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暉,醒了嗎?」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輕搖著我的身體,像是在喚醒我。想睜開眼楮,眼皮卻重的抬不起來,渾身酸軟無力,只覺得大腦里像鑽進了幾條蚯蚓在耕耘,攪得整個腦袋此起彼伏的隱隱作疼。
「頭——疼」,努力張了張嘴,聲音小的連自己都以為是夢囈,這時才發覺口干舌燥,喉嚨里猶如一團火在熊熊燃燒,難受極了。
「燒到40度了,頭不疼才怪。」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進耳朵。咦?好熟悉的磁性聲音,如此溫柔。
本能地掙扎著睜了睜眼,朦朦朧朧中看到一雙盛滿了擔憂和關切的眼楮。連眼神都這麼熟悉,在哪見過呢?
「遵醫囑才把你喊醒,藥吃了再睡吧。」就這樣,在我神志不清的時候,面前這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哦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小伙子,不由分說地扶我起來,左手撐著我的身體,右手將幾顆藥片塞到我嘴里,拿起水杯遞到我唇邊。
燃燒著的嗓子觸到水源,仿佛垂危在茫茫沙漠里人突然見到了綠洲,眼前一亮,整個人立馬清醒了很多,使出渾身力氣抬起胳膊,雙手抱過杯子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個杯底朝天。嗓子里的火熄滅了不少,可這頭卻越發清晰地疼了起來。
放下杯子,他雙手托著我一邊慢慢放下,一邊輕輕地說︰「今天燒終于退了,校醫說燒退後還要吃兩天的藥鞏固鞏固,怕炎癥消不了。你呀,生日那天還精神飽滿氣宇軒昂的,怎麼好端端睡了一覺就燒得這麼厲害,還號稱鐵娘子呢。」
「頭好疼,讓我再睡會。」沉重的欲裂頭痛讓我沒有心思再繼續听下去,心里嘀咕著這個男人怎麼比孫悟空他師傅還羅嗦。
不知道又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忽然被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吵醒。下意識地動了動四肢,感覺身體輕了很多,頭也沒之前那種分裂般的疼了。
「噓,小聲點,筱暉好像醒了。」許是旁邊的人看到我在翻身,輕聲示意道,周圍立刻靜了下來。隱隱約約听見外面時不時傳來上下樓梯的腳步聲,夾雜一陣陣女孩們悅耳的說笑聲,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
睜開眼楮,正撞上刺眼的燈光,條件反射地緊緊閉上眼楮,復又輕蹙著眉緩緩睜開。白熾燈,架子床,藍白格子床單,床邊掛著的女生內衣,隨處可見的一摞摞書。
這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