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魂,和七魄,魂凝靈,魄煉體,兩者相輔而成,魂未凝,只是空有一身皮囊,不過百年爾爾;體不足,只會溢散或撐爆,落得魂飛魄散,一場雲煙
所以在這個九幽大陸之上,不乏一些缺靈少體之人,他們只能生活在地位最為低下的底層而已,平凡的過那百年光景,而那些家中還算富足,地位算是中上階層的人,則是盡可能地花費所有的積蓄把子女送到一些專門從事靈,體教授的學院,以期不久的將來子女能有一個好的前程……
因此,每個城鎮,都會針對所需的要求設立一個或大或小的靈根測試堂,而這些測試堂也會從中收取一些錢幣,用以維持平日的正常運行,不過雖然是如此,可那幾枚錢幣卻也擋住了很多生活在底層家庭的那種改變狀況的想法。
九幽大陸,對于已具備靈根的等級劃分︰靈入,靈動,靈展(通常也被稱為先天靈者),靈極。而這每一個境界,又分為三層,入微,登堂,大成,只有達到第三層的顛峰並且突破,才會晉級下一個階段,所以偌大的九幽大陸能夠達到靈極境界的人少之又少,說到萬里挑一也並不為過。
而綿延了幾百年的高級劃分,雖然很多人都知道,不過那些人卻只在所有人的傳說與仰視中存在。「道靈,尊靈,聖靈(因不死不滅也被稱為九轉),神靈(掌控者)」相傳了幾百年,算不得秘密的東西,卻也只是偶爾在極少數人的口中傳說,很少有人能夠真正見識到這般等級的存在。
所以整個大陸的修煉者都是以靈入,靈動為主,達到先天靈者的人都已經算作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而這些人自然也就成為某個家族或者勢力的首腦或者核心人物,而達到靈極的人,更是只有那些底蘊深厚的家族或者是一些大的學院才會擁有。
「現在開始——」一身青袍的中年執事手握著一桿短把金邊瓖嵌的血紅色小旗大步走到廣場前方,嘹亮的聲音響徹在寬闊的廣場上空。
幾經繚繞的聲音還未停止,兩個身穿相同黑布短衫的青年抬著一面偌大的‘鏡子’從廣場邊緣處緩緩走向石台,說是一面鏡子,卻也只是邊面上的幾分樣子,紫紅色的木架上面,一面金石瓖嵌在邊緣的圓盤,中間凹下的部分平滑無比,即便如此其中卻是反映不出絲毫的‘鏡’前事物,雖然一副平整光華,而其上面卻是模糊一片。
這件器物,雖不像銅鏡那般家家戶戶普及,但在這個九幽大陸卻也是極其普遍平常的存在,而且它有著一個極為響亮的名號——「靈鏡」,看似響亮的名號,其實用途卻是極為簡單,只是單一的用作測試一個人是否具有靈根,如果說其不同,就只有在測試時候會有一個較為詳盡的顯示,當然這也是和「靈鏡」的制作以及材料有著很大的關系。
細觀兩個青年所抬「靈鏡」便是會發現,在其鏡面的邊緣有著一絲絲瑩光纏繞,襯著那金石瓖嵌,有如綠寶石般,明亮異常,顯然這是一面做工十分精致的「靈鏡」,而其所顯示的內容,必然也會有著較為詳細。
這精致異常的「靈鏡」正是幾年前柳家堡剛剛穩定基業,柳萬全花費很多錢幣買回來的,而目的自然便是能夠更好地在家族里發現更多的可塑造的人才。
廣場上,一個個高矮不一的幼小身影整齊地站立,目光早已經被抬到近前的「靈鏡」所吸引,相互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其中倒也是有著十幾個身著相對華麗一些的男孩和女孩,目光輕掃而過,不再注視。這僅有的算作正常些的孩子,自然是家族成員的子嗣,想必之前就已經知道或者見識過這個「靈鏡」。
「九哥——」一道輕呼,悄悄地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因為聲音不是很大,所以在偌大的廣場上很快便是消失沒有痕跡,尋著聲音望去,一道四尺左右高,胖乎乎的身影顯露出來,一張圓嘟嘟的臉龐,看上去明顯不缺乏營養,不過表面上那極不搭配的黝黑卻又顯得格格不入,讓人見了有著幾分想笑的可愛。
