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說得凶了,章沫沫也是難掩焦急,有些負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從沒想過要把你當什麼盾牌。至于項左,我倒是希望離他越遠越好,最好我消失不見才好……」
「離他越遠越好?」宋家愷沒等她說完,痛苦中凝望的眸光倒像是徒然被點亮,「好!既然,你回答了我的問題,那現在換我來告訴你。被人指手劃腳我不在乎;就算我父母反對,只要我們爭取就絕不成問題;再多的麻煩,我都沒關系!」說到這里,宋家愷停了一下,兩只手越過檔位,緊緊把沫沫的肩膀扭側過來,目光炯炯;「你說的,我都做得到!我不管你從前發生過再多的事,我只要你的以後,這樣,你滿不滿意?!」
「宋家愷……」他捏她捏得用了力,似要將她的靈魂都逼出殼子之外的勇氣。章沫沫沒想到他在隔了這麼久之後一下子又說到這些,她甚至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把任何一個有理智、有考量的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接受下來的問題全部兜在了懷里。他說得快,章沫沫在慌亂中竟似沒听全;可是沒听全,她的眼淚還是默默淌了出來。「你會後悔的!你本來有更好的選擇……」
「可是我只要你!」暗啞淳厚的一句,把她的心也轟成了碎片。她來不及抬頭,一片空白中但覺肩上一松,臉已經被他迅速抬起,整張放大的容顏瞬間近抵,唇上一熱,已是被他奪了去。
他來得凶、旖旎中愈加傾了力,竟是不給她留一絲喘氣的空隙。不知是傾瀉著胸中的悶意、抑或宣泄著這得之不易的所屬權,直將她壓抵到了車座的靠背上陷了進去,再不能移動分毫。章沫沫被他這般突如其來的猛烈震顫到手足無措,下意識就推拒在了他的胸膛,逃命一般從他熱烈的唇舌下奪出一條性命出來。
她發著抖、他喘著氣;兩個人近攏在鼻尖處,彼此在胸膛的起伏中都是愣了幾秒鐘。最後,分不清是誰的聲音,俱是一句‘對不起!’
宋家愷嘆了氣,終于舍不得那張紅透的臉龐被燒化成炭,細攏了攏她額邊潮濕且凌亂的細發,「對不起,嚇到你了。」
章沫沫慌手慌腳,沒敢瞧他,可是不自覺就從嘴里蹦出來一句「沒關系。」說完,這才覺出不倫不類,臉上兩只煮熟的蟹殼子紅得更加徹底。他一愣,隨即卻笑了。爽朗的悶笑聲,這一次再沒摻雜進什麼不諧調的暴風雨。
「沒關系?那我們繼續……」
「討厭啊!」章沫沫捂了紅溜成一片的兩扇唇,奔命般把個腦袋別得更遠些,滿目哀怨;看到宋家愷噙了壞笑在眼底,盈盈望著她,這才一拳捶到他胸口。「煩你!」
一片朗笑聲中,汽車再一次啟動,沖出迷蒙雨夜的無邊黑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