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在林子里坐了多久,等到天色已黑盡,才往那涯山寨走去。
婚禮儀式已經完成,所有道賀的人個個舉杯歡慶,因為身份特殊,天汐坐在主位,土司在他下首,新郎新娘游走各處,向每一個來恭賀的人舉杯敬酒。
天汐依然是那個歡笑自若的曦王爺,方才在林中的那個人仿佛已經是過去,天汐雖不如扶蘇那般愛酒,可我從沒見他醉過。
月光為他鍍上銀輝之光,無論在哪里,哪怕四周一切黑暗,他也是最耀眼的那一個。他的眸,瀉著如月光焰,他的笑,明朗如朝陽,他的容貌,好似一朵繡出的百合花。
他與眾人低聲交談,從不厚此薄彼,他偶爾看一眼新婚的新郎與新娘,笑容美的令月兒也慚愧。
我沒有過去,找了一處草深的地方坐下,雙臂抱膝,靜靜的看著人群中的天汐。
是我,讓他難過了吧!
成親,果然是兩個人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賓客們胡鬧的厲害,新郎新娘卻一點不惱,什麼樣的要求也照做,逗得每個人開懷大笑,仿佛這樣他們的幸福也就多了一分。
我靜靜的看著別人的歡鬧,將自己越縮越緊。
一個人總是容易冷的。
婚宴不知要進行多久,天汐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坐的困倦了,將包袱緊緊抱在懷中,慢慢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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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情,我無法回報,而那有情的人,我卻又舍不得離開,我想,這就叫自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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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一陣樂聲中醒來的,歡鬧的人群不見了每一個,我的正前方,月色下獨立著一名女子。她執簫奏曲,紗衣飄飄。
「零陵姑娘?」我認出了女子,可她為何會在此。
「你醒了?」她是在等我麼?她等我做什麼呢?
我試著站起來,卻發現腿腳酸麻,只是一掙重又跌回了地上,我嘶的叫了一聲,按捏揉打著小腿肚。
零陵仿佛下到凡間的仙子般,極緩慢的走到了我跟前,她定定的看了我許久,極輕的嘆道,「真可惜!」
「什麼真可惜?」我捏著腳踝抬頭,好奇的看著她。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為她罩上了一層素紗單衣,有一種無比飄渺的美。她仿佛一個不真實的虛影,冰冷冷的看著我。
「我是說,你這麼年輕就要死去真可惜,而且還死的那麼慘」,零陵說著奇怪的話,不停的撫模著手中玉簫,仿佛那是她的孩子般愛憐著。
我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