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雯氣急,又要與他爭辯了,感覺到邊上的曉兒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明了這會多說亦無用,憤然離開。
安青見狀,趕忙跟了出去,追出了一段,喚道,「昭儀慢走。」
馬雯本就在等她,不待她說話,直接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復而又想起這會她怎麼會在宣室殿,一臉疑惑的望著她,「你不跟在秦寧身邊,來這里做什麼?」
安青知她已起疑,忙緩和了臉色,道,「這還不是為了秦姐姐。」
馬雯頓時驚了,她剛听曉兒說關雎宮外的侍衛被換了個變,就急著趕過來了,還未有空去秦寧那,到底是何事?
安青見她變了臉色,忙又說,「昭儀莫急,這會兩人為了一點小事在使性子呢。秦姐姐這麼鬧著連午膳都不用了,我這過來勸皇上過去呢。」
馬雯疑惑,一點小事,什麼小事能讓他軟禁了她,「我怎麼听說皇上不讓她出門啊。」
安青臉上劃過一絲僵硬,轉瞬即逝,笑著說,「這哪會啊。」轉了轉眸子再說,「您說的是門口那些守衛吧。」見她點了點頭,避開她眼神,低頭說,「這不是宮里最近不太平麼,皇上怕有誰去擾了秦姐姐,多派了一班人過去。」說著低著頭不出聲。
馬雯听了心中有些苦楚,見她的樣子,權當她是不願提起自己的傷心事。也是,自己才剛小產了,皇上是怕有人再去害了秦寧,加強守衛也屬正常。又是宣室殿派過去的,定都是心月復吧。瞥見安青仍低著頭,忙斂去臉上的悲傷,淡笑了笑說,「我說呢,這寧兒也真是的,哪能不吃飯啊,我去勸勸她。」
安青知曉自己的話踫觸了她心中的傷口,所以她恍惚著才未多考量,可不能再讓她去了,看出端倪來,忙笑著說,「您可別去,她那性子您還不了解,要真有人去勸了,沒準更沒個收拾了。」說著又頓了頓,臉色劃過一絲緋紅,「再說,皇上馬上就去了。」
馬雯了然,這會去是不適合,寂寥的笑了笑,甩了甩帕子,「行了,我也不去湊這熱鬧了。這兩人也真可以了,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一樣,吵個架就吵的天翻地覆的。惹得我都不安生。」
安青這才徹底放了心,笑著附和道,「是啊,昭儀您好生休息著。就別操心了。」
馬雯苦笑了笑,是啊,那兩人的事,自個操的什麼心,還怕他怠慢了秦寧不成。哎,還真是瞎操心,望著眼前的安青道,「行,我也不去自討沒趣了。那丫頭心氣淡,難得能跟人走進,你有空多去陪陪她。」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安青心中苦楚,多去陪陪她,這會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讓自己進了關雎宮了。怔怔的在長廊上站了好一會,無力的靠在廊柱上,心下煩悶。好一會看見凌瑄和穆念匆匆趕來,心下一驚,忙攔著問,「怎麼了。」
凌瑄一臉嚴肅,問「可有見著蘭心。」
安青不知何事,蘭心怎麼了,望向穆念,他也是一臉的嚴肅,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沖著凌瑄搖了搖頭。
凌瑄抿著嘴疾步走向宣室殿,一把推開殿門。屋內三人全部望向他。
「你越發的沒個規矩了。」皇帝見他臉色不善,知他定是為秦寧之事來的,擰著眉說道,話語里卻沒有絲毫的怪罪之意。
凌瑄見吳太醫也在,身後又有穆師傅和安青,緩了緩臉色,「娘不肯用膳,要見蘭心姑姑。」
又是不用膳,每次都這樣,動不動救拿自己身子開玩笑,皇帝大怒,重重的拍了桌子,怒吼道,「那就讓她餓著。」
一片死寂,安青只听到了自己的抽氣聲,望見凌瑄鐵青了臉色,怒視著皇上,忙拉了拉邊上的穆念。穆念皺著眉頭,這都怎麼了,皇上是氣瘋了,這鬧的越發的收不了場了。
吳矛打破了平靜,向皇上行了禮道,「臣下先行告退。」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是他們一家三口的事,外人是無法插手了的。皇帝點了點頭,命安青和穆念一起下去了。
凌瑄待外人都走了,望著父皇,直問,「你把蘭心姑姑怎麼了。」
皇帝實不想在跟他講這事,撐著頭,輕擰著太陽穴,閉了眼道,「她這兩天不在宮里,我派她出宮去辦事了。」
凌瑄听出了他的敷衍,也看出了他的疲態,淡淡喚了一聲「父皇」,便沒了言語。
皇帝知他不會相信,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平淡,這兒子的性子是像極了自己,沉著、冷靜、越遇到大事反而越鎮定。只是這會自己鎮定不了了,早上安青派人來說秦寧宣見吳矛時,他就預感要出事了。江西疫情嚴重,半是天災半是人為,此前多次派了人過去,皆不能有效控制疫情,反而蔓延至江西全境,一度與京城斷了聯系。太過蹊蹺,派去查看的官員,不是無功而返就是有去無回。這才不得不請了吳矛去,一是為了救治,二是動用了烽火堂查明了到底是誰在作亂。若不是事關重大,吳矛要親自來與自己稟報,他根本不會再回了京城。只是沒想到短短兩個時辰,還是被秦寧算準了。哼,她豈止是算準了吳矛回來的時辰,還背著自己去了錢府……
凌瑄看清了他陰晴不定的臉,知他對娘背著他查馬雯小產之事是氣急的,也知他這會是氣瘋了,才會說了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做了這些昏頭的事。沉默片刻後,再開口道,「我娘她耳根子軟,您去哄哄就好了啊。您也知道,這麼多年,她與蘭姑姑名為主僕,實則情同姐妹。您動了馬雯的孩子,她已氣成這樣,若您再傷了蘭姑姑,您真要她記恨您一輩子。」
記恨一輩子!閉著的眼楮驟然睜開,他承受不了,揮了揮手,「在暗房,等會讓李明送她回去。」
暗房?凌瑄的臉上頓時沒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