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何責罰?鐘楚,你告訴我,你如今的身份。」宣華一字一句地說。
鐘楚終于抬手撫了撫火熱的臉頰,「自然是宣華公主您的駙馬,您的丈夫。」咬著丈夫兩個字說完,他輕輕一笑。
宣華因他在後面加的丈夫兩字而不高興,白他一眼,皺了皺眉,「既然知道自己如今是駙馬,為何還當自己是南風館里的小倌?你在那種骯髒地方听見的詩,學來的習性,你可曾想過要改一改?這是公主府,白天你進的皇宮,不是那些下三濫的骯髒館子!」
鐘楚只是盯著她,輕輕地笑,「南風館自然骯髒,小倌自然下賤,不過公主若不是剛好生在了帝王家,說不定運氣不好,剛好就被爹娘賣進了青樓了,還不是得過玉臂千人枕的生活?」
「放肆!」又一巴掌,蓋在了他原本就紅了的臉上,先前已經開始滲血的傷口旁又加了一條同樣長短的口子。
紅燭在房中一下一下跳動,香爐仍在裊裊,是清雅的梅花香,無聲無息,慢慢往房中蔓延擴散。偌大的臥房,俏靜無聲,仿佛可以听見兩人糾纏的呼吸聲。
鐘楚仍是輕輕地笑,沒有氣憤,沒有怒火,更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疼痛。
宣華的臉也如他一般紅,卻是氣的,她本是怒不可遏,然而看到就站在對面一動不動笑著自己的鐘楚,心中卻又有些驚詫。印象中的鐘楚……不,她印象中並沒有清晰的鐘楚,只有印象中的小倌。印象中像鐘楚這樣以聲色侍人的小倌,不該是挨了兩巴掌手還能這樣神情自若地看著對方的。不由地,又想起昨日那微弱的讓她不安的情緒。
兩人相視中,宣華微微抬了抬下巴,「鐘楚,在你尚還是駙馬的期間,本公主希望你能不惹事非,好好過你錦衣御食的生活,若是……」她的語氣森冷而不容懷疑︰「若是再如此,失了我的顏面,那就小心你的腦袋!」
鐘楚輕輕嘆了口氣,發出一聲苦笑,「原本公主是不太搭理我這駙馬的,最近怎麼突然對我處處不滿了呢?是不是因為外面的某些男人,所以才處處看我不順眼?」
「你說什麼?」宣華臉上再次不平靜,「你這是在責問本公主?本公主的事,你有何權利過問?」
「鐘楚自然不敢,也沒有權利來過問公主之事,只是……」鐘楚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公主剛剛不是說,我如今是駙馬了麼?既然是駙馬,那公主與其他男人的事,我自己也是要關心一下的,這樣等公主哪天又要納男寵入府了,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公主是不喜歡我,可我卻時刻惦念著公主的,我這點心思……還望公主體諒一下。」
「你……」宣華生氣,卻不知該怎麼說他,最後狠狠甩了甩袖子,「滾出去,記著我今天的話,還有,不許在心里胡思亂想,也不許……」停了停,她才有些僵硬地說道︰「想著我。」
鐘楚立刻表明態度,「我一定會記著公主的話,也自然會想著公主的。」
「我是說不許想著我!」宣華氣極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