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遙遠的時空,恆古不變的樂曲聲傳來,悠遠深炯,聲音從遠至近,猶如一道清流注入腦海,紛擾不安的腦袋漸漸清醒過來。
賀蘭身周,一股精神力溢出身體,漸漸形成淡淡的薄霧,覆蓋在賀蘭臉上,如同形成一道面具,面具後面的臉孔變得模糊不清。
一直站在賀蘭掌心的二白,疑惑地看著賀蘭的變化,一道道有如實質化的精神力從二白眼前滑過,二白張大嘴巴看看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天晴氣朗,唯獨賀蘭身邊起了大霧。爪子揮揮,想捉住那霧氣,卻是生生從中穿過。二白擔憂地看住賀蘭,小腦袋不住蹭蹭賀蘭掌心,突然二白發現一道霧氣突然向自己沖過來,直直打入自己腦袋中。二白覺得小腦袋瓜一涼,緊跟著,一曲從來沒听過的樂曲從腦中響起。
樂曲悠遠,像親人的呼喚,似要喚醒血脈中潛藏的意識。二白嘴巴張張,咕咕兩聲,卻是慢慢順著腦袋中的節奏唱起了那首歌,歌聲從弱至強,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隨著二白的歌聲慢慢佔據心田。二白甚至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自己本來應該知道這首歌,這是屬于…….屬于自己,一族的樂曲。
遠一點的波特鳥發現這邊的異常,有膽子大的飛過來,停在賀蘭身上,漸而在霧氣中恍惚。
觀察室內的潘立,注視屏幕出現詭異的一幕,抿緊唇,手指慢慢滑動到「刪除」按鈕,輕輕按了下去。
「系統提示︰是否刪除那段記錄?」
「刪除確認」
「觀察記錄缺失,請注意。」
「飼養員請記錄缺失原因。」
潘立猶豫了一下,在光標閃爍處,記錄︰「觀察儀器損壞,申請修復。」按下確定鍵的同一時間,精神力洶涌撲出,直撲向觀察儀隱藏的位置。
格察,輕微的響聲後,淡淡的火光閃過。觀察室內屏幕有一塊角落頓時漆黑一片。
「系統接受,轉交申請。」
賀蘭覺得自己似乎在一片嶄新的天地,茫然四看,如海般的紅浦葉起伏,波特鳥在葉上起起落落,而自己就站在這片天地當中,冷眼看著日出日落,波特鳥從生至死,一輩又一輩的輪回。當紅浦葉海從大地上慢慢消失,波特鳥也隨之消失,最後,大地屹立起無數新奇的建築,而曾經的葉海,僅僅停留在記憶當中。
「感覺到了嗎?看見了嗎?」。
「咕咕,看見了,你,你是誰?」
「我啊?我來自地球,剛發現的一級文明星球。我,是鳥語者。」
視線清明的瞬間,一雙雙大眼楮安靜地注視。
「咕咕,我們听見了,那首樂曲,好熟悉,好像本來就該知道的。」二白慚愧地垂下腦袋。
「那一首樂曲,我也是偶然間听見。後來才知道,它的確是你們一族的曲子,每一輩的波特鳥,在它們還躺在媽**懷抱時,已經听媽媽日日鳴唱。」
「那我們?」二白等波特鳥難過地垂下腦袋。
賀蘭為難,助理進入研究所後,顯示儀是不能隨身攜帶,因為擔心研究資料的外泄。如果賀蘭要把整首樂曲帶進來,就要把顯示儀「偷渡」到迷你森林里。但想想一路上經過的檢測儀器,偷渡的可能性實在少得可憐。難道每次都要靠自己的記憶來背?
二白等波特鳥見賀蘭沒回答,更加傷心,腦袋垂得低低,幾乎埋到翅膀底下。
「沒關系,會有辦法的。」把掌心的小鳥送到臉頰邊,輕輕磨蹭光滑的羽毛,「會有辦法的。」
霧氣散盡,人影若現。潘立筆直站在小河邊,看著前面偎依在一起的人和波特鳥。嘴角帶笑,喃喃自語,「真傻,你覺得自己是背出來的嗎?」。
賀蘭的工作又多了一項,波特鳥每天大餐過後,賀蘭把記憶中的樂曲通過精神力和波特鳥們共享。潘立也加入到這項活動中,不過波特鳥們對潘立卻不感興趣。盡管知道他也是飼養員,對自己沒惡意,就是沒半點親近他的意思。
潘立通過精神力釋放出來的樂曲,和賀蘭傳送出來的大不一樣,同樣的樂曲,潘立傳遞的是一種金戈鐵馬,戰意洶涌,磅礡的氣勢令人氣息一滯,令人恨不得立即離開。每每潘立把自己的精神力釋放出來,哪怕只是盡量控制,也令鳥兒快速離開,就像狂風刮過一般,瞬間跑得干干淨淨。
潘立也不管,霸了一塊地方,和賀蘭隔河相對,依舊把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在小小的一塊空間內。奇怪的是,潘立的精神力範圍內,隨之時間的流逝不再是鳥類的「禁區」。開始時,有一兩只無意中闖入去,有立即離開的,也有中途折轉回來的,最後停在潘立身前,歪了腦袋,和潘立進行共享的。
兩股截然不同的精神力漸漸交融,卻又奇異地形成一個圓圈,圓圈內一半清涼潤澤,一半漆黑如墨。兩半的位置並非持久不變,多數時候,清潤的一方佔據了大半位置,而如墨的一方是一退再退,龜縮在一小塊地方,每當出現這種情況,精神力卻不再形成一個光滑的圓圈,有一絲絲的精神力偷偷往外逃逸。
賀蘭發現這種情況,有意識收縮自己的精神力,努力和潘立釋放出來的精神力維持一個相對的平衡。平衡的均勢持續,兩股精神力互相接觸,滲透,似乎感應到對方的心意。漸漸原來清晰而涇渭分明的兩半,慢慢有所變化,收縮的同時擴張,當兩人的精神力能約束在同一個圓圈時,一個熟悉的圖案漸漸生成。
圓潤的魚頭,清晰明白的黑白眼珠,矛盾中的和諧。假如賀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