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明了她的痛,那何嘗不是他的傷心之地,可是此時尚不是揭開謎底之時,隱去心頭刀剜般的疼痛,笑著岔開話題,「怎麼怕我勾結外藩,害了你的瑄哥哥。(請記住)。」見她不滿的瞪了自己,笑著沖她眨了眨眼楮,若有所指的說,「放心,我不會害他,而且,我跟他有共同的敵人。」
敵人?他說的那麼雲淡風輕,仿佛只是在談論事不關已的閑事般,若兮從未見過有誰談及自己的敵人時,會像他這般的默然。而且他的話,她也不解,「共同的敵人?你姓陳,你們不是應該各自為敵的麼?」
「姓陳?哈哈哈」,陳翔有一瞬間的晃神,轉眼又是大笑,揮鞭,加快了馬速。
若兮不解他在笑什麼,也沒再多問,有些話題,可以不提便不提吧,說開了就要真的各自為敵了。只是這爽朗的笑聲沖擊著她的耳膜,伴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那一刻,她似乎真的聞到了些大漠的味道,那般粗獷,豪邁……
一路沉默,不一會便到了西郊的馬場。馬場的官吏認得他倆,殷勤的替他們介紹著各類的馬匹。若兮騎術不錯,可馴不得馬,她對那些烈性的畜生還是敬而遠之的,那官吏按照她以往的喜好,替她選了匹溫順的母馬。若兮縱身上馬,輕踱了一會,適應了,才輕踢著馬月復出了馬廄。
陳翔騎慣了他的追風,也就沒換馬。馬場的馬都是被馴服過的,他不喜歡太溫順的動物,沒了那野性,那尊貴的馬匹也失了它本身的價值。
兩人圍著馬場跑了一圈,聞得西邊的馴馬場有嘶叫的聲音,一時好奇,便駕著馬,踱了過去。走近才發現,馴馬場柵欄外,寥落的站著幾個人,場內,一匹棕色的馬上馱著一個瘦弱的書生,那馬似不習慣有人坐在他背上,發了瘋的在嘶叫著,踢著。馬背上的書生慘白了臉色,死命的拽著馬韁,滿臉的驚恐。
陳翔一眼就看出,這是匹才進沒多久的烈馬。
柵欄外,時有放肆的笑聲,若兮看見了凌瑋、薛豪,還有那些個跟在薛豪身後的紈褲子弟,頓時便明了了。這場上書生可不知是怎麼得罪了他們,要遭這種罪。正欲喚了陳翔離去,卻听見那馬一陣嘶叫,竟將那書生拋在了地上,似要越過柵欄,沖著自己沖了過來。
若兮身下的馬兒受了驚,陳翔忙過來,穩穩的牽住馬韁,示意若兮安撫著馬匹。馴馬場的那端,幸而有馬夫及時的制住了那烈馬。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陳世子和沈大小姐啊。」薛豪戲謔的聲音響起。
這怕是避不開了,若兮只得駕著馬上前,她望見了凌瑋眸里的探究和不悅,仿佛她不該出現在這兒。陳翔縱身下馬,又將若兮抱了下來。
凌瑋眸里的不悅,又深了幾分,她還嫌自己惹的事不夠多嗎。
兩人向凌瑋行了禮,那馬兒還不安分,還在嘶叫著。薛豪憋見凌瑋看見若兮後就臉色不善,心下冷笑著開口,「沈大小姐果然是美貌天仙啊,這畜生見到了都興奮的不得了啊。」
若兮分明听見了,薛豪身後,那幫狐朋狗友隱忍的笑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很是惱怒。
薛豪說完,又指著牽著馬兒的馬夫罵道,「你這奴才還不拽緊了馬韁,沒听說前幾日沈大少爺因為馬大公子愛慕他家妹妹,狠揍了馬公子啊。這要讓他知道這畜生對沈小姐起了歹意,那這畜生還不得死無葬生之地啊,它死不要緊,可別連累了你頭上的烏沙啊,誰不知這朝上朝下,沈丞相一手遮天啊。」
誰都听的出他這話里的冷嘲熱諷,那馬夫有些憐惜這沈大小姐,不覺開了口,「薛公子說笑了,這畜生才被捉回來沒幾日,正是頑劣的時候,踫巧這又是春天,改上發情的時候。這沈小姐騎得又是匹母馬。自然……」
正欲說出的話,卻被薛豪打斷,譏笑道,「哦,發~情了啊,可不知是對誰發了情啊。」
若兮大赧,她還不曾被人如此羞辱過,氣得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凌瑋很是反感薛豪的話,無論如何沈若兮都是秦姨娘相中的媳婦,縱然自己對她有不滿,可都沒出言訓斥過,哪輪得到薛豪來這般侮辱。正要出聲制止,卻听陳翔怒斥了薛豪,「薛豪,你嘴巴放干淨點。」薛豪這人素來是欺軟怕硬的,陳家,他還是得罪不起的。凌瑋想著,他總要顧及陳翔的,卻不料今兒薛豪是跟沈若兮杠上了。
「喲,世子爺,您這又是生的哪門子氣啊,您這剛回京城,可不知道京里的事啊,出門逛逛,大街上可傳的沸沸揚揚的啊。」薛豪絲毫不理會陳翔的震怒,反倒更是口無遮攔,「將軍之子和丞相的女兒,已讓這京城興奮了好些時候了,你堂堂世子爺,莫非也想給全城百姓添點茶余飯後的笑料。」沈若兮,他早就不爽她那故作清高的樣子了。惹了馬皓,又來勾搭陳翔,原來也不過水~性~楊~花~的人。
「你。」若兮听他的話越發的不入耳了,氣不過要出聲呵斥,可這氣得都不知該罵了什麼好。
薛豪望著她氣得發抖的樣子,心下一陣報復的快感,臉上卻裝成慌亂的神情,「哎,沈小姐,別動怒啊,我這可是句句屬實啊,可嘆那三皇子遠離京城,竟不知他這若兮妹妹早就移情別戀了啊。」說著臉上又掛了些惋惜之意。
「薛豪。」凌瑋听他提及凌瑄,動了怒,冷冷的喚了他,正要教訓了他。卻不料有人在他前面弄了手,只听見啪的一聲,而後是薛豪的慘叫,捂著臉,睜大了眼楮,不敢相信的望著若兮,憤怒的道,「沈若兮,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