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你發什麼呆啊,塊點來吃飯啊,干了這麼長時間的活了,一定很餓了吧。」阿喜再次出聲。
「哦,來了。」雪奴擦了一下嘴角,她怕她的口水已經流下來了。
另一個小二臉色不好的,冷哼道︰「哼,她才來了一會兒,有什麼餓的?」他是成心沒有壓低聲音,所以雪奴也听見了。
只是雪奴當做什麼沒听見了,她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不給自己好臉色,因為掌櫃的說他還比不上一個女人勤快。再說了現在吃飯最重要,她哪有心思管他。
誰知雪奴剛坐下,就進來了幾個客人,掌櫃急忙叫人招呼客人。雪奴眼看著已經捧到了手里的飯菜只能生生的放回了桌子上。
雪奴端著菜盤子,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她使勁的搖搖頭,出聲喊道︰「醬爆牛肉,來……了……」
黑暗在一瞬間來臨,雪奴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是噪雜的聲音。
稀里嘩啦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打碎了,什麼東西踫倒了。
「喂,你長眼楮著沒?你成心……」
「掌櫃的……」
「阿雪……」
「……晦氣……」
「要她逞強……呵呵……」
「阿雪……」
雪奴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可睜開的眼楮的時候卻看見了好幾張臉,掌櫃的怒氣沖沖的臉,阿喜的擔心的臉,還有那兩個小二得意看笑話的臉。
雪奴此時也才發現自己正被阿喜半抱著躺在地上,剛才發生了什麼了嗎?她不是正在給客人端菜嗎?
「阿雪,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阿喜最先著急的問道。
「我,我沒事。」雪奴說著掙扎著要起身,可是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雪奴抬頭,看著掌櫃的︰「掌櫃的,我,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掌櫃的打斷了她的話,帶著一絲不忍︰「你走吧,你打碎的東西也不用賠錢了。你走吧。」掌櫃的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掌……櫃……」
雪奴伸在半空中手,被掌櫃的完全忽視了,在另外兩個小二的嗤笑聲中緩緩的放了下來。
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被辭退了,連一口飯也沒吃上,雪奴的視線落在了在角落的桌子上,吃的正歡的那兩個小二的身上。
「雪奴,你這麼樣了!」
阿喜的聲音,將雪奴的視線拉了回來。
「我沒事。阿喜,謝謝你。」雪奴笑著搖搖頭。
「阿雪,你臉色不好,需不需要看大夫啊。」阿喜又問。
大夫,對她來說太奢侈了,她連肚子都吃不飽。
「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阿喜你將我扶起來吧。」
「啊,哦,好。」阿喜的臉頓時紅了,他忘了他一直半抱著雪奴,此刻經雪奴一提醒,立刻有點慌亂的將雪奴扶了起來。
雪奴的樣子很虛弱,被阿喜扶著坐在了凳子上,掌櫃的也不再去管她,阿喜有點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
又有客人來了,阿喜被掌櫃的叫去招呼客人去了。
雪奴一個人坐著,她想等身體有了一點力氣了在離開,可是那另外兩個小二很大聲的私語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看她那個比死人還慘白的臉,要是死在店里就不好了。」
「是啊,掌櫃的都好心的不讓她賠償打碎的東西了,要她走了,可她卻還死賴著不走,莫非死要像掌櫃的訛些銀子。」
「不會吧,我看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心腸沒這麼壞吧。」
「你呀,也太老實了,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她是不是早有預謀啊!」
「也對啊,哪有人干了一會的活就昏倒的。」
「就是,喂,你听說了沒,听說著逃荒的人大多都被病死了,好像得了什麼瘟疫?」
「瘟疫,瘟疫,那可是會傳染的,那她不會……」那兩人說的活靈活現的,好像雪奴真的是瘟疫一樣躲得遠遠的了。
雪奴苦笑了一下,看來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起身,踫見了剛好走了過來的掌櫃,搶先道︰「掌櫃的,我這就走。」
她想快一點離開這里,可是她的腿還沒有恢復多少力氣,只能慢慢的離開。她慶幸,掌櫃的也是一個好人,他再什麼都沒有說。她不是被趕出去的,而是自願離開的。
午後的陽光很足,雪奴慢慢的在街道上走著,肚子在不斷的咕嚕嚕的聲音,提醒著她,她現在需要吃東西。同時又有點後悔,她怎麼就這麼出來了,她怎麼說都干了一陣活了,應該將那碗飯吃了再出來的,那碗里還有一個雞腿。
就在雪奴的後悔自責中,突然听見有人再喊阿雪,雪奴回頭,只見阿喜正往她這里追來。
「阿雪,你等一下。」阿喜氣喘吁吁的來到了雪奴的面前。
「阿喜,你還有什麼事情嗎?」雪奴問。
「阿雪,你還沒吃過東西吧,給你這個?」阿喜的手一伸,是兩個饅頭。
雪奴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這是給我的。」
「嗯。」阿喜點頭,將饅頭塞到了雪奴的手中。
雪奴也不客氣,拿著饅頭就咬了一口,邊吃邊說︰「阿喜,謝謝你。」
雪奴狼吞虎咽的當街吃起了饅頭,阿喜帶著微笑,提醒道︰「阿雪,你慢點吃,小心,不要噎著了。」
「嗯嗯。」可雪奴嘴下的動作沒有一絲遲緩。
很快兩個饅頭就消失在了雪奴的嘴里,雪奴滿足的笑了,看的阿喜臉再一次紅了。
雪奴也發現了,原來這阿喜是情竇初開了。他是對自己有意思啊。
雪奴突然問道︰「阿喜,你成家了沒有。」
阿喜一愣,隨即臉更紅了,垂下來頭道︰「我,我爹死地早,家里太窮,沒有姑娘願意嫁給我。」
雪奴又問︰「阿喜,如果我願意嫁給你,你願意娶我嗎?」阿喜雖然家里窮,可看的出來,是個不錯的男人。
這一次,阿喜是睜大了眼楮,看著雪奴半晌了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願意娶我?」
「不,不是?」阿喜連忙說。
「那就是你願意娶我了。」雪奴又說。如果他對自己有意,如果他不會嫌棄自己的出生,那自己嫁于他,也算是有了安身之所,如果自此過安穩平淡的生活,她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