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相安無事,帶著這種貨物上路,確實不好走大道,但是走沒有人走的小路,有的時候倒也是快樂的事情。而且多半我們都是夜間趕路,其實要問怕不怕,說實在的哪有修道之人怕這種事情的呢?再說那個時候清朝廷已經開始逐漸走上結束的末路,雖說這些年這徒孫三在山上修道練術,但是那個時候老道人還是會偶爾找個會教書識字的人來教這兩個徒弟認點字,學寫點文章之類的。外面的世界反倒開始燃燒起戰火,這師徒三人如此清閑住在山上倒也是快樂。
走了一個多月,把這孫老太爺總算送到故鄉成都府。來時這孫老爺付的定錢也花光了,可是賬要找孫老爺要,總不能找接替孫老太爺的人要吧。有的時候這就是沒有穩定收入沒有自己事業人的悲哀。這種人多半只會先想到一個辦法解決,那就是借錢。
這老道人絞盡腦汁,最後才想到這附近青城山上住自己的一個年輕時候認識的道友,叫羅一陽。當年他們兩個很是投機,經常聊個幾天幾夜都合不上嘴。說實在的兩個男人聊天聊那麼久,真可是千古少見的知己。
最後老道人帶著徒弟便去找這個羅一陽道長,匆匆忙的趕路。到了青城山腳下,師父還叮囑徒弟要慢點走,裝作來游玩順便拜訪舊友,不能太過表現出來咱們是來蹭飯借錢的。兩個徒弟覺得這師父心眼真是頗多。
走到山門道觀里,偌大的道觀幾乎就零星半點那麼幾個人。問了一個掃地的道童才得到指引下找到了羅一陽道長的屋子,這老道是這座道觀的監院,用俗話說就是一把手,再通俗風趣點說就是觀長。
老道人輕叩房門,兩徒弟只見一個跟師父差不多老的老頭,但是人家比師父看上去更加精神抖擻,雪白的頭發,眉宇之間見風雅。
很明顯這羅一陽多年不見老友也很是激動,哎呀道兄多年不見,甚是掛念啊,近來可好。來了就多住一些時日,咱老哥倆好多敘敘舊。
日子還行,貧道也很是想念老哥你啊,這不是老討饒來了嘛。
兩個老頭嘻嘻哈哈寒暄著,兩個小徒弟反倒被擱在門外,說了好半天,這老道人才想起來,便換過來兩個徒弟。一一引薦給了羅一陽。
羅一陽笑呵呵的說,哎呀,這兩個小徒弟怎麼說呢,五官端正,看著體格都是一副修道的好料子。
哎,道兄你這麼大一座道觀,一定收了不少徒弟吧?
羅一陽臉上些許哀愁的說,也倒是收了不少徒弟,有的徒弟甚至還給我收了一些徒孫。哎,無奈當今這外面天下打仗的打仗,苦了老百姓。我那些徒弟有的去為國效力,有的沒多少本事也去幫一些窮的看不起的病老百姓看病去了。
道兄,你收了一些好徒弟,為你們五斗米教算是增光了。
羅一陽一臉的喜悅,但該謙虛還是要謙虛的,道兄客氣。你這不也是有兩個好徒弟嘛。
恩?他倆,中看不中用。
原本老道人也是謙虛,但是兩個徒弟不是很懂人情世故,心里雖說有千百個不快,倒也沒表現出來。
羅一陽看了屋外時間也不早了,吩咐一個小道童,多準備點飯菜。然後和老道人接著聊,燕長諧和師兄也被老道人打發出去,很明顯這是耽誤別人敘舊嘛。
這燕長諧和燕長卿隨便在這道觀里逛著,相比自己師父所謂那個道觀,可以說師父那個壓根就是這個道觀的茅房,小巫見大巫了。逛了一會便被一個道童給叫喚回去吃飯,這師兄弟兩個估計也是餓著了,一路小跑。
日子嘛是一天天的過,不知不覺這師徒三人居然在住了一個多月了。這羅一陽道人也沒有絲毫半點送客的意思,雖說老道人有過幾次礙于情面的假裝打道回府,但是羅一陽本處于客氣之意,便由留了下來。
一日天氣晴朗的,風和日麗的下午。燕長諧和師兄在屋外練功,就瞧見一個師兄匆匆忙忙懷抱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跑向羅一陽的房間,看來這丫頭是遇見什麼危險了。不過這羅一陽也不是省油燈,忙活了半天小丫頭的醒了。嘟噥了半天和羅一陽說了寫什麼,但從羅一陽的面色看,十分難看。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然後羅一陽道人和燕長諧的師父商議了些事情,燕長諧和師兄听明白了一些大概吧。大概意思就是其他的師兄弟有難,這自己的師父要和羅一陽去救人,而且天黑就走。
看來有的時候,你真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遲早要還回去的。十多年前,這老道人用燕長諧父親施舍的一點小錢,被這十多年都還回去了,這今天吃了人家一個多月,沒想到還的那麼快。
老道人和燕長諧和燕長卿這兩個小徒弟說,我和你師叔就救人,你們兩個在這照顧這個小師妹。我們救完人就回來,記得不要只知道吃人家的,不知道幫人家的忙,這話說到後來本來很大的聲音,此刻也小到了這兩個徒弟仔細听才能听出來的話。
燕長諧自打這個小師妹,被抱回來眼神就沒離開過。本來就和師傅師兄住在山上,經常見到就是那條母的小黃狗。這下子忽然看見一個那麼水靈的姑娘,而且燕長諧說不出的感覺,總之第一眼都有娶她做媳婦的想法。師父讓自己照顧小師妹,干脆索性跟師兄說,這種苦力話就讓師弟去做吧。
羅一陽和老道人,還有背著小師妹回來的師兄,都收拾妥當後。老道人又吩咐兩個徒弟一番,三人便趕路去了。這些人便一去再也沒回來了,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事情到這,燕長諧和燕長卿都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想問這個小師妹,人家又睡著了。兩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準備輪流照顧這個又昏過去的小師妹。
注釋︰五斗米教,前文中所說的張陵所創立,也叫天師道。道家中比較重要的流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