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兩人一起去了上林苑,東子跟著伺候著。若兮未望見墨家兄妹,不解問凌瑄,「墨言和墨秋去哪了。」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地上滿是積雪,不是很好走,凌瑄怕她摔著,親自攙扶了她,邊走邊說,「宮外有些事,我讓墨言去處理了。墨秋跟這蘭心出去了,你今兒起晚了沒看見。」
「秋兒不用去上林苑嗎?」若兮不解的問,以往在韶華山,墨秋都是跟自己形影不離的,即便回京這幾日也是,一下子不在跟前,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凌瑄知她是怕等會無聊,笑著道,「這會上林苑就你一個女孩,再拉墨秋進來,不方便,改明年父皇有意再開個女子學院,倒是再讓她陪著你,可好?」
若兮听了,反而不高興了,垂著眸,問,「我听岳陽說陳家的兩個孩子明年就進京了。」
凌瑄知她有些內疚,這事本與她無關,可在外人看來卻是因為她,父皇才跟陳家妥協的,這于她不公,心中為她叫屈。望見她這般自責,又大為心痛,卻也知此時再怎麼寬解也無用。只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他沒跟你說嘛,這些都交給我好了。」
若兮自然記得岳陽跟她講的那話。凌瑄說了,不要自責,不要苦惱,什麼也不要想,什麼也不要做,安心等他來,一切都交給他。心下暖暖的,有他在身邊,真好。笑著沖凌瑄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上林苑,若琦和岳陽早就在門外等了。見他倆來了,若琦趕忙迎上,握了握她的手,問,「可冷?」
若兮笑著搖頭。
岳陽拍了若琦,痞氣的道,「你這人也真是的,還怕凌瑄凍著她不成。」說著湊到他倆跟前,眨了眨眼道,「人可比你更寶貝她呢。對吧,小若兮。」
若兮沖著他咧嘴一笑,岳陽還來不及後怕,只見她回頭沖著凌瑄說道,「你答應我,回來收拾他的。」
岳陽嬉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不滿的嚷道,「我又哪惹你了。」
若兮不理他,轉身走向凌瑄,挽著他的胳膊故意大聲說道,「你要怎麼收拾他?」
凌瑄知她調皮,只道了聲,「隨你。」拉著她進了屋子,看都不看一眼邊上捶胸頓足的岳陽。
言語里滿滿的寵溺,不禁讓東子側目,跟著主子快兩年了,從未見到他這般,今兒太反常了。
「東子救我。」岳陽見無人搭理自己,只能拉著他哭訴,哭訴。
東子不理他,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去一旁的內廳等候主子下課。
岳陽見連他都不理自己,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進了屋里。進門就瞧見袁逸湊在若兮面前問長問短,心下不滿,一把推開他,吼道,「呆子,別擋著道。」
袁逸自然不敢惹他,望見他鐵著臉,心下又竊笑,若兮剛在外頭的話,他可都听見了,活該他要被若兮收拾。沒忍住笑了出來,見岳陽沉著臉望著自己,忙斂了笑,低頭沖著若兮道,「我待會在找你。」低著頭,疾步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若兮笑,回頭打了岳陽,笑罵道,「你也就只能欺負欺負他了。」說完,憋到了望著自己的馬皓,笑驟然僵在臉上,眸里劃過一絲痛楚。
岳陽先發現了她的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側了側身子,攔在若兮跟前,冷聲道,「麻煩你低下你高貴的頭。」他很不爽他看若兮的眼神。
馬皓卻不動,只淡笑著望著他,或者說是望著他身後的若兮。
岳陽怒,甩開拉著自己的若琦,就要起身。
「岳陽。」不待凌瑄出聲,若兮已喚住了他,扯了扯他的衣角,沖著他搖了搖頭,「算了。」
「忍著,我不想今天出事。」凌瑄見他坐下,淡漠的說道,伸手摟過若兮,低聲道,「不要回頭。」
若兮點頭,依言回過身子。
袁逸不解,低聲的問馬皓,「你惹他了嗎?」
馬皓望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低頭翻了翻手上的書。她回來了,安好的回來了,現在在他身邊,卻吝嗇的連正眼也不願給自己一個。
最後一個進課堂的是大皇子凌瑋,打著哈欠,晃著身子,走到若兮跟前,俯身,扯了扯嘴角,笑著道,「好久不見,沈,若,兮。」一字一頓的喚出她的名字,眼角卻注意著凌瑄的聲色。
若兮感受到了身邊的人散發出的怒氣,她不想第一天上課,就重復三年前的那場風波,忙起身,沖著凌瑋欠了欠身子,恭敬的道,「大皇子好。」
她的用意,凌瑋自然明了,憋了一眼凌瑄,沖她淡笑了笑,晃著身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若兮坐下,望了望沉著臉的凌瑄,晃了晃他的胳膊。
凌瑄明了,也不願她太擔憂,笑了笑,示意她安心。身後的岳陽和若琦見狀,也呼了口氣,今兒若兮第一天來上林苑,如凌瑄所言,不能出事。
身後傳來薛豪揶揄的聲音,「喲,大皇子,今兒怎麼想著來上課啊。我以為你躺在溫柔鄉里,不肯出來了呢。」
凌瑋懶得搭理他,沖他扯了扯嘴角,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覺。只是低下頭得瞬間,眸里劃過一絲狠厲。
夫子講的很無聊,若兮終于明了為何這幾個上課都不好好听講了,她听見若琦和岳陽在身後下棋的聲音。邊上的凌瑄也在看兵書,若兮頭搭在他胳膊上看了一會,就覺著無聊了。這些她不感興趣,改明兒她也要那幾本書來,不然的話會被夫子悶死。只是今兒怎麼過啊,嘟著嘴,晃了晃凌瑄的胳膊,無聲的抗議著。
凌瑄笑,放下手里的書,回身就要拿後面兩人正在廝殺的棋盤。岳陽哪會依,他倆正分不出高下呢,死死的扣著棋盤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