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許久,絲毫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安鈊輕嘆了一聲,隨後走進了青木閣中。
這青木閣,少年選擇了一層,安鈊自然是在二層,略帶沉思地在那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安鈊轉身走上了二層,推門進入後,只見這房間和印象中的客棧房間並無什麼差別,不同的是,這里似乎多了種難以明說的氣息,在這種氣息之下,安鈊原本復雜的心緒逐漸平復下來。
靜下心來後,安鈊決定先把少年身上的謎團放到一邊,遂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儲物袋。
自從發現中域使用的是一種不同于銀錢的梅花印石之後,安鈊在觀察掌櫃收賬的過程中就有所留意,這些梅花印石應該是分為三色,朱色、銀色及金色,她甚至記得當時她周圍有一個住客給了掌櫃的九個銀花印石和一百個朱色花印石,換得一個木牌,而那木牌所在房間,就在青木閣的前一個房間,也就是說,同等的木牌,或許根據木牌的數量,里面閣樓也會有所變化,但一個人一個木牌絕對不會出錯,很可能,這不同梅花印石之間的等量計算關系是這樣的,一金花印等于一百銀花印等于一千朱花印!!
這麼想著,安鈊雙目越發閃亮,她打開手中不知是從哪個尸體上順來的儲物袋,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掏出。儲物袋和儲物戒指不一樣,這種儲物袋並沒打開的限制,也比較普遍,安鈊在鬼域平原中幾乎所見的完整尸體上都有這麼一個儲物袋,只是能存儲的物品有限,安鈊試驗了下,也就可以放下六樣東西,不過最初安鈊的東西並不多,等後來東西多的時候,安鈊手中的儲物袋也有了不少,再往里面放進六個儲物袋,倒也擴容不少,只是這種做法,等她儲物袋堆疊數多了後,卻是就算安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東西究竟給擺到哪里去了。
把拿出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放在桌面上,安鈊首先仔細數了數從那些儲物袋中集中出來的梅花印石,把朱花印石也計算為銀花印石,則統共有四十七個!
想到這閣樓住宿一日就得使用二十個銀花印石,看了看桌面上怎麼算都只能是四十七個的銀花印石,安鈊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尋思著為何看著這麼一大堆,實則才……,安鈊突覺她如若想好好參觀一下這個中域城,打探一些這個世界的消息並且尋找個好時機擺月兌鬼族離開這里,那麼必須得在這逗留一段時間,但如若在這段時間里,她囊中羞澀被人掃地出門,這就實在是太讓人難為情了……
思及此,安鈊的視線落在桌面另一堆物品上,那是一堆藥材,可惜的是,安鈊一點都不認識,伸手把那藥材掃回儲物袋里,安鈊看向身前最小的一堆上,上面有八樣物品,有四把是飛劍,三個玉簡以及一個鈴鐺,想來應該是法寶。
安鈊一一把那些飛劍拿起來,仔細端詳須臾後,最終還是放了下來,安鈊雖然不知該如何去判斷這些飛劍的優劣,可只要她觸及這些飛劍,她的腦海里就會冒出當日見到青色寶劍被困五行陣中的一幕……從這些飛劍上,她雖然能夠感受到一些力量波動,但這些波動實在微薄,無論如何,卻是無法再讓安鈊感受到當初混元誅邪劍給予她的那種威壓了。
而三個玉簡,其中兩個上分別寫著「藥」及「防」字,至于最後一個玉簡……安鈊疑惑地看著那沒有絲毫顯示的玉簡,抿唇間,眼中閃過一絲微光。
那兩個玉簡好理解,只是這最後一個,無論安鈊如何試圖解讀,眼前看到的卻都是黑茫茫的一片,似乎這玉簡里根本就沒有記錄任何東西……但是,安鈊又總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尋思間,把桌面上的三個玉簡也收回了儲物袋里,只余下桌面四把飛劍以及那個鈴鐺。
那個鈴鐺應該也是一個法寶,只是有了混元誅邪劍及那神秘畫軸的安鈊對于這些看起來力量波動薄弱的法寶卻是早已看不上眼,只是拿起來粗略研究了下,就與那四把飛劍一起另外裝進了一個儲物袋里塞了回去。
隨後,安鈊把自己拋到了床上,多日來的奔波,以及與以往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安鈊只覺自己這會是真的累了,才這麼一會,神智已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迷糊間,安鈊的腦海里閃過數個念頭……
明日,只要一拿到地圖,她一定要去觀察一下這個取代守望城成為交易名城的中域,她還有很多疑惑,必須去印證或者尋找答案,再則,看看在這城中要如何交易……最重要的是,她確定自己現在一定是在鬼族的監視之下,她必須讓自己在離開中域之後依舊安全,畢竟,距離她的目的地——青石城,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思及此,安鈊不由想到那個兩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總是讓她不自覺間感到顫栗的銀發男子。
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到底想從自己的身上獲得什麼?
——姑娘之言,可是算數?
想起當時那個銀發男子這輕笑之言,安鈊一邊嘀咕著,總覺得,他們還是會再見的……
只是,這個時間,能不能還久一點?
對于他,安鈊心里也說不清……
神智朦朦朧朧間,安鈊隱約地似乎听到了一個仿若自蒼穹而來的嘶啞聲音……
……孽緣。
「孽緣……」
安鈊迷糊間睜開雙眼,不自覺抬頭往那聲音來源看去,只見那是一個滿臉冰冷的女子,著淺藍道袍,手中拿著一個拂塵,此時,女子並沒說話,而是迎風站立在山頂的一顆巨石上,目光冷冷地看向安鈊!
霎時間,在安鈊的眼中,那女子身上就仿佛有著一種令人下意識心怯的威嚴一般,安鈊不由地正想垂下頭顱,卻就在這時,在她的身旁突地響起了一道空靈的聲音。
「師父……」
「汝不必多說!他必須死!」
「……徒兒,為師這也是為汝好,汝要知道,汝是吾數千年來僅見之才,十歲築基,二十結丹,至今半百不到,已是元嬰,只要汝想,汝日後之路無絕……」女子這般說著,臉上的冰冷有了些許瓦解,嘆息說道。
「師父,徒兒只是……」聞言,安鈊身旁的女子抬起頭來,似乎欲言訴說什麼,但最終是沒有開口,只是悵然看著她的師父身形虛空凝步,漸漸消失在天空之上……
而安鈊則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發現,她能看到那個師父的容顏,卻無法看清那近在眼前女子的五官,只是因為女子話語中的欲言又止,心中不知為何而窒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