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炎昊被單獨提審的時候帶了出來
看到前面這個女人他的神情就顯得不耐煩
你還來干什麼他問
******矛盾的分割線******
AT52438這是你對教官該有的態度嗎恬筱夢美麗的杏眼一睜怒道
不我不回去陽炎昊最後還是做了一個令自己都驚訝的決定游智休淑
不我決定了賭一賭如果我連試都沒去試的話就這樣輸給你我也不甘心陽炎昊沒有說其實失去了方怡珩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無論是身份暴露也好隱瞞也好他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如果他們的愛無法逾越恨的話那他也認了反正父母的大仇也報了一下子失去了十幾年支撐的精神支柱和活著動力他變得茫然不知所措了如果說還有什麼追求和想得到的那就是方怡珩這個女人了
為什麼陽炎昊笑容不變地問無論即將面臨的是什麼他準備都坦然接受生他願和她在一起;死他也願死在她手里大丈夫生又何歡死又何懼
哥能不能他無法說出來那天在白宸俊的別墅看到韓煜城與她顛鸞倒鳳一夜他的心就覺得有種空蕩蕩的缺失覺得有些生硬的東西硬是塞進他的胸口讓他撓心撓肺地痛他知道方怡珩其實是愛自己的但被白宸俊陰錯陽差地胡亂點到哥哥的身下去了這是他始料不及的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哥哥居然也愛她現在想要帶著方怡珩一起生活
好吧那你答應我一旦發現身份暴露就抽身出來別再留在她身邊如果不幸逃不出來就拿小謹的籌碼來挾制這是下下策韓煜城最後同意了但提出了退路他不願失去弟弟
好的我知道了為了保釋那幫混蛋佣軍恬筱夢欠了韓煜城一個大人情她不得不要賣命給他其實保護的對象是AT52438即使韓煜城不開這個口她也會盡自己的能力保全AT52438
我去問問同事看看有沒有韓煜城苦笑他自己也是不抽煙的人
我爸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方怡珩朝他歇斯底里地大吼臉上的笑退得一干二淨縴長的十指揪住他的衣領失控地搖晃著重復︰我爸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吼出來的同時盤桓在腦海的念頭也同時迸裂開來︰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一口氣被堵在胸口兀自痛得她窒息地換不過來大吼的聲音嘎然而止一口鮮血直直地噴向陽炎昊的胸口單薄縴細的身子順著陽炎昊的身體軟軟地滑了下來
昊哥出來了有人小聲地嚷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方怡珩精致絕美的臉露出風輕雲淡的笑但眼里盛滿了沉重的哀傷
算了陽炎昊作罷地揮了揮手站起來雙手按在桌子長吁口氣沉痛地說︰十六年了當年爸媽死的情景仿佛昨天發生似的鮮明玷污媽身體的那十八個男人現在只剩下那個鄧權了听說他還沒死這事就交給你了我現在殺人殺得都麻木了那天晚上朝方中浩那混蛋開槍的時候你知道我想什麼嗎我想︰爸、媽你們終于可以安息了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說著說著陽炎昊的聲音哽咽得難于說下去眼底流動的光芒細碎斑斕仿佛打碎了的鏡子令人心酸得想哭壓抑太久的情感一旦暴發出來再也無法控制無法平靜階東姿階
這是我第三次來接你出去了你為什麼不想走恬筱夢始終不明白他呆在這里等什麼在拘留所里被閉有什麼好的
這里不是南美而且我已畢業了陽炎昊懶懶地說好看的唇角往上微彎顯得漫不經心
