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是由妖族之人轉變而來。而妖王似乎已經默認了這種情況,這些人能夠瞞著地冥間的掌門,將整個妖族收入囊中,是因為千年前妖族的慘案,我相信你們應該听說過。」
凌蘿看了看夜玉寒,他們當然听說過,雪狼裂谷中還住了一個與此有關的怪大叔,夜玉寒雖然從妖族的靈歌之中查到了不少當時的記錄,但是只提到皇甫音離奇的失蹤,並沒有解釋事件發生的前因後果。
「那件案子,實際上就是促發妖王決定解開全族禁錮的原因。那個神秘的人,竟然闖入了妖族的淵極,見人就殺,整個歌淵城血紅一片,據說後來為了清洗城里的街道和房屋用掉了整整一條河的水,之後歌淵城就再也沒有開放過。」
凌蘿心中很不是滋味,這麼大的屠殺,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說妖王決定解開全族的禁錮,那麼那些普通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墨研風朝夜玉寒舉起酒杯,雖然這個人他是第一次見,但是感覺似乎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只有妖王和他的親信知道,妖族之人已經千萬年沒有踫過人血,如果少量的嘗試倒還好,可是如果是有人刻意地將人血與動物血混合,讓他們長期服用,就會慢慢轉變成血妖。」
「那你所說的,對于這背後之人有些了解,究竟是指什麼?難道你想說,這一切都是妖王的陰謀嗎?」。
墨研風看向凌蘿,搖頭道︰「自然不是,這次負責看護血妖的並不是妖族的人,而是一名少年,我听說之前他在大街上與你們起了沖突,想必你們也見過。這少年並不是普通人,據青耀所說,他是代表鬼族與青家聯盟的。」
凌蘿嚇了一跳,忍不住高聲問︰「鬼族?就是那個整天蒙著臉,看不清楚真面目的鬼族?」
「正是,鬼族之人善易容,所以他們真正的容貌從來沒有人見過。」
凌蘿雖然知道瀟霖身份必有隱情,但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與鬼族有關系,「那也就是說,他的主子,整件事情背後的人,是鬼族的族長或者貴族?」
「不,是鬼族的族長。」
「你確定?」
「自然。青耀為了讓我們安心與他合作,出示了鬼王送來的信物,如今這個計劃里面有花旋的青家,龍族的墨家,還有鬼族的瀟家,至于還會不會有新的成員參與,我就不知道了。」
凌蘿听得頭大,本來天音閣內部的事情就夠煩人了,現在還攪合上了地冥間。
「你們的計劃是什麼?你們互相合作又都能得到什麼好處?」
「不過是個權力,還能有什麼?」
「權力?莫非你們三家還想重新統一須臾,三分天下不成?」
整個房間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墨研風突然哈哈大笑,「凌姑娘,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凌蘿冷哼一聲,「有什麼匪夷所思?鬼族善易容,想要從內部破壞敵人易如反掌;龍族善五行之力,天地五元素都為之所驅,想要控制住大軍也不在話下;青家善結界,想要保護三軍更是信手拈來。這三家聯合起來,別說是花旋,就是要拿下須臾也不是什麼不能想象的事。更何況。血妖是你們的先頭部隊,若真是鬼王發起的這個聯盟,那麼這背後的目的,不言自喻。」
墨研風收回臉上的笑容,低聲道︰「我不知道,父皇從來沒有說過,他說與青家聯盟,不過是想得到仙族的支持,滅了靈族,而鬼族的事情,是這次青耀才告訴我的。」
「玉寒,你怎麼看?」
夜玉寒替凌蘿整理好衣裳,對與兩人的猜測不予置評,「先去無魂谷,正好把查到的線索告訴皇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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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和墨研風大眼瞪小眼地待在簡陋的小草屋中,夜玉寒帶著凌蘿往雪狼裂谷,而這里冰寒的氣候讓剛來的兩人有些吃不消,實在無法扛著身體外出。
