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樹冠上,流星隨著風而搖擺,看著天上渾圓的月突然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一手輕輕撫上脖子上露出的一條銀繩,拉出繩上系的一只銀色小巧的袋子,想到那天那個男人別別扭扭的將這個袋子親手幫他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時的樣子,流星眼中的明亮簡直可以讓滿天繁星黯然失色。
「流星,最近霍格沃茨里又不太平了,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到禁林,總之,你要小心,這個袋子不要拿下來,里面裝著各種魔藥,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銀色的……balabala……」斯內普雖然很不習慣這麼直白的說話方式,可是沒辦法,他的小家伙听不懂太復雜的語言。
流星輕笑著,身下的樹枝也跟著一晃一晃的,讓人看了觸目驚心,那男人真是可愛呢,只要做幾個茫然的眼神無辜的看著他,他以為自己听不懂,然後就是窘迫的懊惱表情,卻不知道自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忍笑忍得肚子痛。
「西弗勒斯•斯內普……」流星歪著頭仿佛看著虛空的某處,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會輕笑一會嘆的,將這寂靜的夜空渲染的多了幾絲生氣。
此時天空中一個騎著掃帚飛過的人影驚訝的看著流星美麗的身影,心中驚駭,躲在暗處小心觀察許久這才放心,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流星才轉身飛走,而這一切流星都毫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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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賽場邊上,一處隱秘的地方流星目光炯炯的看著教授看台,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人,西弗勒斯,最近流星越來越不滿足于只在夜晚與他相見,他更渴望的是在更明亮的白天在陽光不會被遮擋的地方好好看看他,所以今天當他在樹冠頂端享受風的撫模時听到這邊強烈的喧嘩時處于好奇他就來了,沒想到真的看到西弗勒斯了。
雖然這兒離得有些遠了,但僅僅是這樣已經讓流星滿足了。
看到他也會為了學院的失力而激動的站起身,得分時那矜持的鼓掌和嘴邊一勾的弧度時,流星莞爾一笑,這個有趣的男人,他為他沒見過的屬于西弗勒斯的另一面而喜悅著,不論什麼,只要能讓西弗勒斯不再露出那時的絕望氣息,他都會支持並為他守護的。
……
被改造成決斗場的大廳里,一身黑衣的流星站在背光的死角里,看著前方英姿勃勃的站在台上的黑衣男人,眼中閃過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愛慕,那個男人,就是那麼優秀啊,只是站在那里什麼都不做就能讓台下的人都安靜下來。
斯內普嘴邊帶著一絲惡意的弧度,目光如刀子一般看著對面還在閃爍他的牙齒的白痴,最近他每次因為小家伙而好起來的心情都會被這個白痴破壞,而鄧布利多還不住他找他麻煩,這讓他很是惱火,今天正好是個名正言順的好機會,白痴,等著接招吧!
眼中只有斯內普的流星看著斯內普眼中閃過的惡意信息,寵溺一笑。
他看到斯內普干淨利落的將對手擊飛後更是無聲的拍了拍手掌,可嘴邊的笑容還沒落,就接收到了斯內普在看到那見過一面的碧眸男孩時心中產生的復雜情緒,笑容立刻僵了一絲,看著男孩的眼神也冷了幾許。
西弗勒斯最愛的女人的孩子嘛,他不止一次用咒罵的語氣向他發牢騷時提過的綠眼楮的小巨怪。
愧疚,憎恨,厭惡,排斥……
濃濃的是大半的負面情緒,可在哪被負面情緒隱藏的最深處卻有著一絲兩他都不承認的親近和維護,可卻騙不了流星,想到那天面對敵人斯內普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將那男孩護在身後的樣子,流星的心揪了一下,多麼諷刺啊,斯內普奮不顧身的救別人,而自己則則同樣奮不顧身的去救他,而他會不會有一天也對他這樣呢。
不想再看下去了,流星咬咬唇,最後看了一眼斯內普,轉身消失在原地。
斯內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流星消失的角落,眼中閃過一抹思索,剛才,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很熟悉,就好像他第一次見到流星那天一樣,而後來很多次的見面,他已經證實了,那確實是流星看他時給他的感覺。可是,不可能啊,他的感覺不會錯,而流星更不可能出現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是有著自我防護系統的,沒有和霍格沃茨簽訂契約的任何生物在沒得到校長的允許下或是四大院長的同意之下是不可能進來霍格沃茨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斯內普決定今晚在去禁林,從剛才開始他就有種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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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斯內普徘徊在他們常見面的幾個地點,卻始終沒能找到流星的身影,有了上次的經歷讓他怎能不擔心呢,滿心都是流星受傷的樣子。