阿昊韓煜城听得眼眶也是紅紅的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永遠都是難于磨滅的烙印難于遺忘的仇恨每一次的提及兄弟倆都不能自制但生活在眾人面前這種仇恨不能表露不能表現得需要多大的控制力啊但弟弟做到了即使在仇人面前他也克制住了那份仇恨終獲得了方中浩的信任一擊即中
阿昊韓煜城斂緊眉頭不知道怎麼開口來勸他上次听說他在酒店門口替方怡珩擋了一槍時他當時听了焦急萬分趕去醫院探望在病房內就察覺到弟弟對她有不一樣的感情
阿昊听哥的話現在就回韓煜城當然知道弟弟在想什麼他在賭方怡珩對他的感情如果他的身份沒有暴露的話方怡珩在這種最需要人的時候肯定會選擇與他在一起如果他身份暴露了方怡珩絕對會殺了他
阿昊她那麼聰明你的身份遲早瞞不過她所以你還是先回吧爸媽和同學的仇也都報了龍興幫現在只剩下一些不成氣候的小人物那些自然有青幫的人收拾九龍遲早是青幫的囊中之物方怡珩想重建龍興幫的話青幫肯定不會讓她有機會東山再起的還有小謹生病了你不想去看看孩子上次在餐廳見到她的時候我看你差點就控制不住情緒了手把孩子的肩膀都捏痛了好在我及時過去否則我真怕你露餡
阿昊我不想你試這關乎到你的命我不贊成最後韓煜城理智地提出中肯意見好吧還藏有他的一點小私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慢慢走進她的心留下一道道不可消去的印子她有意讓他進入她的生活、她即將繼位的龍興;她有意去栽培他讓他可以挑起重責可以在以後的歲月與她並肩共進退她花著心思默默地計劃著未來能和他在一起的未來
人在絕望時獲救的感覺勝過任何一種喜悅虎口余生沒有體會過的人根本就不會了解那種欣喜若狂喜而泣之的感覺
他有些苦惱地坐回椅子雙手屈起狠狠地耙了耙頭發手心手背都是肉左右都為難
他知道弟弟現在需要需要傾訴需要消化這一切負面情緒他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半晌溫言道︰好了現在我們終于報完仇了接下來你是打算讓小謹跟你一起生活還是讓她繼續跟著我小慎肯定是不想跟她分開的為了孩子著想干脆還是不拆開他們倆好了我還打算把方怡珩帶過去讓孩子們感化她讓她走上正途過一種陽光的生活
他知道哥哥其實早就把她設進自己圈套里慢慢啃干淨了否則他怎麼會在小謹的問題上明是問他其實已有計劃了
他轉身伏在牆上繼續道︰三年多了回香港三年多了每次見到方中浩時我就想失控地直接上前掐死他或者直接用狙擊槍殺了他可那樣太便宜他了我們不僅僅要他的命還要毀了他的龍興幫讓他徹底完蛋現在他這種死法對他來說都是仁慈的爸媽可是活活被他們一刀一刀生剮著凌遲而死的他握緊拳頭拼命地捶打牆壁以減輕內心過重的悲痛一下一下痛得不僅僅是他的手還有他的心他噬骨的仇恨
他這個哥哥喲別看一臉的陽光周正其實比誰都月復黑
但現在所有的快樂都在記憶中一點點變成尖銳的痛苦和心酸
但那個女人並不是善類
姿西游凌晨時分醫院重癥病房的鄧權呼吸不穩因身中多槍失血過多正昏昏沉沉地半夢半醒夜半忽地被床前無聲佇立的白影嚇了一跳危險的感覺逼近讓他直覺想按床頭鈴呼叫卻猛地被那道白影捂住嘴巴另一只手中持著一支透明的針管尋到他手腕靜脈迅速地扎下推進幾秒過後鄧權劇烈地抖動了幾下就在病再也沒動靜了
剩下的一部分錢當了保釋金把一些可以保釋的手下全弄了出來其中包括陽炎昊在內
可是見鬼的是他跟方怡珩滾了一夜床之後也不想放手了到底是兄弟連愛的女人都是同一個
听到哥哥對未來的憧憬陽炎昊不吭聲了方怡珩每念一遍這個女人的名字他的心就痛一次矛盾一次
听到小謹生病了陽炎昊終于睜開眼楮望著他一副疲憊慵懶的樣子俊雅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她長得可真象她媽媽如果去到看到她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來介紹我自己爸爸還是叔叔听到她叫叔叔時我的心感到挺難受的三歲多了近在咫尺忍著不去看她第一次見她卻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嗯有沒有煙給我一支
