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
凌瑄與若兮共乘一驥漫步在秋意盎然的景色之中。若兮已有大半個月沒去上林苑了,奪儲的已蔓延了整個皇宮,連上林苑都不曾放過。可笑的是凌瑄跟凌瑋兩位當事人都風淡雲輕的,但是跟著他們的那幫人都快掐紅了眼。
後宮之中也是如是,皇後被禁足了,秦寧因為錢俊之死傷了心情整日也不出門。那王美人倒幾次尋了安青的麻煩,安青也是個省事的主,每每都能把王美人氣得夠嗆。馬雯已放出話了,反正不是她兒子,誰做太子都與她無關。雖是表明了中立的立場,可眾人都心知肚明,她這算是像皇後靠攏了。
「明兒汝南王就要進宮了,你要愈發的清閑了。」若兮懶懶的靠在他身上,感受著這秋日最後的一絲暖陽。
凌瑄低笑,這丫頭越來越口是心非了,明明知他是看她最近在宮里悶悶不樂,才帶她出來散散心的,這會反要說是自己清閑了。也不反駁了她,單手摟緊她,輕踢著馬月復,往山中走去。
若兮閉上眸子,愜意的曬著太陽,這般悠閑的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了。想至此,心下有些微微作痛,凌瑤說了,馬雯心意已決,斷不會出面幫凌瑄了。該這麼辦才好。
凌瑄望著她蹙著的眉頭,知她又在想那些煩心事了,緊了緊擁著她的手,半是埋怨的說道,「我難得陪你出來散散心,你也不開心點。」
「你都知道你難得能陪我了。」若兮听了,知他是不願自己太操心,斂去思緒,故作嗔怪道。
凌瑄低頭輕聞她的發香,笑問道,「剛是誰怪我越來越清閑了。」
若兮一時無言以對,惱怒的打了他的手,正欲說話,卻听身後有馬蹄聲響。兩人回過頭去,是若琦和岳陽。
「找了你半天,原來躲著來了。」岳陽人未走進,朗朗的聲音卻先傳了來。
凌瑄見是他倆,知怕是有事了,調轉了馬頭,問,「有事?」
「馬皓找你。」若琦不跟岳陽一樣廢話,直接道明來意。
「他找凌瑄做什麼?」若兮不解的問,「難道馬冽那有動靜?」
望著她滿眼的期待,若琦黯淡了臉上,微微搖了搖頭,「他剛跟我說了,馬昭儀明確的跟馬大將軍說過,要是敢幫你,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
若兮臉上的期待慢慢黯淡了下來,有些擔憂蔓起。凌瑄早已了然會是這個結局,也沒什麼反應,淡漠的點了點頭。
岳陽轉了眸子,試探的問凌瑄,「你有沒有想過索性把當年之事告知了她,那她必恨陳家。那于你定會勝算大增。」
凌瑄搖了搖頭,斷然拒絕,這件事到現在都依著外公生前的意願,誰都沒說,斷然不能為他的事,就違背了外公的意思,況且這恨太深,若被馬雯知道了,要搞了個天翻地覆,父皇現在也沒那個能力去收場。「不止是恨,說不定她會找那老婆子拼命,然後要挾馬冽起兵。你有沒有想過那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生靈涂炭。」若琦輕言,他不是沒想過,于馬雯他沒有若兮或者凌瑄那份矛盾的感情,只是這後果至少現在還沒人能擔負的起。望了望若兮,知她其實也想過,只是終不忍,終對那個女人還有些親情。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放棄。」岳陽忍不住嚷道。若琦沖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現在這會誰都亂著呢,急也急不來。
凌瑄沉默片刻,也不再多想了,就本就料到了,沒什麼好意外的,問了若琦,「馬皓呢?」
「在山下等你。」
凌瑄點頭,抱緊若兮,揮了馬鞭,往山下敢去。
馬皓倚在樹上,望著下山的唯一道路,知她在山上,跟凌瑄一起。有點好笑為何剛剛自己不跟岳陽一起上去了,倒在這等,跟個什麼似的。難不成還怕見了他倆不成,還是怕見到他倆那般的親昵。想著心下苦笑,怕那作甚,在上林苑日日都能見著麼。原來心傷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望著共乘一驥的兩人下了山來,麻木的心又開始隱隱有些痛。
凌瑄縱身躍下馬,又將若兮抱了下來,省去寒暄,開門見山直接問,「怎麼樣?」
那般的沒了客套,反而讓馬皓也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終于他與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我跟他交了手。」
凌瑄挑眉,有些意外,「還交上手了。」
「你們在說什麼?」若兮不解的問,跟誰?
岳陽知凌瑄與馬皓有事要商,拉過她,笑著像她解釋了。原來岳陽和若琦幾次打探凌瑋的別院都無果。凌瑄想著或許凌瑋是因為知曉是他派他倆去的,才故意隱去實力,陪他們玩兒的。想著索性就跟若琦講讓馬皓去一趟,一來馬皓從小練武,武學修為在他們幾人之上,應付區區一個別院,因為足以。二來,他們與馬皓素來走的不是很近,甚至因為若兮,在外人眼里他們還算得上是有過節。派他去,凌瑋斷不會認為是凌瑄的意思,沒準就會全力以赴。
當然結果是如他所料,只是沒想到凌瑋會親自與馬皓交手。
馬皓點頭,臉上有些凝重,「我勉強與他打個平手,若不是袁逸趕來,我怕是還不能全身而退。」
「怎麼可能。」岳陽驚呼,他幾次試探過凌瑋,均發現他武功內力都是一般,怎麼會在馬皓之上。馬皓是他們幾個中武學修為最好的一個,他和若琦聯手,怕也勝不了馬皓。
若琦也有些驚訝,沒想到凌瑋會藏得這麼深,蹙眉問道,「他知不知道你是誰。」
馬皓搖頭,「不知,我和袁逸去時都帶了面罩,特意扎的很緊,他幾次想撕開,都沒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