「顏顏啊,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那個紫色眼楮的人?」
「認識又怎麼樣?你別想打他的主意,他是蘿卜的男人。」
墨研風好笑地趴在唯一的床榻上,玩著紅顏垂至腰間的頭發,「我沒打他的主意,我只是好奇什麼樣的人竟然能夠帶著我們隨意打開無魂谷的門,要知道無魂谷一年只開一次,而今天可不是正確的日子。」
紅顏不悅地推開他,走到遠處模上滿是灰塵的灶台,這里就是蘿卜曾經住過的地方嗎?「反正他是個好人,救了蘿卜,把她當寶貝一般。那就行了。」
墨研風听出她語氣中微小的羨慕,便從床上站了起來,眼楮瞟到灶台上一應俱全的工具,笑道︰「想不想吃飯?」
「你會做飯?」
「不會。」
「那吃個屁。」
「會都是從不會開始的。」墨研風打量著四周,很容易就找到放在爐灶旁邊的米罐,他好奇地取出一把在灶台上找著,最後盡然取了一個碗將米放在其中。
紅顏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想用碗來煮飯嗎?」。
墨研風嗨了一聲,正想召喚水元素,卻突然發現全身的靈力都使不出來。「糟糕,我忘記這里不能使用靈力了。」
紅顏看著他挽起袖子,猶豫了半天還是把鍋端了起來,一腳打開大門,以雪洗鍋去了。紅顏不自覺地跟著他的腳步走出去,雖然飛雪連天,墨研風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內衫,外面的外套早在走過冷杉林的時候就讓給紅顏了。
墨研風洗的很仔細,雖然不能用靈力,但是他畢竟是龍族之人,只要是水都會隨著他的心意而動。他的眼神不像與她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調侃的笑意,相反非常的干淨,一動不動。就像那口鍋是什麼珍奇異寶一般,讓他移不開眼楮。
紅顏看著他把炊具都洗干淨準備好,直接將米全部倒進鍋里,轉身找火折子去了,她心中剛才對他的一點好感立刻又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喂,你該不會想直接生火來煮吧?」
「不用火怎麼煮熟?」
紅顏氣地直跳腳,她無力地掀起衣袖,從外面捧了兩捧雪,擺頭叫他,「把這個變成水,快。」
墨研風跟著她的命令。在一旁又是變水又是扇風,沒多久一鍋香噴噴的米飯就出爐了。他呆呆地站在一旁,本來是想逗她開心,沒想到自己卻落入了更深的陷阱之中。
他承認紅顏確實很美,但是如她這般美的女子,他見過的也並不少。只是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美得這麼有熱力,她的眼神總是充滿激情和力量,不管什麼時候都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做每一件事情。她就像是太陽,絕對明亮,沒有一絲陰霾,照亮他本來灰暗的生活。
「你發什麼呆,剛才我看見外面似乎有田,估計是夜玉寒種的蔬菜,趕緊摘一點過來。」
墨研風看著她輕車熟路的動作,忍不住問︰「你不是紅家唯一的小姐嗎?怎麼會做這些事情?」
紅顏的心突然一頓,像是過了一百年,她才轉身冷笑,「怎麼,沒人告訴你嗎?我從小就不是當小姐養的,我是在土匪寨子里面長大,過慣了土匪的生活,這些下人的活老子都會做,老子小時候是看著男人的赤膊長大的,老子一點都不稀罕當什麼紅府的小姐。」
「砰!」
灶台上的鐵鍋隨著她的拳力破成兩半,雪白的米飯撲啦啦往灶里面直直陷了進去。墨研風忙上前不顧驚人的熱氣,將手伸在鍋底,把整個鐵鍋整個捧了起來,小心地放在桌上。
紅顏看著他通紅的雙手,雙手死死握拳,別著頭不肯說話。他究竟算什麼,他以為這樣自己就會對他刮目相看不成?