出輕聲呼喚的不是別人,正是和晨九關系最好的小六子,原名叫劉熙,因為晨九很不習慣叫這個名字,所以干脆就把家族給他的編號用上了,起初,劉熙還有些抱怨,不過在一次比試中輸給了晨九,所以也便任他叫了,況且在一起訓練的人都是這樣叫,久而久之,劉熙也就習慣了。
如果說晨九的遭遇是傷痛,那麼劉熙便要稱為悲慘了,八年前,尚在襁褓中的劉熙經歷了母親被瘟疫奪去生命的悲痛,本來圓滿的家一下子便只剩下了父親和他,因為在襁褓中需要照料,所以父親根本離不開,只能消耗著家里僅有的那點積蓄,直到有一天,所有積蓄被花光,他和父親沒有了活路,本來打算把他送給好一些,沒有子女的家庭,半路正好遇到了柳家堡購買佣人的事情,因為懷抱著他,所以父親說了一堆好話並且在沒有拿到一個金幣的情況下,甘願成為了柳家堡的一個佣人,盡管這樣,父親也因為可以和劉熙在一起生活而感到高興。
「咳~~」晨九重重地咳了聲,在確定小六子的聲音沒有傳到前方時,才緩緩轉過頭,狠狠地瞪了眼後者,然後趕忙回過頭,目光繼續放在前方的「靈鏡」上。晨九可不想在這會因為不守規矩而私下言語,若是被執事或石台上家族內一些人看見,那麼等待他的就只有族規了。
提起族規,晨九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憤恨,佣人在每個家族內根本就沒有一點地位和尊嚴,違犯族規如果輕一些倒還好,大不了被餓個三兩天,派些比較繁重髒差的差事,可是如果違犯的嚴重些,將會被繩索捆綁,扔至幽森的山林深處,給虎豹豺狼添做食物。所以在這種在家族內算是大典的時刻,晨九從心底有著一絲畏懼,行事自然克制的極為謹慎。
似乎是晨九瞪的幾眼起了些許作用,小六子吐了吐舌頭,本來還想說的話不得不咽回肚子,也是和周圍人那般把目光放在了石台下面的「靈鏡」上。
晨九的目光同樣流轉在那面被架起的奇怪的鏡子上面,絲毫沒有想要挪開的痕跡,沒有別的,只為那同齡孩子口中‘佣人’的輕蔑與嘲諷,也正是因為這樣,晨九每每在別人都離開廣場休息的時候,獨自吹著寒烈刺骨的冷風咬牙堅持,也是心中這個執著的信念,支撐著晨九風雨無阻的走過了三年。
晨九清楚的明白,只有通過了靈根測試,並且有一個極具潛力的靈體,才會有出頭的一天,才會擺月兌那個‘佣人’的帽子,所以晨九的目光雖然只是停留在那面「靈鏡」上,可是思緒卻已經久久地飄蕩在強烈的希望里。
三千世界,相形相生,唯依唯輔,大道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曰稼穡。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五行現,萬物生,五行斷,萬物滅。著依五行,相形見長,方可不息不滅。
金賴土生,土多金埋;土賴火生,火多土焦;火賴木生,木多火熾;木賴水火,水多木漂;水賴金生,金多水濁。金能生水,水多金沉;水能生木,木多水縮;木能生火,火多木焚;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土能生金,金多土弱。金能克木,木堅金缺;木能克土,土重木折;土能克水,水多土流;水能克火,火炎水灼;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衰遇火,必見銷熔;火弱逢水,必為熄滅;水弱逢土,必為淤塞;土衰逢木,必遭傾陷;木弱逢金,必為斫折。強金得水,方挫其鋒;強水得木,方緩其勢;強木得火,方泄其英;強火得土,方斂其焰;強土得金,方化其頑。五形相生相克,卻又相輔相成,多一分或旺或滅,皆在這一分之間,看似渺少卻大到生息與毀滅。
