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肖子墨走過來替她拎著沉重的行李箱,「走吧歡歡,我們一起坐出租車,反正也是順路。言鍆溲鳪滹」.
歡歡櫻紅的兩片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出聲,默許了他的提議。
肖家和齊家住得很近,只相隔不到幾個街道,雖然不在同一個小區,但步行不過僅僅十分鐘的路程。
她找不到任何拒絕與他同乘一輛車的理由,只能硬著頭皮坐上他剛剛攔下的一輛出租車。
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她仍舊會被鄰居們誤以為︰她齊歡歡和肖子墨是一對即將修成正果的佳偶天成。
肖家那套三室一廳的小居室,是齊媽媽工作的植物園分配的,周圍的鄰居大多都是齊媽媽以前在植物園工作時的同事廓。
所以,他們都知道歡歡從小就愛跟在肖子墨身後,也知道歡歡跟著肖子墨留在了南城,還知道歡歡和肖子墨在南城已置備了婚房準備結婚……
她皺了皺眉頭,直覺肖子墨是故意這麼提議。
但她扭頭看向他時,他的臉始終望向窗外漸漸降臨的幕色,僅留給她一個瘦削的側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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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離機場比較近,到了她家後,果然如她所料,凡是見到她的鄰居、好友,還有發小們,都熱情地招呼著。
「唷,歡歡和子墨回來了?」那語氣,好像她和肖子墨真是新婚夫婦,一同回來探親的杰。
她本想讓肖子墨搭剛才的那輛出租車直接回家,可他殷勤地說要幫她把行李箱拎回屋子里。好吧,那行李箱卻是比較沉,她便讓他拎著了。
齊媽媽一打開門,便看見歡歡的兩個大行李箱,先是嚇了一大跳,等看到肖子墨站在歡歡的身後,便一下子笑開了Z嘴里埋怨著她怎麼又亂買東西,可心里卻是高興極了。
歡歡知道她老媽一準是誤以為這些禮物是肖子墨買的了,其實根本不是,那些都是陳勛花了整整一天時間專門購置的。
但她沒有拆肖子墨的台,當著他的面跟老媽解釋說,那些都是她現任男朋友買的,這多損人啊?多讓人難堪啊?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肖子墨會是什麼表情,她要是真這麼做,肖子墨的臉還不給氣綠了?算了,反正也不知道勛到底是在干些什麼,她就不忙著把事情說明了。
等肖子墨幫著把行李箱抬回屋里去,不等他開口,齊媽媽便留他吃晚飯。
「子墨啊,來來來,快坐下來吃飯,坐飛機累了吧?我已經給你肖爸爸肖媽媽打過電話了,讓你留下來吃飯,他們已經答應了。呆會兒吃完飯,你就和歡歡一起去醫院看看你爸。」
歡歡的表情僵了僵,卻不好反駁。
肖子墨別有深意地看了歡歡一眼,語態溫和地說︰「留下來吃飯當然好,我早就懷念齊媽媽的手藝了。只不過今天坐了幾個小時飛機,歡歡也該累了,還是明天再去看我爸吧。」
話落,肖子墨給了歡歡一個「你放心」的笑容。
老實說,歡歡對他難得的一次體貼和著想很是感激,可依照她對肖子墨的了解,這不像肖子墨的風格。
眨了眨眼,歡歡沒說話,只動起筷子只管吃飯。
席間,齊媽媽免不了和她拉拉話長,了解她的生活狀況,比如工資有沒有漲啊,工作得順利不順利啊,和公司同事相處得如何啊等等。
最重要的是,齊媽媽時不時旁敲側擊著,想要知道歡歡和肖子墨的婚期有沒有提上日程。這讓原本焦躁不安,心煩意亂的歡歡心情更加郁悶了。
「媽,能不能不要提這事兒啊?」語氣顯得有些生硬,甚至是帶著頂撞的不敬之意。
她的態度讓齊媽媽有些愕然,一瞬間臉便垮了下來,將手里的碗筷往餐桌上一放,便開始嘮叨起來。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怎麼就不準提了?你都多大了,你自己說說,你說我這個當媽媽的怎麼會不急呢……」
每每這個時候,歡歡都會無比的後悔,她越是反感結婚的事,齊媽媽就越會拿話給她添堵,就像現在這樣,齊媽媽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個完。
歡歡噓出一口氣,沉默不語裝啞巴。
經驗告訴自己這種時候她只能听著,絕不能回話,不然會把她齊媽媽的高血壓氣出來的。
肖子墨忙著當和事佬︰「齊媽媽,您別生氣,歡歡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不瞞您說,結婚的事我們都商量好了,所以您別擔心……」
聞言,歡歡不可置信回頭,肖子墨丫的也太能瞎掰了吧,什麼叫「結婚的事都商量好了」,她什麼時候說要和他結婚了?別說結婚,連男女朋友都不是了,還結什麼嘮什子的婚!?
她倏地就站起身來,想要反駁肖子墨的話,可是肖子墨迅速地回頭向她使了個眼神,讓她不要說話。
她立刻就明白,原來他是為了安慰她老媽。可是就這麼被佔了便宜,還真讓她心有不甘。
越想越難受,她氣咻咻地說︰「媽,我吃飽了。我去看看肖伯伯。」
說完,就拎著手提包出門了。
再呆下去,她就要崩潰了。她受不了媽媽的逼婚,受不了肖子墨的見風使舵,更受不了陳勛……
歡歡只覺得一顆心憋在胸襟里,難受極了。回頭看了看,肖子墨沒有跟來,大概是在她家安慰老媽吧。
歡歡有些自責,為什麼剛回家就把老媽氣成這樣了?她這是怎麼了,心情怎麼這麼煩躁?
她有點混亂,不願深想,也不想回家,這個精神狀態去看望肖伯伯也不合適。
走著走著,她就在小區花園的木椅上坐下來,听樹梢和草叢里的鳴蟲斷斷續續地叫,獨坐到街燈暗淡,星斗在夜空亮起。
好久好久,她才想明白。之所以心理這麼煩,原來是因為她一直在等待著勛的電話。
可是,現在已是夜里九點多了,為什麼還沒有他的消息?
轉念又想了想,自嘲道︰不是才九點多嘛,離今天結束還有將近三個小時呢,齊歡歡,你何時這麼沒有耐心了?
戀愛中的女人是傻氣的,她于是一遍遍地給陳勛打著電話,應答她的卻始終是單調的關機的語音播報聲。
可是,因為撥出的號碼屬于心中的那個人,听筒里的語音仿佛都有著他的氣息。
歡歡打著徒勞的***擾電話,想象著勛此時正在忙些什麼,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在思念著對方呢……