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仙 169劍道符紋

作者 ︰ 零夜月落

五座環島是風雲海域的中心,但是相比其他四島,劉氏的明風島卻要相對弱上一些。

劉氏以武傳家,練得是至剛至烈的法門,族人受功法影響大都是性情粗放,所以在治理島嶼方面比起其他四家便要差上些,而五座環島離得不遠,中又設有傳送陣,方便通行,因此明風島的生意也因此受了不小的影響,若不是因為劉氏在煉器一道上有些獨到之處,只怕生意還要再差一些。

不過最近這種情況卻忽然改變了,其一是因為明風島每年一度的拍賣會舉行在即,二來則是因為一個不久之前開始流傳的消息——有人在明風島上領悟了劍意。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明風島幾乎在一夜之間涌入了大批的劍修,而且這些還只是一部分。隨著這個消息越傳越遠,還有大量的劍修踏上了前往明風島的路。這其中不乏一些赫赫有名的假丹甚至金丹劍修,至于有沒有元嬰修士前來,便不是一般人可以猜測的了。畢竟劍意不等同于修為那般有跡可循,而是要更加的縹緲難以捉模,即便是元嬰劍修也不一定全部都領悟了劍意。無數的劍修終生都在追尋著虛無縹緲的劍意,而借助他人的劍意來感悟無疑比獨自模索要簡單得多。

所以,毫無疑問的,明風島火了,祁福也火了。

好在親眼見過祁福的人畢竟有限,而且大多對祁福的信息選擇了緘默。因而絕大多數的修士也只是听說而已,只知道有個築基修士在明風島當眾領悟了劍意,至于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俊是丑則是眾說紛紜。

祁福知道這次自己確實動靜鬧得有些大,雖然無意隱瞞,但是卻也連著幾日沒有離開洞府。

「這幾日若是有拜帖,你只管收下,不用應什麼。」祁福吩咐鄭康不要隨便離開洞府,便落下了修煉室的石門。

‘卡擦’一聲輕響,石門將外面隔絕。

祁福輕輕地靠在石門上,長長地忽了口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須臾,祁福忽然大笑起來,「劍意!劍意!終于領悟了!」

對于劍修,有什麼能比領悟劍意更加的激動驕傲?

沒有!甚至比起修為的突破,劍修更在意在劍道上精進。

祁福激動得有些不能自持,此刻他什麼都不想,他只想握著手中的劍,一刻不停地,不停地揮動他。

祁福也確實握住了他的鳴霄,劍握在手中,祁福的心忽然靜了下來,格外的踏實。

閉上眼楮,下一刻,祁福動了。

遵循著記憶之中的鉤、掛、點、挑、刺、撩、劈,一下一下地揮動著。

這是最基礎的劍,最簡單的劍,卻也是最重要的劍。

所有繁雜的劍法都是由這七式組成,所以沒有任何的劍招能比這七式更能體現劍的本質。

在握著鳴霄前的那一刻,祁福還有些猶豫改如何出劍,但是當鳴霄在手時,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猶豫了。他的記憶瞬間回到了幾年之前,在秘境中,燕陵雲揮劍的身影。

一切都是從這最簡單的七式開始的,從這至精至簡的七式開始。

這個道理燕師兄早已經通過劍傳遞了給他,他或許還無法完全參悟其中的深意,他領悟了劍意不過是邁出第一步而已。但是好在他不是孤身一人在這條路上模索,早已經有人給了他一個探索的方向。

所以,祁福一遍一遍的揮舞著,沒有注入任何靈力地揮舞著,揮舞著這最簡單的七式。

直到精疲力盡。

祁福沒有用靈力驅散疲憊,而是放任身體沉沉睡去。

這一覺,祁福直睡了兩天才醒來。

心情自然是得意的,突破了修為後更是意外地領悟了劍意,雙喜臨門,估計這下要領先封天寒等人不少了。

祁福忽然一拍腦門,好像有什麼東西讓他給忘了。

手一晃,一個巴掌大的紅色小鼎出現在他的手中。

霸道如劍意怎麼會容許祁福的識海之內存在其他東西呢?

血鼎還好些,魔姬那虛弱的元神是萬萬難逃劍意的抹殺,不過魔姬也是個果決的人,竟然再最後一刻,將其元神融入血鼎之中,以成為器靈為代價,換得一線生機。

想到此處,祁福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女魔頭了,不過可惜的是魔姬的虛弱的元神再遭重創,雖然與血鼎融合之後恢復的速度比起單純的元神要快些,但是估計沒有個三年五載是沒有辦法用她了。祁福有些遺憾,畢竟魔姬一身的淵博的學識與各種詭異卻出奇的術法是相當好用的。

不過,沒有什麼比這兩個危險的東西離開自己的識海更重要。

祁福心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于放下,仔細地觀察著血鼎,祁福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了半天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只得放棄。接著他又研究起血鼎上的泛著微弱銀色光芒的符紋,這才是他的最感興趣的。