在恬筱夢準備想繼續勸說時門打開走進穿制服的韓警司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和篤信他望了望陽炎昊再跟恬筱夢說︰這里交給我你先出去
她從小就看著黑幫的陰暗而長大可她本身卻渴望自由和陽光她喜歡那樣的生活卻始終沒有勇氣伸手去捕捉就連去想的念頭她都覺得不應該有因為她是龍黛琦和方中浩的女兒一出生就負有家族和幫派的使命
她以為她會比自己的母親幸福因為陽炎昊除了她沒有另一個女人存在
她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感激他感激他在絕望的時候救了自己回港後他成了她的司機雖然天天載她去看心理醫生但她並沒有過多地注意他那時候她抗拒任何一個男人她實在是害怕、害怕那種令她心驚膽戰的感覺
如果早知道兄弟倆都會愛上仇人的女兒當年還那樣傷害她嗎沒有如果沒有假設那時候只有滔天噬骨的恨
對他她最終還是沒能守住自己的心
就讓這一刻再一次為他淚流為這份愛情這份虛偽的愛情這份已烙在骨子的愛情祭奠吧
當年如果不是他坐的航班誤機導致哥哥和管家接他回家時又遭遇暴雨堵車他們兄弟倆一樣會死在那場慘絕人寰的屠殺中象哥哥十幾個同學一樣橫死在房里那屠宰場般的情景讓他一年里無法吞咽肉食一看到肉就想到父母身上血淋淋的肉就翻江倒海地吐後來只要一想到報仇想到那種噬骨的恨他連生肉都可以吃下去把它當成是食仇人的肉大快朵頤那時候的他被仇恨折磨得幾近瘋狂
恬筱夢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仍然閉著眼楮進入冥想狀態似的男人跺跺腳出去了因為她女教官的身份總讓很多男人自然地忘了她其實還是個年齡並不大的姑娘一個才二十三歲的未嫁姑娘
撥了個號碼出去︰筱夢你跟著他們如果阿昊有危險的話請務必把他救出來還有別傷方怡珩
方怡珩仔細地模著這游輪的甲板和船板不舍感覺一點點地從指尖泄露出來她極少出來游玩唯一的快樂就是在這艘游輪上放飛的心情就算有父親和大把的保鏢陪伴她也覺得那種迎風的感覺非常愜意、快樂
方怡珩做完捉拿他的手勢之後半天回不過神來胸口有什麼東西碎了似的支離破碎沒一塊是完整的再也拼不回原樣了有些東西再也恢復不到從前了再也回不去了
方怡珩抬簾望去默默地看著那個一頭彩色張揚發型的高大男人一步步走出來俊美明朗又邪肆時而輕狂時而深情專注她永遠也忘不了她幾年前在午夜逃離那個診所時的恐慌和倒在他車頭時抱著他腿的那種希望感覺就象是濃厚的雲層里透進來的縷縷陽光溫暖和煦能驅散一切不安
方怡珩接到大黑在電話里幸災樂禍地說鄧權在醫院因病重不治身亡時沒多少喜悅她有太多事要整理了她把自己母親留下來的遺產全拿了出來當撫恤金給火拼時身亡的手下家屬
方怡珩現在沒有家了方家名下所有財產都封了只有她母親的遺產才是她的她散盡了遺產現在只剩下一艘以母親名字命名的豪華游輪不過這艘游輪也即將拍賣出售了因為她沒有多余的錢來供游輪的保養和工人費
方怡珩站在警局的外面頭頂上冬天的太陽不再溫暖周圍依然蔥郁的樹木不再充滿生機全都成了一種怪異的存在虛幻的想像
曾經那個男人讓她在黑暗世界里得到了陽光般的愛情用身心去愛護她給她溫暖給她最美好的感情還有那種戀人間最美的相戀滋味那種快樂源自內心無人可給予
望著陽炎昊快走到自己的眼前方怡珩忽然就流下了眼淚做了一個手勢周圍的大黑及幾個手下就涌上前鉗制住陽炎昊坐進了車里
沒想到她愛他信任他最後變成一場浩劫如果說幾年前的那場是滅頂的災難只毀了她的身子讓她一輩子活在噩夢里的話;那這場浩劫帶給她的就是徹底的毀滅無論是真心還是感情無論是自己的至親還是龍家創辦的龍興幫派都被他毀得徹徹底底