墨研風將鍋中的米飯一粒不剩的添到準備好的碗里,晶瑩剔透的米飯冒著熱騰騰的熱氣,堆成了高高的小山,「顏顏,吃飯吧。」
「我不吃。」
墨研風依然壞壞地笑,嘴角揚成美麗的弧度。看得紅顏心里添堵。他自己碗里的飯是最接近鍋底的,因為剛才的摩擦,有一些已經漫上的淡淡的灰,而紅顏的碗里是面上最干淨的一層,一點雜質都沒有。
他像是沒有看見那些顯眼的灰塵,張口就這樣吃了下去,桌上一道菜都沒有,紅顏煮了四個人的分量,墨研風吃到第三碗的時候,紅顏的手擋住了他的動作。
「為什麼?」
墨研風親昵地拉起紅顏的手,拋個媚眼道︰「這是顏顏你為我做的第一頓飯,我會一粒不剩地把它吃完。」
「已經掉進了灰里,吃它做甚?」
「這飯做了就是給人吃的,你只管做飯,不管誰吃。」
紅顏微惱,「我就不給你吃。」
墨研風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抓住紅顏的手連同碗一起按在桌面上,不得動彈。「你做的東西,只能給我吃,顏顏,你記住了。」
一種陌生的情緒在心中破土而出,發出一聲小小的聲音,紅顏不知道是煩躁還是憂愁,總之,這種情緒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她只好大叫一聲,想要擺月兌心中的莫名,「你吃你吃,吃死你最好。」
「吱呀!」
搖搖欲墜的木門突然被打開,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僵持,一個彪形大漢突然出現在兩人的跟前,身上藍色的鱗片閃得墨研風忍不住握緊了拳。
「哎,你們是誰?怎麼會在先生的屋子里面?」
翼霸天本是與泰迪一起過來收割白菜,沒想到听到屋里有人聲,還以為是夜玉寒回來了,便趕緊走進來看,沒想到是兩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可是那個男人,為什麼看上去那麼眼熟?他的眼楮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對自己也有著莫名的感覺。
墨研風將紅顏拉到身後,拱手道︰「我們是夜公子的朋友,他與凌蘿姑娘去了雪狼裂谷,所以讓我們在此等候片刻。」
「先生的朋友?」翼霸天嘴里喃喃地念著,夜玉寒是出了名的古怪脾氣,除了那個小丫頭,還不曾見他對別人有過好臉色,他會有朋友還帶回了無魂谷,未免太奇怪。
墨研風突然看到翼霸天手腕上的冰藍色手鐲,全身突然僵硬如石,連帶紅顏都感覺到他奇怪的反應。
「這位兄台,不知如何……如何稱呼?」
翼霸天擺手道︰「我叫翼霸天,是散人村的大當家,雖然你是先生帶來的人,但是進了無魂谷還是要遵循我們的規矩,我們這里的新人都要先通過考驗,如果實力夠強,才能夠留在村子里面。」
紅顏手上的骨頭幾乎快碎了,但是她並沒有動,連個申吟的聲音都沒有。她見墨研風半天沒有回話,接住翼霸天的話問︰「考驗是什麼?」
「嘿嘿,自然是狩獵了,月黑風高,正好適合到雪原上打獵。」
「這樣吧,能不能等夜玉寒和蘿……凌蘿回來了,我們再參加?」
墨研風突然出聲阻止道︰「這位兄台,這個測試是不是全村的人都會來?」
「那是自然,每次有新人加入,可是咱們散人村最大的祭典,你說是不是啊,泰迪?」
紅顏被突然伸進來的巨大的熊頭嚇了一跳,只見那只熊傻傻地轉了轉頭,看著緊張的兩人笑道︰「你們是阿蘿的朋友啊,不要緊張,我們不會為難你們的。只是做個形式上的考驗,不難的。」
翼霸天很是不滿泰迪的話,一把將他的腦袋推了出去,「嘿,新來的,你叫什麼?」
「墨研風。」
「你後面的那個妞,長的很漂亮啊,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是看在先生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女人在谷里想要生存,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堅持要帶著她,就做好與男人們戰斗的準備。」
墨研風的眼楮陡然暴出精光,紅顏站在他的背後,並未注意,但是翼霸天卻看到了,一對獅子一般的王者之眼,銳利殘暴,看得他半天說不出話。
「我的女人,誰都別想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