祁福對符紋沒有什麼研究,但是眼力卻還是有的,只是一道符紋便能將這一件能讓金丹修士飲恨的古寶緊緊地壓制住,毫無反抗之力的東西這麼可能是尋常之物呢?而且在他領悟劍意那一刻,觸模到那一絲至純劍意的時候,那道劍意明顯對這符紋起了反應。

那是一種一脈相承的反應。

劍道符紋?祁福忽然想到一種只是傳說的東西。

傳聞,天地初開,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然後萬物。世間有大道三千,每一道都是一種天地間至極的規則。每一道都有著其獨特的運行軌跡,這些軌跡便是是道的符紋。

劍道衍化至極限自然也有屬于其特定的劍道符紋。

祁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他當然知道這符紋是何人刻下的,因為他想象不出其他任何人能將劍意運用的如此境地,何況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那人的劍意。但是,真的可能嗎?

可能,這是祁福心底的答案,這是一種直覺,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盲目的信任,深不可測,無所不能,這是祁福對燕陵雲所有的觀感,又或是他已經看多了燕陵雲身上太多的不可能。這是一種類似于少時崇拜書中的英雄俠士一般的感情,悸動與憧憬,又或者要更深刻一些,沒有辦法形容,因為他並沒有過這樣的經驗。

祁福看著符紋的眼有些呆了,直到許久之後才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將血鼎小心地收起來,這道符紋超出他太多,他還沒有辦法理解。

領悟劍意與突破修為帶來的得意已經消失殆盡。

靠得越近,離得越遠。

再他向燕陵雲不斷地追趕的同時,他越發的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

境界相似的人之間會有一種競爭之心,但是若是相差太多,這種競爭心自然會弱下來。

可是祁福從來沒有一天放棄過追趕燕師兄的心思,甚至隨著他對燕師兄了解的越多,越知道燕陵雲的深不可測,這種追趕的心反而越來越強烈。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放棄。打擊是有,但是這種追上去的心思反而更勝。

祁福不缺少勇氣,也不缺少毅力,他只是清晰的明白自己的路。他不會好高騖遠,他知道路要一步一步走,所以他並不著急。東境之中每一個年輕修士都幻想過有一天可以追上燕陵雲的腳步,甚至超越他,但是在他們發現這只是一個幻想之後,大多放棄了。或許真正有勇氣並且真正的在以其為目標的路上越走越遠的只有祁福一人。

當然現在祁福離這個目標還太遠太遠,所以他將這個念頭深深地壓在心底,此刻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祁福走出了修煉室的門,鄭康听到動靜,立刻站起來走到祁福面前,行了個禮,他現在可謂是祁福的僕人,禮數自然要做得周全。

「怎麼樣?」祁福道。

「如主人所說,這兩天有不少修士投來拜帖,我只是將拜帖收下,沒有多說。」鄭康將十幾張顏色各異的拜帖交給祁福。

風雲海域之中的拜帖為了顯示主人的身份地位,都是用不同的妖獸皮毛或是靈植煉制成紙張的樣式,然後刻上主人獨有的標記,這樣也顯示了遞送拜帖的人對于相邀之人的尊重。

祁福那日當眾領悟劍意回到洞府之時感受到不少暗中跟著的氣息,祁福也沒有刻意的掩飾行跡,畢竟風雲海域的各大勢力也不是吃素的,既然躲不過,又何必要躲?而且他還要想辦法去救王鎮陽等人,光憑他一人之力自然是不可能,借助風雲海域的勢力是必然的,差別只是在挑選合適的勢力而已。

而想要合作,自然要有合作的資本,沒有任何勢力會與一個默默無聞又無根基的散修合作的。

祁福將拜帖看了一遍,這些拜帖幾乎都來自風雲海域之中二流或是三流的勢力,當然其中不難看出五大世家的影子。但是這些並不是他想要的,倒是其中有一張帖子他很感興趣,這張拜帖不是勢力的邀請,而是以個人的名義作出,邀請人——俞靜。

作者有話要說︰

祁福到的時候,俞靜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祁道友。」俞靜見祁福被他的侍從引進來,連忙站起來。

「久聞俞氏俞靜道友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祁道友說笑了。」俞靜親自引著祁福坐下,以俞家在風雲海域的地位,他顯示除了足夠的尊重。

對于俞靜這個人,祁福很難生出什麼反感,從他出手阻止許蒼對付吳珣可以看出他是極重情誼之人,許氏畢竟是五大世家之首,而俞氏以丹藥傳家,若是單論戰斗力,比起吳氏還要稍遜一些。