白影等他徹底挺了之後就將血漿袋的掛針順著剛才的針眼重新扎了進去末了伸手一拉把被子蓋好然後推著堆滿醫療器械的車子出去了門口看護的兩個警員漠然地站著甚至連進去觀看一下的關心都沒有也不管進去的是否醫生或者護士在他們的心里里面躺的黑道人物能死一個是一個免得禍害別人讓他們來值班看護簡直就是浪費警力
直到去了一趟南美受訓在那斯巴達克式的魔鬼訓練中生不如死他的精神他的意志隨著的負荷一次次爆發極限從血汗的淬煉中月兌胎換骨練就了一副外表吊兒郎當內心深藏不露的城府他需要這種皮相來實施以後的計劃讓自己能在仇人面前也能舉止尋常不動聲色
直到去讀書她才慢慢一點點走出以往被人傷害的恐懼心理人前她能很強大地自制戴上面具應付一切只有她心底清楚她仍然害怕、害怕陌生人的踫觸害怕男人害怕傷害她以為她會把心死死地鎖著過一輩子孤獨終老
空間因他的到來及沉默變得有壓迫感那是人身上自然渙散出來的氣勢情緒帶動著氣勢的強弱兩個強勢的男人坐在一起同一審訊室居然沒有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有的是一種熟知彼此的默契感
而恬筱夢是他在第五區受訓的主教官一個讓學員在夢中都恐怖尖叫做惡夢的女教官
良久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她已回香港了昨天下午到的本來我是想強制把她帶到和小謹、小慎在一起的但在機場她還是逃走了然後又用假護照坐飛機到了曼谷再轉回香港韓煜城慢慢地陳述
雖然不是善類但兄弟倆卻不知不覺都愛上了明知道是一劑致命的毒藥還是讓他們甘之如飴地愛上了愛是一種遇見沒有等待也沒有準備一個措手不及就可以讓你深陷其中前後不用一秒鐘刻在心里卻一輩子
走進艙底一眼就看到那個熟悉的男人雙手被鐵鏈高高拉起頭倚在其中的一只手臂上看到方怡珩走過來他笑了還是那般的邪氣而魅惑但她已不再有情動的感覺了
這可是他親愛的弟弟他不願意看到方怡珩手里染上弟弟的血那樣他無法做一個很好的抉擇可是他也不願意自已的女人與弟弟分享現在方怡珩是他韓煜城的女人
陽炎昊是第一個讓她消除了這種感覺的男人也許是因為他救過自己讓她心底自然而然地視為可信任的人也不可否認自己喜歡他出眾的外表狂狷邪妄的笑意直率不加掩飾的感情
陽炎昊根本就不鳥她徑自坐在椅子上覺得很無聊這女人是他以前當特種兵時在南美雇佣兵學校的教官那是一間南美亞馬遜熱帶雨林深處的雇佣兵培訓基地實行的全封閉無國界高危兵種培訓陽炎昊十九歲那年新選為紐約特種兵預選人員被送去那座恐怖學校接受魔鬼地獄般的訓練
陽炎昊答應了但心底卻明白自己永遠也抽不出身了愛容易深陷卻難撥出
陽炎昊這次根本就不想回答了腦袋靠在椅背閉上眼直接當她是空氣這女人雖然長得高挑也美麗但以往受訓留下的陰影卻很大
陽炎昊你好狠毒
韓煜城一直站在臨警局門口的窗戶親眼看到弟弟走出門之後被幾個人鉗制著進了車子而那抹熟悉的身影倚在車邊仰著臉靜立了許久才上車絕塵而去即使沒有見到那晶瑩的淚水他也能看見她眼里分明的淚水
韓煜城抬頭望著弟弟的背影覺得這個一直堅強的男人有除了自己、小謹之外更在乎的人這種感情就是愛情他懂他也懂都固執地堅持著欲想得到
韓煜城沒有急著說話拉了椅子坐在陽炎昊的對面隔著審訊的桌子沉默著
怡珩怡珩陽炎昊焦急地喚想伸手抱起她可手又被鎖住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暈厥在腳下
小姐小姐看守的大黑趕緊上前托起方怡珩的上半身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濺有幾點腥紅的血再加幾縷凌亂的發絲貼著怵目驚心
陽炎昊在上方低頭看到她好象連呼吸都凍住了似的沒有生命體征心疼得仿若有只手捏住在狠狠地蹂躪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