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 弘暉省自作聰明誤

作者 ︰ 亦人

弘暉省自作聰明誤

弘暉以為入了上書房讀書,就很快能見著千古一帝康熙爺了,然而,除了一塊兒讀書的毛頭阿哥們,弘暉在宮中見得最多的就是德妃烏雅氏,卻是連康熙爺的影子都沒見著,倒沒少听說皇長孫被萬歲爺叫去親自查問功課、還說皇長孫又得了萬歲爺夸獎之類的,顯然,其他小阿哥們聚在一起,八卦的時候也總不忘要羨慕嫉妒恨一番。

「五哥的字就是好。」弘暉課余的時候喜歡和五貝勒胤祺家的長子弘昇聊兩句打發時間,都是哥哥弟弟的,弘暉索性把胤祺的排行拿來用了。這弘昇今年十歲,一手小楷寫得漂亮極了,而弘暉的字原本就不錯,這些日子得了胤禛指點,也是好的,不過,真要比起來,弘暉也沒夸大,目前弘昇的字的確略勝一籌。

弘昇搖搖頭,「是你謙虛了,我也听阿瑪提過,說是四伯父的字,沒少得了皇瑪法夸獎,有四伯父教導,弘暉你的字自然是好的。」他性子謙和,阿瑪胤祺打小養在慈仁宮皇太後跟前,受了老太太影響,是信佛的,而弘昇雖然不是五福晉生的,卻是胤祺長子,也素來能得胤祺喜歡,所以,弘昇的字,很有幾分胤祺那般心如止水明鏡菩提的意味,這般年紀確是難得。

和弘昇說話,不用太費心思,但是令弘暉無奈的是,你永遠都沒法子從弘昇嘴里套出什麼話來,這小子不咸不淡的模樣,也同樣能令人抓狂,或許,終究是自己輕敵了,內里靈魂白白多長了十幾年,現在看來,這群小鬼,哪個是簡單的?

「怎麼?在宮里遇見什麼難事了嗎?」弘暉的情緒反常引起了胤禛的注意,剛查問完功課,雖然心里也滿意,但胤禛習慣了總要再訓兩句,卻發現今日兒子真的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是嚴厲的問話,雖然沒有不問青紅皂白地開口訓斥,但若是換了個人听來,胤禛這話算是在嚴肅責備了,不過,弘暉在這方面倒是個「人才」,偏偏能把胤禛的話完全過濾成父親般的關愛,「阿瑪,您實話實說,兒子是不是有點傻?呃……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有些自作聰明、自視甚高了,但其實,看在別人眼里,是特別愚蠢?」

胤禛一愣,他也沒料到兒子會如此認真地反省,而這,也不過是在弘暉入宮後的半個月時間,怕是真的在宮里遇見什麼難事了,此刻,胤禛自然不再追究兒子對功課問答的稍許敷衍,反而思考斟酌著該如何引導,「暉兒……」然而,胤禛沉默之後才開口,就被弘暉打斷了。

「阿瑪,行了,別說了,我知道我就是犯傻了。」弘暉搶著說道,其實讓他承認自己愚蠢,還真有些尷尬,可是,「阿瑪不會說謊話,兒子當然也不願意阿瑪為了兒子放棄原則。」然後笑著看向胤禛,神情再沒有半點剛才的那種失落頹敗,信念轉變之快,完全不像是個九歲的孩子。

胤禛被逗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剛才的確在犯難,實話說,弘暉這般自作聰明的確有些「傻」,但是,怕兒子受打擊,胤禛還真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放棄一下原則,「呵呵,話都被你說了,阿瑪我還能說什麼?」胤禛笑了,隨和的樣子,就像是個尋常人家的父親。

弘暉跟著「呵呵」笑了兩聲,只覺得再一次肯定,眼前的男子,是個真實存在的人,是如今自己的父親,而不是歷史中那個冷冰冰的人物,「謝阿瑪愛護,兒子真想快些長大,幫阿瑪分憂。」弘暉知道,胤禛這個四貝勒,做得很辛苦,尤其是近來,太子胤礽變得更加多疑,時不時猜忌一番,而胤禛眼下唯有小心陪著。

若不是知道歷史,弘暉也不會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如此執著著那個皇位,哪怕留下篡位弒弟的罵名,這男人可會後悔?愛新覺羅胤禛,是個有大愛的帝王。

原本,弘暉覺得胤禛听完自己的話,可能會冷峻的神色中帶著點動容,因為,哪怕是平日里的相處,這位鐵面阿瑪也常是目帶嚴父的慈愛,卻哪知,等來的是胤禛難辨息怒的責罰,「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回書房去跪著反省一個時辰,今日晚膳不許你進食,好好清醒一番。去吧。」