來見俞靜之前,祁福讓鄭康去收集了不少關于俞靜、吳珣與許蒼三人的事兒。雖然傳言分不出真假,但是俞氏與許氏之間的關系確是極為微妙,俞氏與許氏幾百年來每一代都會以聯姻的形式來確定彼此的親密關系。俞靜的妹妹俞欣與許蒼也早有婚約,兩家約定俞欣築基之後便舉行雙修大典。俞靜與俞欣都是俞家的嫡出,俞家家主的子女,由此俞氏與許氏的關系可見一斑。而許氏與吳氏的關系卻一向都不太好,原本五大世家中吳氏的實力一直略勝其余四家一籌,可是兩百年前吳氏的二位元嬰老祖意外隕落,被許氏趁機趕上,雖然沒有趕盡殺絕,但是卻也做了不少解不開仇恨的事兒。吳氏這些年一直萎靡不振,與當年許氏所做之事絕對月兌不了關系。甚至有傳言說吳氏那兩為元嬰老祖的隕落便是許家下得暗手。

三大世家之中溝溝壑壑的事兒不少,而相較之,吳珣三人的事兒則要更為簡單些,吳珣是吳氏分家的弟子,自幼天分卓絕,便被主家接過去傾力培養,在十幾年前的一場五大世家角力之中代表吳家力壓一代,一戰成名,一時無兩。俞欣甚至當場便表示要嫁給吳珣,俞欣在風雲海域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貌美女修,自古佳人配英雄,對此無論是吳氏還是俞氏,都是樂見其成。

而眾人也發現吳珣與俞氏兄妹的關系變得親密起來,三人經常一同出游去海上尋寶。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好事將近的時候,吳珣重傷成了廢人的消息卻傳了出來。不久之後,俞欣突然與許氏許蒼定了婚約。而吳珣卻一蹶不振,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不過,祁福對于許俞吳三氏的恩怨並不感興趣,他更想知道的是俞靜邀他來此的目的。

「先恭喜祁道友領悟劍意,俞某未曾親眼得見,當真是此生一大憾事。」俞靜笑道︰「我知曉祁道友肯定不喜歡繞來繞去的說話方式,便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听說道友幾日之前在多寶閣買下了一只珠釵,我也知道這麼說有些不甚禮貌,但是若是可以,還請祁道友能將這珠釵讓給我,俞某的修為祁道友可能看不上眼,但是自信在丹道一術上也算是小有成就,願為祁道友煉制些丹藥作為交換。」

俞家擅長煉制丹藥,俞靜身為嫡系子弟,在丹道一途上也是盡得真傳。

「雖然我確實想見識見識俞道友的煉丹之術,只是卻是可惜了,這珠釵我想贈給家妹,實在無法與俞道友交換。」

俞靜臉上的失望極為明顯,道︰「祁兄不能再考慮一下嗎?這珠釵我確實是非常的需要,我俞氏雖說不上是極風雲海域之富饒,但是珍奇之物卻也不少,不若祁兄去挑一挑,也許會找到更合適的。」

祁福搖頭,「世間珍奇之物萬千,若是一一看過定然要花眼的,這珠釵已經夠了。」

俞靜听祁福此話,心中也知這事兒估計辦不成了,但是沉默了片刻,一咬牙,卻還是決定要試一試。

「祁兄弟,俞某知道說此話有些不當說,但是還是想問一問,我要如何才能換到你手中的珠釵?」

祁福听此話,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便道︰「俞兄可做得了俞氏的主?」

俞靜搖頭︰「族中大事一向由父親與眾位長老商定,我做不了主。」

「俞兄弟可做得了自己的主?」

「我早已不是稚童,大小事自然由自己定奪。」

「俞兄弟可做得了吳珣的主?」

俞靜瞬間愣住了,但是畢竟不是一般人,稍息便反應過來,眼中閃過極為復雜的情緒,最後嘆了一聲,道︰「原來祁兄弟都知道了。」

珠釵是吳珣想要的東西,但是以吳珣的驕傲決計不會允許俞靜低下頭來與自己交換,定是俞靜自作主張。不過,祁福沒有想到俞靜會將態度擺到如此地步,莫不是俞靜心中對吳珣的妹妹極有好感?祁福心中轉了幾個念頭,只覺這個最有可能。

這珠釵他買下來本就是存了想要與吳珣交好的念頭,五大世家中吳氏的風評相對來說要比其他四家好一些。但是如今看來,俞靜這人也是個不錯的人,若是借此買個人情給他,說不定有機會說動俞氏。畢竟他不太清楚五大世家的實力,能聯合的勢力越多,救出王鎮陽等人的把握便越大。

祁福這對于如何救出王鎮陽等人也是費盡腦汁想了不少辦法,一開始只想到要聯合吳家,但是今日俞靜自己送上門來,他又怎麼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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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一個月復黑醬油攻養成自強呆萌受的故事麼←_←(潛移默化神馬的,不露痕跡神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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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日更神馬的是有的,如無意外,一般是早上7點更新,若有意外,就是晚上^_^(混蛋!你說的是廢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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