雖是如此,卻不乏純粹,相傳一千年前整個九幽大陸之上相繼出現三位以‘金,水,火’極至五行的修煉者達到至高的神靈,破碎虛空,往生神界,而這三個人被後人膜拜為「金神君,水神君,和火神君」。
自此之後,偌大的九幽卻再無一人,無論是擁有級純五行之人,還是罕見的五行陰陽平衡之體,從未出現一個,能夠破碎虛空,達到這三個人的境界。
「柳擎,土木雙生,七分土,三分木——靈根等級,土木二級」一道高亢的聲音在一個身穿紫色緞服的少年右手平貼在「靈鏡」片刻後響起。
聲音還在廣場上空繚繞,一身緞服的柳擎收回手臂,旋即揚起高傲的頭顱,目光掃過廣場上的眾人,當目光滑過晨九身上的時候,明顯停留的長一些,而透過那高傲背後,隱隱可以看見有著幾分蔑視和挑釁,隨後滿面笑容的走到早已被劃好的右側場地。
「大哥,擎兒還可以,以後定堪大用」石台上,一身皂紅色錦袍的男子偏過頭,對著坐在正**位置的柳萬全輕聲道,話語中絲毫不掩飾那股熱烈的興奮。
「恩~」坐在**位置的家主柳萬全,點點頭,顯然對于剛剛的測試結果也是有著幾分滿意,不過也僅是如此,柳萬全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而是把目光再度放在靈鏡前被檢測孩子的身上,在他看來,如果廣場上所有人都有這般不錯的測試結果,那才是應該高興和欣慰的,畢竟他在這上面花費了太多,無論金錢還是精力。
「土木二級嗎?」晨九看向那道走向另一塊場地的高傲的柳擎,低聲喃喃了句,絲毫沒有在意周圍人放出的一道道羨慕的目光,「我應該不會比這低——」晨九用只有自己能夠听到的細微聲音再次低喃句,隨後眼神堅定,不再看向柳擎,而是把目光再度移回到那面「靈鏡」上。
「一號,土金雙生,六分土,四分金——靈根等級,土金三級」
「二號,水金雙生,六分水,四分金——靈根等級,水金三級」
「六號,水木金多生,水四分,金四分,木二分,水金木等級,——等級一級」中年執事剛剛把小旗放下,看著顯示在「靈鏡」上面的內容,不覺瞪大了眼楮,反復看過幾遍後,終于才是確信上面的真實性,然後才是大聲地宣讀出來,可是盡管這樣,還是沒有壓制住心里的激烈波動。
「什麼——?」小六子劉熙根本就看不懂「靈鏡」上面顯示的內容,只能听著身邊執事的宣讀,可是在中年執事宣讀過後,小六子腦袋還是一塌糊涂,沒有轉過來,隨後疑惑地看向身邊的執事,問道。
「六號,水木金多生,水四分,金四分,木二分,水金木等級,一級——」中年執事根本沒有多想,似乎是忘記了對方的佣人身份,在小六子疑惑問道後,再次說了遍「靈鏡」上面所顯示的內容,而目光落在小六子身上,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一級就是比二級要高嗎?」小六子依舊那副疑惑的表情,不過對于他來說倒也可以理解,畢竟一個佣人的孩子,對靈根的了解不會有多少,所以在听到結果後,依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把心思只放在了一級和二級的比較上。
「呃——」身旁的中年執事一陣錯愕,對于眼前少年的表現有些模不著頭腦,許久過後,在看清了那身象征著佣人的衣服後才是漸漸恢復正常,「是——」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哦」小六子恩了聲,也是向著已經有了十幾個不同身影的另一個場地走去,如果他把目光放到廣場上或是石台上,皆是能夠看到一道道錯愕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或許是以往大大咧咧慣了,這會便是徑直離開,只是目光落在晨九身上的時候,明顯停留了一刻,嘴上嘀咕著︰「我都一級,你不會是特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