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買我並不是做丫鬟,而是為了充官役。
每年宮中和京里的各個王府以及太廟都要選一些身家清白,家境中上的女孩子充役,這些女子和選秀女子不同,她們只是入宮做宮女或使女,即便僥幸被主子寵信,份位也極低,一般的家里如果女兒被選上,大都是不願讓她們去的,雖說滿了23歲便可放出宮去自行婚嫁,可在這個時代,女兒家到了那個年齡卻也是難嫁了。
安老爺和易州知府是世交,便央了知府大人,打通了關節,將我交去充數。(百度搜索讀看看)我猜這也應該是充官役的潛規則。
我在安府的後院住了半個多月,安老爺請人為我調養了身子,又大致交待了家里的一些情況,並教了一些規矩,便將我送到了盛京。接著內廷初選,查驗身體,復選,折騰了二十多天,我被分到了含元殿,成了四個執管灑掃的小宮女中的一個。
含元殿地處後宮東北,再往後穿過一片竹林便是冷宮所在了,因為此處夏日清涼幽靜,後妃們有時會過來品茶納涼,所以才派了人打掃,而其他的時候卻冷清的可以。和我一起分來的兩個小丫頭整日的抱怨太清淨了,來了這麼久連一位主子的面兒都沒見過。我卻覺得很合心意,只想著平平安安的熬到出宮的年紀,至于那些皇上妃子的,雖然也好奇,但想想還是不見也罷。而我們領頭的那個宮女怕是也和我一樣的想法,她還有一年便可出宮了,平日里也不大管我們,只要不亂走,給她惹禍,干什麼都隨便。
在這里呆久了,覺得日子倒也好過,每日里除了當值,便是和另外兩個小宮女聊天,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正是愛唱愛笑的時候,我教她們唱歌寫字,她們教我針織女紅。不過說來慚愧,除了補個衣服縫縫扣子,繡花什麼的還真是沒那個細胞。虧得我從小習畫,畫個花樣子倒是信手拈來,誰想她們個個都喜歡的不得了,連管我們四個的老嬤嬤都說好,兩個小丫頭央我多多地給她們畫了,說將來留著繡帕子,我便打趣她們說是不是繡給未來的相公,然後幾個人嘻嘻哈哈,滾做一團。
一個人的時候,想著前世今生,種種過往,只覺得恍若夢中,只希望夢醒了,睜開眼,還是以前的那個家,有父母和妹妹陪伴,每天上班下班,周末和家人一起吃飯,出游。可是展眼環顧,身邊的一切都在提醒我,我的身體乃至靈魂,都離那個南國驕陽下,綠水江畔的家,太遠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