取過酒壺,張口灌了一口,臉上頓時動容。這一壺酒的滋味竟然不亞于仙界出品的靈釀,倒是頗為出乎天宇意料之外。又抓起筷子,挨個將四盤小菜各自嘗了一遍。竟然道道鮮美絕倫,天宇頓時胃口大開……
天宇霸佔在客棧內,大吃大喝,也不問價,擺明了一副霸王餐!吃喝了足足一個時辰,也沒有看他有停下來的趨勢。美酒小菜可謂是上了又上,桌子上空盤漸漸堆積如山。客棧中的如意小娘子臉色漸漸發白,估計此刻肚腸都悔青了。她顫抖地望著天宇大口喝酒,大筷夾菜,臉色越發失去了血色,可是眼楮卻紅了起來,估計快要滴血來了……
就在天宇吃得酒足飯飽的時候,客棧門外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位客人的酒資老朽付了。」聲音仿佛近在耳邊,當天宇睜著朦朧的眼望向大門,一個瘦小的簑衣老者由遠而近。距離客棧大門至少還有數十步。
瞬間天宇的酒意盡退,雙眼逐漸清明了起來。看著那蹣跚而來,仿佛老暮蘢蔥,隨時要跌倒的身影,雙眼不知覺地眯了起來。而奇異的是,客棧中如坐針氈的十余位陪著天宇大吃大喝的靈人臉色紛紛露出了喜色。那位如意小娘子听到聲音,原本蒼白到如紙一般的臉色也瞬間的回復了紅暈。這個蒼老的聲音就像是天籟一般,讓沉悶的客棧氣氛陡然一變。
天宇咧嘴憨笑了起來,仿佛酒意甚濃,實際上雙眼閃過了異色,哪里還有半點的酒意?「嘿嘿,來者何人?報……報上……名來!」天宇含含糊糊地吆喝了起來,聲音時高時低,起初听起來仿佛是醉酒之言,可是轉眼間听起來卻是變得洪亮,最後一句話,竟然猶如雷擊,震動得客棧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客棧內的所有人,包括如意小娘子再次臉色大變,搖搖欲墜。那遠處走來的老者發出了和藹的笑聲,瞬間壓過了天宇遞進的爆喝,「呵呵,小佬腩鼎,大家都敬老朽給了一個造化道號。道友可稱呼老朽腩鼎,亦可稱為造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