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說完,不顧女孩錯愕的表情,便轉身離開。
若兮深深的望了眼那個女孩,在岳陽的陪同下,也離開了。
岳恪明了,凌瑄當然不會只救下這個女孩就不管,只是這會回宮,是想把她安置在哪里呢?對安明說道,「帶她過去吧。」又看了眼那個女孩,說,「生死天命,從今晚後,換個名字,好好活下去。」
岳恪沉著臉來到了天牢,後面跟著幾個侍衛,拖著一個小女孩。
「牢頭。」副官扯了嗓子叫嚷著,見牢頭匆匆趕來,數落著,「怎麼看人的,讓個小孩子跑了出去,幸好暈死在了門口,若是走丟了,可要你的命。」
牢頭听了唯唯諾諾的認著錯,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副官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命他開門,對後面人吩咐道,「扔進去。」
幾個侍衛一用力,將已經沒了生氣的女孩,仍回了牢房中。
在他們進門時,呂家夫妻早就蒼白了臉色,終是沒有跑出去。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呂夫人,哭著喚道,「芷嫣,芷嫣。」趕忙接住女孩,仔細看清後,卻沒了聲響,愣愣的望著懷中的女孩。
眾人只以為她看到沒了生氣的女兒,嚇傻了,不以為意。呂佑也看清了女孩的面部,伸手用力握了握夫人的手。呂夫人望了他一眼,明了,頓時哭了起來,不住的喚道,「芷嫣,芷嫣,你醒醒啊。」
岳恪看見這情形,微微放了心,揮揮手讓侍衛們都退後,扯了嗓子對牢中的呂佑說道,「呂佑,你勾結外邦,叛國通敵,死有余辜,聖上已網開一面,賜你體面的死去,你就安心去吧。」說著停頓一下,再言,「身後之事,本官自會為你打點好的。」
外人听來是在正常不過的,對死刑犯的客套之詞,那呂佑听來卻大不一樣,心下已明了是誰救了女兒,也放了心,有岳恪在,自己的女兒定能平安長大,下跪行了大禮,說道,「罪臣多謝大人。」
岳恪深深的望了眼呂佑夫婦,嘆了口氣,出了天牢。
凌瑄匆匆回到宮,望著娘靠著父皇在小憩,才放了心,就怕她還沒回來。不顧父皇的阻撓,忙將秦寧搖醒。
皇帝蹙眉,這孩子今天怎麼了,冒冒失失的。
秦寧幽幽醒來,睡眼惺忪的望著他,「怎麼了。」
凌瑄在他倆疑惑的目光中,關上上門房門,下跪,「請父皇贖罪。」
秦寧猛的被驚醒,了無睡意,忙起身問,「你做了什麼?」瑄兒他向來有分寸,今日這般肯定是做了自己覺得荒唐的事。皇帝也有些詫異,能有什麼事,會讓他明知故犯,擁著秦寧讓她坐下,說,「好了,依你的性子怕是先斬後奏了,贖不贖罪也沒用了,說吧。」
「我今日在天牢,偷天換日,把呂家的女兒換了出來。」
「瑄兒你。」秦寧大驚,復要站起,卻被皇帝緊緊擁著,耳邊傳來他的冷哼,「哼,還好你沒帶著人去劫獄。」
凌瑄知父皇已氣急,忙俯身道,「兒臣不敢。」
皇帝微微皺了眉,呂家之事瑄兒與自己談了幾次,真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執著,這般大膽。輕輕揉著太陽穴,心下嘆息,這兒子倒真是有主有謀,不讓人省心。哎……怕是不僅如此,他還有一幫能為他赴湯蹈火的重臣,想著嘴角微微揚起,不錯!
凌瑄見父皇遲遲不開口,心里沒了底,卻听父皇出聲問道,「除了岳恪,還有誰知道。」微微蹙眉,怕父皇怪罪了舅舅,忙說,「是我要求的,與他無關。」
秦寧再也坐不住了,掙月兌了皇帝,俯身扶起凌瑄,「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跟我從頭講來。」凌瑄這才講事情經過一一與他們講了,只是省去了呂芷嫣挾持若兮,企圖傷害自己的事,也將安明省去。尚不知父皇意下如何,還是不要將他也牽扯進來的好,恪舅舅與父皇尚有情份,斷不會罰了他,安明就不同了。
皇帝看看了空空的懷抱,微微有些不爽,听他講了,知事情定不若這般簡單,也不多問。也知他匆匆回宮,定有事相求,故意道,「你們都計劃好了,人現在也換了出來了,還來跟我講,做何?」
凌瑄癟癟嘴,對秦寧說,「我想要娘為兒臣修書一封。」望著她有些疑惑,再道,「無塵師太。」
皇帝了然,心下有些欣慰,考慮周道,不錯,只是讓寧兒修書,似有不妥,說,「傳我口諭,不要讓你娘卷入此事。」望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凌瑄,做任何事都要想清後果,我希望你無論何事,都不要讓你娘卷入其中。」
秦寧知他是怕事後若被人查出,牽扯到自己,這個男人對自己的保護,她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想染上太多無辜的性命,想到今日錢府之事,微微有些心痛。
皇帝望著她臉色一陣的慘白,忙起身扶著她,擔憂的問,「怎麼了。」
凌瑄這才想起來娘這幾日身體未大好,今日又出了宮,剛剛進屋的時候,她似有些不適的靠著父皇,心下悔恨自己竟然沒注意到,還淨惹事給她貼亂。
秦寧望著他愧疚的小臉,微微一笑,安慰道,「好了啦,我沒事。」又轉頭,對擁著自己的皇帝說道,「怎麼說他也救人一條性命了。呂家一門忠烈,此事本就是我們皇家有愧于他,他這麼做,也算是為呂家留點血脈了吧。」見他微微點頭,也知他並無怪罪瑄兒的意思,才說,「我去給師太寫封信吧。」發現皇帝微微蹙眉,似有些不願,握了他的手,開解到,「往後那女孩在那不是一年兩年,有些事不是冷冰冰的口諭可以顧及周全的。」又說,「自幼師太就待我極好,我也該給她修封家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