此時斯內普卻不知道就在離他不足五米的地方,流星在那里痛苦的申吟。
一個又一個的片段閃過流星的腦海,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可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它,甚至他已經感受到斯內普第三次從他居住的大樹面前走過,他卻只能嘴中咬著一塊干毛巾,強迫自己得忍受痛苦的時候不要叫出來。
「我為你做間諜,為你說謊,為你身陷險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莉莉•波特的兒子。現在你卻告訴我,把他養大就是為了把他像豬一樣宰……」
「你能給我帶來什麼?」老人厭惡的看著跪在他身前的青年。
「所有!」年輕的斯內普抬頭眼中閃著流星最不願見的絕望。
「我如何相信你。」老人懷疑地看著他。
「呼神護衛!」斯內普站起身咬咬牙,拿出魔杖對著空地輕道,看著銀色的牝鹿,斯內普眼中閃著水光。
……
嘶吼被堵在喉嚨里,知道流星感受到斯內普離開了禁林,才將口中沾滿血漬的毛巾扔掉,痛呼出聲,那肖似哽咽的低吼回蕩在簡陋的樹洞里,流星蜷縮著身體雙手緊緊的抱著頭,身子都顫抖了。
不知過了多久,流星終于不再顫抖了,當他疲倦的無力蜷縮身子時他那半長不短的銀色發絲已經汗濕的貼在臉上了,蒼白的嘴唇上鮮紅的牙印顯得他格外的脆弱。
直到太陽從樹洞上方特意留出的碗口打得通風口處照在流星的臉上,流星才緩慢的爬起身。
「嗯……」敲了敲昏昏沉沉的大腦,流星這才申吟著想起了昨天的事,原來他因為斯內普對那個男孩的復雜情緒而離開,回去就開始莫名的情緒低落,然後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他在接受許願那時同時接受到的斯內普的全部記憶,可是卻沒想到在回憶完那記憶後就不由自主的整理起了這幾年腦中不定時出現的記憶片段,沒想著看著看著卻又莫名的開始情緒激動起來了,最後甚至引起了魔力爆發。
「幸好幸好!」幸好他在最關鍵的那一刻控制住了澎湃的魔力,不然敏銳的斯內普說不定就發現他的秘密了,而在理順了魔力之後則有毫無預兆的讓他看了一場斷斷續續的電影,還沒頭沒尾的。
「依然不能連接上啊。」雖然他的記憶片段已經接受很多了,可是很奇怪的,每個片段都不能作為連接,除了有明顯的年齡差別之外的甚至連先後順序都排不了。
「哎……」
當晚,斯內普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又來到禁林,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現在這種狀態好恐怖,他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會是個合格的情人,他陰沉刻薄,冷漠無情,既不溫柔也不會體貼,他也從不覺得陷入愛情得自己會和平時又什麼區別,理智的他認為能很好地控制情緒,不會像那些滿腦子荷爾蒙的蠢獅子一樣因私忘公。可是他現在是怎麼回事,明明還有很多工作要忙,可是一涉及流星的事就足以讓他大腦變成漿糊,就比如今天,甚至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進禁林了。
「——」略顯沉重的腳步緩慢行來,完全沒有往常的輕快。
斯內普心中一驚,快走幾步跳過半人高的樹根,眼前是一片窪地,小家伙已經看到他了,快步走了過來,可依然顯得死氣沉沉,低垂著腦袋,眼中暗淡。
斯內普沒說話上前就是幾個探查咒語——他專門找到龐弗雷學的專門用在魔法生物身上的咒語——精神力透支。
斯內普無言的拿出隨時戴在身上的各種魔藥,挑出他專門為流星準備的水果口味的魔藥喂他喝下,心中決定,回去後要在熬點這種魔藥給他戴在身上,光是準備物理傷害用的已經不夠了。
流星抬頭看著斯內普,聳搭著頭蹭了蹭斯內普的月復部和手,斯內普會意的找個地方坐下並將他的頭抱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給他搔弄著下頷。
流星眯著眼楮舒服的昏昏欲睡,心中為斯內普的體貼而感動,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昨天他那麼著急的找他,應該是擔心他吧,可今天見面卻一句都沒問,除了知道他告訴不了他答案外更多的是這男人又自卑了,他能感覺到,雖然表面上斯內普很冷淡,但是這個敏感的男人從他受傷回來後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和他相處,而且偶爾還會有一些自棄的情緒閃過,了解男人記憶的他自然知道原因,可是,他怕弄巧成拙卻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借希望與時間,他希望斯內普能對自己更多一點信心,在他心中,斯內普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