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宮的路,有了十四的幫助,那是簡單的不能在簡單的事情。陳紫玄原本還以為這個男人會至少阻止一下,沒想到這位十四護衛,沒有多余的任何話,上前抱拳沒有感情的先道︰「抱歉,皇上得罪了。」
陳紫玄還沒說什麼,這位十四護衛便撈起她的腰,腳步一踢,身子一頓,陳紫玄就感覺自個身體輕飄飄的飛起來,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尤其是可以在房檐上,看著宮人們「勤勞」的身影,實在讓她覺得一種特別的新鮮感。
十四似乎對宮里的地形非常的熟悉,閃過幾個主要的守衛屏障後,他們順利的出宮。
陳紫玄抱著十四的腰,不願意下來,飛翔的感覺真的很不錯,不過,她的這位侍衛似乎不想再出宮之後在表演,沒有什麼感情的提醒她︰「皇上,我們到了。」沒錯,他們確實是到了,這十四直接將她才宮里帶到京都外面,如果她記得沒有錯,只要在拐過這個彎,她就能看到難民的帳篷了。
听十四這麼說了,她也不好意思在抱著人家不是,可是似乎還有點不適應,這腳沒有著地的時間長了點,這才點上地,便覺得酸麻感從腳尖處傳來,她「啊」的輕呼一聲,腿又盤上十四的身體,銀色的衣服下,熱乎乎的身體靠上去其實挺舒服的。
她這麼一靠,能感覺十四的身體很微小的僵住,然後,他將這麼帶著盤在他身上的陳紫玄,身子一躍,跳上旁邊的樹上,這樹的枝椏特別的粗,看上去坐四個人都沒有問題。
陳紫玄被放在上面一點的枝椏上,她有點奇怪的看著站在她下面一點枝椏上的十四。只听他對著她道︰「皇上,請抓好旁邊的樹干。」然後,便蹲下來,輕輕地將陳紫玄的鞋子月兌掉,掛在一邊的細一點的樹枝上,然後,他的手指又模上她的腳,握住腳腕,慢慢地將穿在她腳上的襪子月兌下來,那細心的模樣,好像是對著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平常人一眨眼就能完成的事,愣是讓他做了半天的時日,這樣的觸感也百倍的加大,竟讓陳紫玄臉上一熱,心跳加快,還有點心猿意馬起來,她真的很想將手伸過去,將他臉上這張十分囂張拉風的銀色面具給扒下來。
十四似沒有感受到自個皇上那火辣辣大刺刺的目光般,只是輕巧的托起陳紫玄的腳,緩緩地按揉起來。
「呵呵……呵呵……」有點癢,真的有點癢,還有酥麻麻的感覺傳遞上來。陳紫玄向他的手抓去︰「別弄了,好癢,哈哈……哈哈……」
十四聲音抖的一變︰「皇上……」他這皇上聲音還沒落地,陳紫玄就感覺自個像是拿被從樹上扔下去的果子,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真是茶幾上的悲劇,這麼著地不死也得殘廢啊!陳紫玄郁悶的閉上眼,你說你這十四,干嘛要弄這麼一出,便是想要拖延時間,也不用這麼來拖延好不好,弄死你家皇帝真的這麼好玩?
其實,她便是想死現在也死不掉。十四抱著她的身子穩穩的落在地上,漆黑的眸子里,劃過不經意的驚慌,陳紫玄暗笑,不由的調侃他︰「原來你不是木頭人。」
當陳紫玄再次站到上次來的那個爛攤子前時,人家正坐在他的破席子上等著她呢,身子上干干淨淨,是宮里的料子,連那織工也是宮里的,在看這有一雙狐媚眼脾氣極為暴躁的男子,臉上洗的干干淨淨,是那種標準的瓜子臉,唇紅齒白,居然沒有因為這里的生活而露出疲態,頭發包著個布包,看起來頗有點域外的風情,看到陳紫玄時,也沒有什麼表示,那臉色讓人覺得挺高傲。
那擁有一雙女圭女圭臉的少年,就跟在他的身邊,低著頭看不清楚表情,只是有點奇怪,這少年的衣服根本沒有換過,甚至比她上次見到時候還有破爛,膝蓋上黑漆漆中帶著黃色的,看起來像是泥巴,或許是狗屎?
「可以走了嗎?」。這長著狐媚眼楮,讓人一望之下就無法移開眼楮的男子,語氣里有點怒意。陳紫玄不知發成了什麼事,但想著這位男子那個臭脾氣,也沒有在意,當然,更不會在意他那麼的不尊重,誰听說有哪個皇帝會去跟個什麼都沒有的貧民爭執。
況且,陳紫玄對這兩個奇特的從武國來的難民,那是懷著十二分的好奇,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想到,武國的使者已經進入上京,進宮拜見她的日子也近了,應該就是這幾日,就是不知她那個好姨媽有沒有給她使絆子,挖陷阱,從她了解的來看,這只老狐狸應該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回去的路途有點不好辦,不過什麼事情擱在十四身上,那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只見他手一招,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多出兩個黑衣人,他們對她這個皇帝連眼楮都沒有抬一下,卻對著十四躬身行禮,十四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點點頭,那兩個黑衣人沒有在說話,上面抱上這位狐媚眼的男子,另外一位想去抱少年,卻被他一把推開,他怒道︰「不許踫他!」他像一只小雞一樣,護在少年的前面。
陳紫玄瞧見,冷笑一聲︰「怎麼?閣下以為,憑著閣下現在的身體,還能帶人進宮不成?」她是有點生氣,這男人傲個什麼勁,就算是他以前的地位在尊崇,在血統高貴那又如何,現在的他,還不如一個平民百姓。一個不知道低頭,只知道一味蠻干,如何配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生存。
明顯程紫玄的話激怒了他,他睜著他那雙狐狸眼,通紅通紅的,雙手捏成拳頭,骨節因為太過于用力發出「 嚓 嚓」的聲音。
十四拿眼見看陳紫玄,程紫玄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便對十四搖搖頭,先不要妄動,在看看這個身份神秘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反正,他們的小命現在可是捏在她的手里,又有十四在,她才不怕他使什麼偷襲的手段。
「咳咳……」這狐媚眼的男子似乎氣得實在太過了,他捂著自個胸口,使勁的咳嗽起來,旁邊的少年忙站在他身後,替他捶背,似乎能听到輕輕地抽泣聲。
這狐媚眼的男子咳嗽一陣,終于停下來,張開捂在嘴上的手,全部都是鮮血,陳紫玄看在眼里也不由的心上一軟,她承認自個是個心軟的人,便是在那些與同事斗,與上司斗,與客戶斗的日子里,她也硬不下心,落井下石,其實,她希望的是她周圍的人,都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生活。
那少年站在旁邊自然看得更清楚,他一下跪在地上,哀聲道︰「叔叔,你的傷不可以動怒,我們不去了,葉兒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