趁著弘暉愣怔的時候,胤禛讓門外候著的蘇培盛把弘暉送了出去,而見兒子出了院子,胤禛才沒忍住,竟然笑得出聲了,兒子犯錯,是很正常的事,這個兒子其實又特別聰慧懂事,胤禛只覺得越發喜歡弘暉了,對這個嫡長子更是越發滿意了,至今,他還從未花過這麼多心思在子嗣上,但今時今日,胤禛覺得,瞧著兒子漸漸成長,那種為人父的成就感,比起在和父親兄弟爭斗中略勝一籌,同樣能令人動容。

而弘暉真的傻了,回了自己院子里的書房,蘇培盛已經告退了,朝著院子里望了望,弘暉還是選擇把門關上,天知道是不是周圍有探子窺伺?胤禛這個重規矩的阿瑪,有時候還真的是特別頑固,或許知曉兒子並未乖乖跪著反省一個時辰,還真能罰得更重一些。弘暉並不懷疑胤禛的疼愛,卻也不敢挑戰這個「古人」的古板固執。

于是,向來被四爺寵愛的大阿哥被罰跪反省餓肚子,這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四爺府,福晉那拉氏听了,有些擔憂,卻並未再做多余的事,只是吩咐了嬤嬤明早為弘暉備了這孩子最愛的早膳。至于其他人,像是側福晉李氏等人的反應,弘暉不用去猜,大概也能知道了。

「楊安,你別總把順子的活兒都搶了去,要是閑著,多讀點書練練字。」自從被胤禛罰跪,弘暉每日只管著在上書房听先生講課,下午漸漸也開始練習騎射,有時間就去永和宮陪著德妃听她念叨十四如何如何的,至于出宮回府後,已經有個把月沒去胤禛書房竄門了,弘暉真是做足了失寵的模樣。

順子如今是弘暉身邊唯一的一個太監奴才,按弘暉的道理,除了順子瞧得順眼些,其余那些身殘志殘的,實在擾人礙眼,胤禛听了這不像理由的借口,沒說什麼倒也點頭同意了,弘暉也樂得院子里清靜些。胤禛以為弘暉是在清理院內的探子,殊不知,弘暉是真的不喜太監這類人物。

「主子,楊安一個奴才,伺候您就是本分,哪有搶活兒一說?」楊安也就一十二三歲的少年,原本是被買進四爺府打算送去宮里淨身的,湊巧被弘暉遇上,吩咐留了下來。楊家本是有著小本經營的商家,奈何橫禍飛來,落得家破人亡,楊安原是衣食無憂的小少爺,卻差點落得斷子絕孫的下場。

商家子,是有些小聰明的,不然弘暉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當初救下這小子,可不是為了找個伺候人的奴才,「哦?若是真想把這麼伺候小爺作為本分,那也行,明兒個我就將你送進宮去,以後一輩子留在小爺身邊就當個伺候人的奴才,可好?」

辨不出弘暉喜怒,楊安心下一驚,還沒想好,身子已經噗通一聲跪下了,卻是低著頭不敢輕易開口,而那腰桿是挺直的。

「不說話,爺就當你是默認了?」弘暉顯然沒打算輕易放過,這楊安出身商家,商人重利,弘暉看重他性子精明圓滑,卻也懂得御人之術,拿捏準了。

「主子息怒,楊安錯了,再不敢妄自菲薄。」趕緊求饒,楊安多少知道些這位小主子的脾氣,此刻若是自己再不服軟求饒,就怕明日一過,楊家就真的斷子絕孫了,「楊安承蒙主子恩典,得主子知遇之恩,無以為報。忠心伺候主子是沒錯,楊安錯在自作聰明,主子教訓的是,楊安一定努力,做個對主子更有用的人,才能報答主子恩典。」

又是「自作聰明」?弘暉突然有些晃神了,看來,世間從不少了聰明人,卻往往有更多自作聰明的,而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一步之差,真是要不得。

「喲?十三叔來得不巧,看來咱弘暉阿哥正忙著教訓奴才呢!」爽朗的男聲傳來,胤祥已經入了院子。

弘暉趕緊起身迎了出來,將胤祥引入座,叫順子上了茶點,就打發了所有人都退下,「十三叔忙完了?」弘暉沒頭沒尾的這一句,卻讓胤祥有些另眼相看了。

這一個多月來,胤禛和十三忙著籌備銀子供西北軍糧草,有些腳不沾地地忙碌著,想來是已見成效了,所以十三才得空來竄門,這也是胤祥入朝辦差以來,跟著四哥辦的最大的差事,自然不敢有半點馬虎,而胤禛更是步步為營不敢大意,為著西北領軍的胤褆和老七作嫁衣裳。

弘暉也是了解了時政之後,才終于明白胤禛的良苦用心,那一次罰跪思過的處罰,不過是做了鋪墊,胤禛近來忙于政務差事,怕自己沒有多余的精力照看兒子,這才刻意做了個弘暉失寵的假象。

一個多月,胤禛見著兒子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的過來,更別說是能有幾回和兒子聊幾句了,然而,現下忙完了,胤禛反而有些別扭,便先遣了十三來瞧瞧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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